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监护人的代理人的代理人
路明非睁开眼睛,洁白的天花板,五花八门的医疗仪器,一尘不染的房间,还有那空气中只有现代才闻得到的消毒水味。
似乎无不在昭示之前那个妖魔遍地,刀光剑影的世界真的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倒是唯有怀中那枚神秘的玉佩提醒他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并非为虚。
咚咚咚!
三道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正所谓听声而知人,这三道敲门声现在几乎已经成为了某人的专属出场音乐。
这几天倒是有不少医生护士,借着换药检查为名,慕名来看自己这个已经“昏睡”了四年的“睡美人”,不过他们的敲门声倒都是清脆的当当当三声。
“师弟!师弟!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芬格尔推门而入,他步伐带风,满脸喜色,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上拎着的袋子打开。
路明非抽动鼻翼,嗅着袋子中飘过来的食物香气,眼前一亮。
……
“师兄,门没锁,下次你推门进来就行。”路明非双手戴着塑料手套,一把扯开烤鸡翅的两根叉骨,早已烤的酥脆焦透的内里呈现在他的眼前。
从路明非醒来后的几天里,这个自称他师兄的外国大汉,是隔三岔五便带些医生三令五申忌口的食物看望。
让他不由得对这素未谋面的师门多了些好感。
“师弟,不要顾及那些医生说的,我问过学……问过老家那边的医院,你躺了四年正是该大补的时候!”芬格尔倒是没有路明非那么讲究,两双爪子早已各自持着不同的口味的鸡翅狂炫起来,“你们夏国人不也有食补一说嘛,来,尝尝这个味道!”
“说起来师兄你中文这么牛,是那卡什么学院教的么?”路明非接过递来的烤翅,好奇地问道。
他醒来以后,芬格尔倒是将自己这段时间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甫一听说路明非被撞到医院,叔叔婶婶当时就慌了,一边在大雨大风中慌忙开车去医院,一边联系着路明非的爹妈。
结果俩人还没开车出小区,就有一道说是路爸之前医院朋友打过来的电话,告诉他们不用来了,人已经被接走了。
最后听说是路爸路妈在看见自己宝贝儿子昏迷不醒后,当时就飞了回去,中间发生的数落和争吵自是不用多谈。
反正现在路明非的监护权被他俩委托给了一个叫昂热的远方叔公。
而这个远方叔公好像还是个美国叫卡什么的私立大学校长,说起来可能比路爸路妈还要忙。
于是他便委托自己学校一个叫古什么的教授作为代理人,代理施行监护权。
不过古教授听说也在瞎忙,就把这活又外包给了自己门下即将毕业的学生芬格尔。
并且自己也不用担心落下四年学业以后还能不能上大学这种小事了。
昂热叔公包了!
特招入学!那古教授直接以后就是路明非导师了,芬格尔自然便是他便宜师兄了。
吨吨吨——
芬格尔拿起一旁放在桌子上的啤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惬意的微笑。
“那当然,咱们全校都一口地道的普通话,谁都知道夏国将成为世界上最繁荣的地方嘛!”
路明非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只不过他喝下去的是果汁。
“这么好!那我以后岂不是无障碍交流!”路明非眼前一亮,虽说他半通不通的英语也能磕磕绊绊的交流个大概,但岂不是别人出国留学还要担心语言问题,自己则就好像回到家一样。
芬格尔擦了擦手上的油脂,自从那天见到路明非苏醒后,他借着向执行部汇报的机会,狠狠的要了一波资金。
如今不仅将学院里的欠债还清,更是特地买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好好捯饬了一下自己。
心中打着的却正是趁路明非还没有看出自己的废柴本质,好好亲近一番。
毕竟谁能想到“睡美人”师弟竟然是S级!
若不是诺玛给出的消息上这样标注,他自己也不……
如果说E级好比中世纪的农奴话,那路明非不得是跟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一级的。
要知道学院里大多数学生可能这辈子接触认识到的S级可能只有校长一人。
“师兄,你现在几年级啊?”冷不丁的,吃完烤翅的路明非擦着嘴巴,问出来一个对于芬格尔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惬意舒适的微笑刷的一下从芬格尔脸上消失,速度之快,就好像之前从来未存在过一样。
他一瞬间便从之前豪迈的大哥又变成了那个邋遢的流浪汉。
“七……七年级。”芬格尔讪讪地说道。
“七年级!?”路明非刚刚拿起一旁果汁,震惊之余,果汁竟脱落,不偏不倚正好掉落在垃圾桶里。
“学院里还有读七年才能毕业的专业么?”路明非观察着芬格尔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怎的,他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有种跟着混了很久的大哥,偶然间撞见发现,却不过是有活力组织的最底层。
“哦,其实应该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比较多。”芬格尔索性破罐子破摔,放弃挣扎。
七减四等于三,一道幼儿园学生都会算的十以内加减法。
所以面前这位原本看着很靠谱的师兄竟然留了整整三年。
完了!
我这少上了四年学,不会比他还要惨吧!
一时间病房内寂静的可怕,路明非甚至能听见他与芬格尔各自的心跳。
忽的,周遭一切声响突兀的消失。
再然后旁边仍睁着眼睛的芬格尔身形竟僵在原地不动。
路明非试探性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芬格尔那双灰蓝色的瞳孔仍无神的看着前方。
这是?
路明非略带警惕的打量起四周,眼前种种诡异的一切难道会是自己与那三妖同归于尽临死前的幻觉?
其实自己从踏入婚宴的那一刻,便被三妖发现,而今却是被困在某种幻境之中?
墙壁上挂钟的秒针仍停留在失去声音与时间的上一秒。
窗外,原本在微风下晃动的柳树枝条也保持着前一秒的姿态。
就仿佛上一秒与下一秒中间,有人偷走了这片空间的这段时间。
笃笃笃——
就在这时,门外忽的传来陌生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