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知我者，元芳也！
不久后，李元芳带了几个人匆匆离开了都督府。
等他一走，狄仁杰又取出尚方宝剑交给虎敬晖，吩咐道：“你拿着尚方宝剑，率一百名钦差卫队，照此名单捉拿张勇、胡进宝、方洪亮等人到府……”
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眼中难得地露出一丝杀机。
“有敢反抗者，一概格杀！”
“卑职遵令！”
虎敬晖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而去。
“狄春！”
“老爷……”
“你如此如此……”
狄仁杰低声吩咐了一阵。
“是！”
狄春应声而去。
“唉……”狄仁杰长长叹息了一声，抬头看天：“暴风雨就要来了。”
幸得李元芳去得及时，顺利带走了王小二一家七口人。
他刚一离开，便有几个官兵杀气腾腾闯进了院子。结果，搜遍了每间屋子却空无一人，唯有一条拴在墙角，簌簌发抖的黑狗。
“坏了，咱们来晚了一步。”
“怎么办？”
“赶紧回去禀报刺史大人。”
方谦一听手下禀报，不由一脸煞白，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吴益之急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已经去抓张勇、胡进宝、方洪亮三人，一旦他们招供，咱们可就完了。”
方谦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喃喃道：“看来，也只能禀报上峰了。”
不久后，便有一个年轻男子匆匆来到了城里的天宝银号，秘密传递了一个消息。
他一走，银号的一个伙计便骑马匆匆离城，向着小连子山方向疾奔。
这家银号，正是金木兰设在城里的一处秘密据点。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一收到消息，金木兰气得高声怒骂，恨不能立即派人将方谦给杀了。
也不怪她如此愤怒，她精心筹备了多年，一手策划了使团喋血案，又从土窑救走了刘金，得到了一份特殊的名单。
当年，越王意图谋反，秘密举办了一个襄阳大会，到会者皆为反对武则天的朝中重臣或是王公贵族。
刘金当时在越王府担任记室，与会者名单正是由他记录的。
后来，武则天平息了越王之乱，派人四处搜寻这份名单的下落，最终在幽州将潜逃的刘金抓捕，秘密关进一处废弃的土窑。
哪知，刘金的口风相当紧，宁死也不供出那份名单。
因为他心里知道，他不招供，大不了就是受些皮肉之苦，一旦招了，那才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这份名单对金木兰相当重要，有了这份名单，她就可以威胁名单上的人，在她起兵之时与她里应外合，一举颠覆武朝，圆了她做女皇的野心。
本来，一切都计划得相当周密，几乎称得上完美。
可自从李元芳与狄仁杰走到一起之后……情势便有些不太妙了。
这时候，于风又出现了：“主人，事已至此，不如让属下潜入城中，杀了狄仁杰与李元芳，只要他俩一死……”
不等他说完，金木兰便冷哼一声：“就凭你，杀得了吗？”
于风：“……”
“你不是李元芳的对手，更何况，如今狄仁杰身边还有钦差卫队保护。”
这么一说，于风没脾气了，只得弱弱问了一句：“现在，咱们该如何应对？”
金木兰叹了一声：“通知蝮蛇，务必要杀了那王小二，还有张勇、胡进宝等人。
没有了人证，狄仁杰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我们。
等到莫度可汗那边准备就绪，大军挺进，咱们便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主人英明！”于风不露声色拍了一句马屁。
“去吧！”
“是！”
……
傍晚时分。
都督府，南院议事厅。
狄仁杰端坐上首，方谦与吴益之分坐两则，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态。
二人这是前来探口风来了。
“大人，大柳树村的村民一向刁钻顽劣，心怀不轨。当年突厥破城，他们举村投靠，助纣为虐，替敌兵引路，残杀我大周百姓。
后来皇帝大赦天下，不予追究，这伙刁民却不知感恩，心怀怨恨，竟然再次造反……”
听到这里，狄仁杰心里火起，猛地一搁茶杯，怒声道：“住口！明明是你施政不善，纵容贪官污吏侵吞朝廷所发慰抚款，强占民田，私自封山，搞得民不聊生。
村民进城告状，你不分青红皂白，不经堂审，私定死罪，这才激起民变。
而你不思悔改，竟将责任推到百姓身上。如今见到本阁，依然巧言令色，百般诡辩……”
“大人！”方谦一梗脖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大人所指之罪，卑职无一敢当。
既然大人说到大柳树村的村民，卑职这就回去着人将他们带来，当堂对质。”
“呵呵，方大人真的是绝顶聪明……”
狄仁杰不由冷冷一笑。
“你以为本阁不知道？大柳树村的青壮都被你给逼得落草为寇，剩下的老弱妇孺也都被你给抓了起来，吊在刑台之上。
昨夜，又为本阁上演了一出乱民破城的闹剧。
如今那些老弱妇孺皆不知去向，真可谓是死无对证呀。”
方谦一脸涨红，高声道：“大人强加罪名，污指卑职，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证据？”
狄仁杰笑了笑：“你怕我找不到证据？等到证据一齐，你就是死路一条！”
方谦猛地起身，虚空向着京城方向抱拳：“卑职不服！卑职一定要具折进京，请陛下还卑职一个公道！”
“呵呵，公道二字，也用不到你这等赃官身上，还有……”
狄仁杰语气一冷：“陛下赐了本阁尚方宝剑，许本阁便宜行事，你真以为本阁拿你没办法？”
“你……”
“滚吧！”
狄仁杰拂了拂袖。
几个千牛卫当即走了进来，冲着方谦与吴益之道：“二位大人，请吧！”
“哼！”
方谦怒气冲冲转身而去。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他也不在乎什么钦差不钦差了。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等到二人一离开，李元芳走了进来，笑了笑道：“大人应该是故意激怒方大人的吧？”
狄仁杰一脸欣慰，抚须而笑：“呵呵，你且说说看，我为何要激怒方大人？”
“因为大人已胸有成竹，激怒方大人，便会让他自乱阵脚，从而提前暴露。”
闻言，狄仁杰不由开怀大笑。
“哈哈哈，知我者，元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