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
汪学民打了个电话给郭阳：“我在机场，马上飞香江，带着《初恋这件小事》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去跟娄德华商谈投资的事情，小赵已经回复我了，她前两天刚结束一部电视剧的龙套工作，正好在车墩影视基地揽活儿。”
“我让她来学校，约在我的办公室跟你见面，钥匙嘛，你去找柴玉老师拿。”
“对了，柴玉擅长服化，我委托她给你和小赵搞个定妆照，到时候电邮给我，具体造型，你跟柴玉沟通。”
“小赵那孩子特别能吃苦，我听朋友说，在车墩，她连动作替身这种赚钱少、危险度高的活儿，都抢着干，费用方面，别亏待她，这孩子挺不容易的。”
郭阳正准备问小赵是谁，汪学民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汪教授走得确实挺急的。
不过有他亲自去香江，那得到娄德华支持的可能性，又大大增加了。
小赵……拍过广告……
谁呢？
郭阳抽了根烟，想了半天，也没想到。
算了，懒得想，下午就能见到了。
如果是上一世的熟人，那就更好拿捏，汪学民的提醒，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在娱乐圈混的，尤其是底层人员，有几个不苦的呢？
人们只看到大明星的光鲜亮丽、日入几百万。
却没有看到，在车墩、在横店，还有无数的群演，在那儿为了每一顿的盒饭，为了几十块钱的演出费，卖命工作着。
娱乐圈，跟其他行业一样，光鲜的，永远都只有最顶尖的那一小部分人。
大多数底层人员，都苦逼得很。
……
挂了电话后。
郭阳就直奔影视摄影与制作系。
柴玉是这个系的讲师，以前也是汪学民带出来的，算起来，是郭阳的师姐。
“师姐，这次汪叔要是能搞来娄天王的投资，那就得麻烦您，来剧组当个艺术指导，这化妆和摄影的事儿，没有您，搞不定啊！”
柴玉笑道：“汪老师说你人小鬼大，一点没错，上来就给你师姐灌迷魂汤！”
“能者多劳嘛，那就这么说定了哈，三、四百万的投资呢，怎么着，也能在市场上搞出点动静来！”
郭阳这话，有近期诱惑、有远期大饼，还有人情牵扯。
着实让柴玉暗暗称奇。
她心想，这孩子才十九岁，就这么老成持重，到三十多岁还了得？
看来这部叫做《初恋这件小事》的电影，说不定还真能成，怪不得汪老师会费心费力地为他奔跑。
“行啊，那我就等着你聘请我，当这个艺术指导！”
柴玉笑嘻嘻地说道。
她刚刚毕业没几年，心态跟郭阳他们这群大学生，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师姐弟间，沟通得非常顺畅。
曹军绘制的分镜头脚本，郭阳复制了好几份，给了柴玉一份。
看完后，柴玉给出了一些中肯的男、女主角定妆意见。
“女主小水后期的明艳造型，尤其是你准备拍摄进MV短片的那场戏，她作为领队的服装，跟咱们内地的实际服装，有出入。”
“东浦新区建平实验中学的管乐团，是2002年成立的，当时我在那儿搞调研，它的领队服装，很传统，没有这么奔放，也不会故意把女孩子的美腿露出来。”
“你的定妆照，偏向于果岛、东南亚一带的私立中学，会让观众产生一种割裂感。”
听到这儿，郭阳立即竖起了大拇指：“师姐，我就说，这个剧组啊，没你，绝对不行，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你太厉害了！”
他哪里是没想到。
分明是故意留个破绽，好充分调动柴玉的个人积极性。
二十多岁的柴玉，在他这个重生者面前，也就跟个小姑娘差不多，什么讲师、师姐，不存在的。
要不是柴玉长得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型，搞个姐弟恋，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在师生恋、姐弟恋这块儿，上戏的例子，太多了！
搞艺术的嘛，没几个不风流。
满足了柴玉的虚荣心后，郭阳又说道：“师姐，电影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东浦区的管乐团，我也见过，如果按他们领队的服装，那就不能让观众产生眼前一亮的惊艳感觉了。”
“那……把裙子再提高一点，到膝盖？”
“不妨再高一点，最好是挥动指挥杖的时候，能露出洁白细腻、弹性十足的一双玉腿！”
“那不符合咱们国情啊！”
“师姐，电影嘛，尤其是爱情电影，样样都照着现实拍，那还有什么想象空间呢，现实生活里，可没什么霸道总裁爱上肥头大耳的我！”
