第8章 请师伯做主
“徒儿,你看这汜水关如何?”
汜水关前,西岐十万大军汇聚,排成一个个军阵,旌旗猎猎,煞气冲霄。
一名名士兵目光坚定,体格健硕,如同虎狼,身上气血雄浑,彼此汇聚,形成无形之云,纵寻常元仙也难以靠近。
军阵之前,墨河腾云,姬昌坐着霸下,法戒骑着凤雀。
墨河指着面前的雄关,问着姬昌道。
姬昌抬头望去,见着汜水关高达百丈,好似一条巨龙一般横贯在天地之间,山脉龙气起伏,交相辉映,形成一道光幕,阻隔敌人,凝声道:“采山之精,集水之华,又有人族之气运,固若金汤,妖魔难入。”
“那这阵法有什么弱点呢?”墨河再问道。
“弱点?”姬昌闻言,当即皱起了眉头。
“师兄,不要这么为难师侄,师侄才修行多久,哪里能看出阵法的弱点?”法戒适时开口,替姬昌解围道。
你这才收徒七天呢,就要考校弟子阵法,是不是太急了。
“你当然不行,但我的弟子未必不能,再说,就算不能,也可以作为目标的。你个没徒弟的不懂。”墨河笑道。
法戒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貌似你也就是比我早七天有个弟子而已,七天前,不还是和我一样?
“别理你师叔,你觉得这阵法怎样?”墨河又看向姬昌道。
虽说收徒是存着一些心思,但既然收入门下,墨河自然是打算认真教的。
这可是他第一个徒弟呢。
姬昌抬头看着阵法,稍稍迟疑一阵道:“弟子觉得坎位那里可以试着入手破解。”
“坎位?”法戒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你小子真的看出来了?
虽说这只是最基础的开始,距离真正破解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问题是这也不该是这小子能看的出来的呀。
你是就拜师七天,不是七年啊。
听到姬昌的回答,墨河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浮现一抹赞赏之色,道:“从坎位入手,如何破解呢?”
“弟子学识浅薄,只能勉强看出破绽,如何破解,还不会。”姬昌思索一二后,面露羞惭之色道。
这个真不会。
“不会正常,你若是都会了,那为师怎么教你啊?”墨河轻轻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当中轻轻一点,刹那间,虚空之中掀起点点涟漪。
下一刻,汜水关剧烈震颤。
“喜欢下棋吗?破阵也是一般无二,天地为棋盘,你我执棋落子,破局。这阵法源自人王的艮山卦,虽后人多加更改,但根本不改,破阵也是简单。”
墨河说着话,又有一指落下,动作轻柔,却好似泰山压顶,虚空剧烈颤抖,笼罩着汜水关的光幕破裂,恍若破裂的蜘蛛网一般。
姬昌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河的动作。
杯酒降龙凤,谈笑败二圣,更是随意地拿出万刃车这等大杀器,在姬昌眼中,墨河无所不能。
看着墨河的动作,姬昌此刻忽然明白何为仙人指路,飞快地吸收着这些知识,看得一旁的法戒一脸懵逼,不对劲啊,墨河不正常,这很正常,毕竟截教三代亲传不在少数,而墨河能进前三,资质之高可见一斑,但姬昌是什么情况?
你真能看得懂,跟得上?
你要能跟得上,还做什么西伯侯啊?
直接修仙去吧。
“最后是这一子落,则阵法破。”墨河手中灵光涌动,便要落下,只是还没有落下,汜水关中忽然迸发出一股狂暴的气息。
汜水关上,一员将军忽然站出,身躯魁梧,好似魔神在世一般,目光如电,周身散发出霸道绝伦的气息。
“师弟,以玄仙之身,亲涉战场,破凡间阵法,过了!”
