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要玩纯情，就一镜到底
四天后，黄李高和李保罗带着映艺娱乐的合同，回到了沪海。
同时带来的，还有娄德华投资五百万元，并答应汪学民按票房收入逐级分红的消息。
一千万以上才按票房分红，对于投资方来说，这个票房，就已经捞回成本了，对于一部新人导演的电影来说，这个成绩，完全能让娄德华满意。
再往上的票房，都是净盈利，分一点出去，也没什么关系，正好可以鞭策一下主创团队，拍出更好的质量！
“电影的拍摄成本，尽量不超过三百万。”
制作部总监李保罗说道，“总投资就这么点，宣发费用越多，我们雇佣的网络水军就越多，形成的舆论影响力就越大。”
“当一句谎言，被重复一万次之后，它就成了真理！”
郭阳顿时就笑了，跟行业精英共事，就是愉快，你只用提出一个概念，他们就能无限发挥，效果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放心吧，保罗，所有的剧组成员，除了小赵，都是上戏的学生，全部免费。”
他说道，“室内场景，我们准备搭在车墩影视基地，那儿的老板，是汪叔的朋友，成本能降到最低，学校场景，也是找车墩当地的中学拍摄，友情赞助，连布景费都省了。”
“设备、住宿、交通什么的，都是最便宜的，成本完全能控制在三百万以内。”
黄李高笑道：“保罗，怎么样，我就说这孩子不是池中之物吧？我们担心的问题，他早就考虑清楚了。”
郭阳立即说道：“麦克，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汪叔才是咱们剧组的首席功臣。”
汪学民微微一笑。
这孩子，懂得感恩，居功而不自傲，人品相当不错。
剧组聘请的律师事务所，是锦添城，这是沪海本地最出名的律所之一，非常专业，郭阳他们一群人，只负责看条款和签字就行。
在拍摄过程中，出现任何法律问题，也是律所出面解决。
节省了剧组很大一部分精力。
同时剧组成员的尽调，也是这家律所负责，一举两得，个人资料都不用提供两份。
……
剧组成立之后，送走映艺和律所的人，汪学民把郭阳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摄影器材，我已经跟学校申请了租借，又能省一部分钱。”
汪学民说道，“胶片由映艺那边，在香江购买，其余的设备，在车墩当地租用。”
“你找的几个助手，除了柴玉在掌镜上，可以独挡一面外，其余的几个年轻人，拍MV没问题，但拍电影，就不够看了，我给你在学校找了几个专业老师当幕后工作人员，那几个年轻人，跟着学习就好。”
郭阳点了点头。
这是汪学民对他的关心，也是他目前最大的资源短板：夹袋里，缺乏足够的人才！
他找的章飞、曹军等人，都是大一学生，还需要很多年的时间，来慢慢成长。
不能拔苗助长。
“另外，我看了你的MV，在拍摄方面，有几个问题，尤其是灯光和摄影的搭配，你对灯光的运用，还有所欠缺。”
“在拍摄时，要多听取专业老师的意见，多跟他们沟通，你要把自己的拍摄要求，跟他们说清楚，然后看人家给出的解决意见，千万别一意孤行，明白吗？”
郭阳继续点头。
这些，都是汪学民的真知灼见。
什么叫老法师，就是看问题，能够看到本质。
他上一世，只是影视公司的老板，有一定的导演基础，但跟他的演技一样，绝对不专业。
汪学民这样的专业人士，正好补足了他的专业短板！
这也是他心甘情愿成为汪学民入室弟子的原因。
分则两害、合则两利。
就算是重生者，面对老法师，也得谦虚一点！
“因为是校园青春片，现场环境太复杂，最好不要在现场收音，全部用后期配音，先拍片子，后期在学校的录音棚里解决。”
“明白！”
“男女主第一次相遇的分镜头，尤其是男主等盲人过马路那一节，需要改动一下，我知道，你是为了体现男主的心地善良，同时用男主嘴角的微笑，来表现他对女主已经产生了好感，但是在沪海的城市大道上，人太多了，这种悠闲的过马路，不太符合实际情况，建议你把场地改到一条小弄堂口……”
“嗯！”
……
剧组没有成立前，对于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两师徒并没有认真沟通，只是在等待映艺的投资结果。
但剧组成立后，以前存在的问题，就必须立即解决。
因此这一整天的时间，郭阳直接请了个假，没去上课，在汪学民的办公室里，一直打磨剧本和分镜头，把泰国原版中，那些不适合国内场景的地方，全部改正过来。
比如男主送给女主的青芒果，被改成了红色的野生玫瑰花。
在泰国，送青芒果，是男孩子表达“很喜爱你”的方式，但是在华夏，送红玫瑰花才是表达“很喜爱你”的方式。
又比如送女主送巧克力给男主，结果很快化成一滩泥的桥段。
在沪海这个温带地区，就是炎热的夏季，也不见得会化得这么快，因此得加个“时间过了很久”的前提，同时也能提升女主紧张的情绪。
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在汪学民看来，应该是少年人天马行空的想象。
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来自几年后的原版电影。
晚上离开汪学民办公室时，郭阳已经记录了整整半个笔记本的更改内容。
就连分镜头脚本，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
说句实话。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如果没有汪学民的提点，他拍出来的东西，确实贴合原版，但可能会被挑刺的观众，骂到狗血淋头。
一部出色的青春爱情片，最大的卖点，不就是真实吗？