2006年，正好是偶像剧最火爆的年代。
柴玉被这小子逗得笑了起来：“行！那干脆直接照抄果岛的管乐团领队服装，反正果岛是咱们华夏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看不出来，这个师姐还挺爱国的！
“就这么定了，师姐，不如咱们把您的艺术指导，改成副导演，服装、化妆、摄影器材这一块，全部交给您负责，酬劳按剧组的顶格拿！”
郭阳做事，永远都是走一步，看三步。
身边所有能够利用的资源，他都会吃干抹净！
柴玉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哪里是来认师姐的，分明是来拉壮丁的。
不过谁让汪学民欣赏他呢？
汪教授的牌子，在上戏是可以拿来换钱的。
既然准备进入剧组，柴玉就继续说道：“咱们国家对女性的审美，以前是朱玲、宫雪、刘小靖那种，后来是龚丽、找微这种，但无一例外，她们的皮肤都很好。”
“因此皮肤黑、脸上斑多的女孩，在咱们这儿，就成了丑女的代名词。”
“女主小水前期的扮丑造型，应该多加一些雀斑，让脸上布满斑点，肤色自然往黑的方向靠拢，再从发型、眼镜、牙齿、下颌、颈子等部位下手，这样整个人看上去就比较丑了，最好再把脸做得浮肿一些！”
“女人嘛，一白遮百丑、一胖毁所有！后期去除浮肿造型、增个白、去除脸上斑点，就能华丽变身了。”
妙啊！
郭阳第一次对眼前的师姐，刮目相看，这不就是今年大热美剧《丑女贝蒂》的扮丑套路吗？
能获得第64届金球奖最佳喜剧的套路，加上《初恋这件小事》原本的扮丑套路，双管齐下，绝对有搞头。
前后对比也足够惊艳！
“师姐，这事，就拜托您了。”
这一刻，郭阳算是领教到柴玉的真实水平了，不服不行啊，能留校的上戏师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
两人边聊边走，到了汪学民的办公室后，继续就电影里存在的服、化、道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
跟专业的人沟通，就是省力。
尤其是柴玉这样的高手。
突然，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应该是那个什么小赵到了。”
郭阳站起身，跑去开门。
刚打开门，他整个人就愣在了那儿，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明媚之极的可爱少女。
“请问，郭阳郭导演在吗？”
面前的女孩，用她那非常有特色的清脆嗓音问道。
郭阳吞了吞口水。
原来小赵是她啊，怪不得自己没猜到。
特别能吃苦、农村出身、拍过广告、冯裤子提携出道，刚刚在《金婚》里跑过龙套……
这下子，都对得上了。
“我就是郭阳。”
他立即露出了最标准的笑容，八颗明晃晃的牙齿，露在外面，看上去特别单纯友善。
“您好，郭导，很高兴认识您，我叫赵丽影，是汪学民汪叔叔，介绍我过来的！”
女孩很爽朗地伸出手。
她的手上，还贴着一张创可贴，上面隐约露出血痕。
郭阳想起汪学民的话。
“在车墩，她连动作替身这种赚钱少、危险度高的活儿，都抢着干。”
在一群娇滴滴的国内女演员中，出来这么个异类，确实配得上“娱乐圈拼命三娘”这个名号啊。
“叫我郭阳就行。”
郭阳转过身，指着柴玉，给赵丽影介绍道，“这位是柴玉柴老师，咱们剧组的副导演。”
赵丽影立即打了声招呼：“柴姐，您好！”
柴玉看她长得非常可爱，大步走过来，伸出四根手指，做出一个镜头的模样，对着她的小圆脸，来回比划了几下。
“这小小的鹅蛋脸、这胶原蛋白、这双大眼睛……这五官比例，太标准了！”
柴玉笑道，“扮丑和扮美，都没问题！”
这不废话嘛。
未来的飞天视后，表面可爱呆萌，实际上坚强果断，生于娱乐圈最底层，却逆流而上，凭借一张“不能当女主角”的小圆脸，在一众瓜子脸里，脱颖而出。
这励志的人生轨迹，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小水啊！
完美符合《初恋这件小事》的女主角标准，甚至可以这么说，在目前这个时间点，没有哪个女演员，能比得上赵丽影和小水的贴合度。
最关键的，是10月16日生日的赵丽影，现在才十八岁！
十八岁的赵丽影！
那句话怎么形容的来着……哦，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得不染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