声音洪亮,恍若九天惊雷落下,整个地面都微微颤抖,十万大军之声势不如他一人,看着城墙上的身影,靠近的一些西岐士兵甚至感觉到灵魂在战栗。
“刚才,我的动作,你都看清楚了吗?”墨河却恍然未觉,而是看着姬昌道。
“看清楚了。”姬昌点头道。
“好,那是你余元师伯,去拜见吧。”墨河这才道。
姬昌点头,向着城墙上的余元,俯身行礼道:“弟子姬昌拜见师伯。”
余元轻轻点头,开口道:“起来吧。汝为西伯,缘何不牧守疆土,而私犯汜水关?”
然而姬昌并没有起来,反而将身子放得更低,道:“非弟子私犯汜水关,实乃当今天子,文丁无道,倒行逆施,家父牧守西方,兢兢业业,他却以封赏为名,哄骗我父,尔后私自软禁,继而杀害。人无信尚且不立,何况于君王乎?文丁无道,今姬昌替天行道,恳请师伯为弟子做主!”
听着姬昌的话,余元面色微微一变,你来打我的关,还来让我给你主持公道,是不是要让我倒戈相向,加入你们啊。
“余元师兄,文丁无道,欺我截教,致使我徒儿年幼丧父,墨河修为平平,见识浅薄,难以为他做主,恳请余元师兄为我师徒做主。”墨河说着话,也站起身来,朝余元行礼道。
看着出人意料的两师徒,原本气势汹汹,打算出来和墨河一决雌雄的余元顿时懵逼了!
你们在干什么啊?
这不是你们来攻城吗?
然后我和墨河打一架,顺便比出截教三代第一人是谁。
怎么就变成你们恳求我来做主了?
我怎么给你们做主,加入你们吗?
那我怎么修炼突破啊?
余元那不大的脑子cpu彻底烧焦。
一旁的汜水关守将韩通也看得懵逼,看着愣神不说话的余元,心道,不是啊,大哥,你说啊。我让你出来,是因为你是对面师兄,可以训话啊?
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看着迟迟不说话的余元,韩通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开口,朝着姬昌道:“常言道,‘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故父有诤子,君有诤臣。只闻以德而感君,未闻以下而伐上者。今商王,君也,虽有不德,何不倾诚尽谏,以尽臣节?亦不失为忠耳。况先西伯侯以服事殷,未闻不足于汤也。今日,先西伯侯刚丧,为人子者当守孝三年,安能起兵?西伯侯若能退守臣节,体先侯服事之诚,守千古君臣之分,不亦善乎?”
“韩将军所言甚是,先有子不言父过,后有臣不彰君恶。今商王无道,残害吾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昌为人子,若不能替父报仇,有何颜面立身于世?”姬昌目光直视韩通道。
韩通面色微变,又道:“天地自有礼法。今侯爷继任,仁义尚未显著于四海,五岳之内更不闻侯爷之名,此时伐商,不得人心矣,终将一败,为一己之私,擅动刀兵,致使生灵涂炭,如此真的先侯愿意看到的吗?再者岂有父死不葬,援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伐君,可谓忠乎?吾恐天下后世必有为之口实者。”
“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昌不知后人史书如何书写,但昌知,若父死而子不为,此方为不孝!若君之父死于文丁之手,君还要效忠乎?”姬昌反唇相讥道。
韩通无言,回答是,便是不孝,回答不是,便是不忠,最后只得道:“以臣伐君不忠,姬昌,你西岐虽大,但于九州而言,不过一隅之地,如何能服天下?”
“此事便不劳韩将军忧虑,昌自知德薄,无法号令天下,只是今日文丁无德,不配号令天下,待昌攻破朝歌,自然焚香禀报火云洞,请有德之士任君王,或是殷商王族其余人,又或是请杞国王族为君,归政于夏,如此也全成汤忠义!”姬昌道。
杞国,夏朝王族后裔。
全君臣之仪,那就算一算谁才是第一个君。
“放肆!汝安敢侮辱成汤先祖!”韩通闻言大怒。
“此乃全成汤忠义,不是正合韩将军心思吗?”姬昌轻笑道。
“全成汤忠义!”
南宫群见状,当即大喊,身后士兵也纷纷喊着,声势如雷,好似排山倒海一般,汜水关守军面色多有变化,如见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