那种虚假的爱情片，除了被观众做成鬼畜视频外，基本上也只有扑街的份儿。
……
第二天中午。
剧组成立大会，在表演系的一间教室里举行。
“我是导演郭阳！”
郭阳作为主持，给场中所有的人，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监制，汪教授。”
他每点到一个人，对方都会起身，让所有的人，看见自己。
“副导演、摄影师，柴玉柴老师。”
“女主角，赵丽影。”
“摄影师，朱亮朱老师。”
“灯光师，林东林老师。”
“道具师，张丽张老师。”
……
洋洋洒洒，几十号人，除了赵丽影外，都是上戏的老师和学生。
男二号阿拓，郭阳最终确定由李加航饰演，并且削减了阿拓这个渣男，在旅游外景地，亲吻女主脸颊的戏份。
这个桥段，是他看电影时，最反感的。
为什么说《初恋这件小事》，是亚洲影史上最特殊的青春爱情片，就是因为在它里面，没有青春片常见的狗血情节，堕胎、霸凌、自甘堕落……任何一种负面情绪，它都没有。
这也是郭阳决定删除男二亲吻女主脸颊戏份的原因。
要玩纯情，就一镜到底，从头到尾，不仅没有拥抱和亲吻，连牵手都没有！
舞台上那次男、女主的偶然牵手，只能算意外。
女主的三个闺蜜中，有两个都是由表演系女生化了丑妆后饰演的，但那个高坚果胖妞，表演系找不到，最后是柴玉在动画专业找来一个大四的师姐。
郭阳一看就乐了，这就是高坚果本果啊！
三个闺蜜的存在，除了展现女主友情的一面外，更重要的，是让剧情更加真实：“不糊弄观众的扮丑”！
小茵老师的扮演者，是化了丑妆的师姐柴玉。
男主爸爸由汪学民客串，男主妈妈由道具师张丽老师客串。
美貌老师、蛋糕妹、小冰学姐、女主持等配角，都是上戏表演系的学生。
卫千相只捞到了一个球场校霸的角色，但想到能在电影里，殴打男主阳哥一顿，就什么气都没有了，反而天天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木棒，跟开着卡车撞伍百的陈奕讯一样。
不管是谁，都没有拒绝剧组安排的角色和任务。
就连上戏校方，也给予了极大的方便，一路大开绿灯，准许剧组里的教职员和学生出去拍电影。
《初恋这件小事》，虽然是郭阳这个新人导演的作品，但它的背后，站着娄天王和映艺娱乐，这就是上到校方，下到普通学生，都愿意无偿配合的原因。
当时的娄天王，声名如日中天，没有谁会不给他面子。
至于票房分红的事儿，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剧组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
因为就连郭阳本人，也不是十分确定，这部提前四年出现的青春爱情片，能否跟上一世的原版一样，深受华夏市场的欢迎。
因此他和汪学民商议后决定，就不把票房分红的事儿，提前告诉大家了，等票房成绩出来后再说。
反正就算他们不说，大伙儿也会积极拍摄。
毕竟……能够跟娄天王扯到一起的工作经历，到了以后，就是人生简历上，一个很重要的工作经验啊！
没人会拒绝的。
……
作完介绍后，郭阳没有再多说什么。
目前大家都不熟悉，工作上的磨合，需要到工作中解决，现在说得再多，也等同于放屁，起不到任何作用。
车墩基地那边的前期准备工作，都是由汪学民负责，跟郭阳没有关系，他只用继续打磨分镜头脚本就行。
“大家都加入QQ工作群！”
汪学民身为剧组权力最大的监制，站起身，对所有人说道，“以后郭阳的话，就是我的意见，如果大家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我希望你们私下来找我沟通解决，而不要在片场，对郭阳下达的指令，提出任何的异议。”
“一个剧组，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导演的声音，如果有人非要违反规定，连续两次，直接开除出组！”
汪学民的话，就是护犊子了。
就差没有直接说出“见郭阳如见我”的直白话语。
他不仅在剧组有着绝对的权力，在上戏也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没人敢得罪他。
但他的话并不过分。
这就是娱乐圈的现状：资本掌握一切！
男女主很风光？
呵呵，那只不过是资本推出来的工具罢了。
钱在哪儿，风光才在哪儿！
真以为一部电影的制作费，能够有3.5亿？减个肥而已，又不是上月球！
都是资本的游戏罢了。
真正的钱去了哪儿，普通的观众啊，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
“明白，汪教授!”
“放心吧，汪老师，郭导的命令，我绝对举双手支持。“
“谢谢汪老师给我机会！”
在场的上戏老师们，能留校，自然都是人精儿，个个拎得清得很，纷纷表达了忠心。
这些拥有专业技术的人员，都跟汪学民私下沟通过，得到了名、利两方面的许诺，傻子才会在剧组里，跟汪、郭两师徒唱反调呢。
“接下来，就是研讨时间，演员们可以散了，制作人员们留下。”
等演员们走后，郭阳笑道，“以后在剧组里，制作人员研讨会议，会成为一个常设制度，还请各位老师、师兄多多支持。”
众人看他态度如此低调，都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好感。
这小子，会做人，不是那种跋扈之辈。
“郭导，关于拍摄，我这儿有个小意见……”
“我也有……”
众人纷纷举起手来，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开研讨会议，不拿出点真东西，怎么能行？
机会难得，把电影拍好，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