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圣代”与“忌子”
无人机架着雪莉走过店门，店里的客人都不过是为了坐在那里而出现，实际上整个餐厅的运作完全靠着机器，看见被击碎在一旁的店员，艾尔修放弃了出示手上万能会员卡的想法。
事到如此，先找库尔萨吧。
无人机小心地带着雪梨绕过“客人”的头顶，机械手倒是完全没有苛待被拎起来的雪莉，不然以她的性格已经开始闹腾了。
惨烈的店面，惨烈的前台，几人在清理这里的时候估计只想留下出餐的一条路。
走进后厨，和艾尔修记忆里以往的后厨大差不差，不过就是各种厨具为了适应魔法而有些难以辨认。
而在那凌乱的后厨中，除开冒着气的咖啡机以外有些痕迹外，还有把武器箱当做凳子坐在冰箱前的库尔萨。
“库尔萨？”
艾尔修尝试呼唤着库尔萨的名字，但库尔萨完全没有要理会的迹象。
“啊，这个男人婆怎么在这种室内也把屏蔽装置戴上了。”
雪莉想要摆脱无人机的钳制未遂，只能夸张地指着库尔萨下半张脸上带着的面具。
“好好说话啊，还有屏蔽装置是什么？”
“需要在季风中行走，需要戴着隔绝魔力的装置，防止污染魔力被体内的魔力器官摄入，当然，艾尔修你是僵尸，好，我不提了。”
“总之男……库尔萨这个还要高上一级，属于非常定制化的隔绝装置；一般我们这种魔法使，一方面是不要命，一方面是魔力器官活性化，不用戴太高级的东西。”
“但再怎么说这种独立空间，这种密闭室内，没有必要戴着那个吧。”
说完，雪莉立即打量着制作圣代的地方在哪里，并指挥着无人机，只不过后者并不是很想听她的话就是了。
没办法，艾尔修走向库尔萨的背影，正在思考用什么方式接触她时，一根水蓝色的角以挥动匕首的速度袭来，接着在他左眼珠前方停住。
雪莉还在骚扰无人机带她去冰淇淋机面前。
“是你啊……”
与之前不同，显得阴郁的眼神触及到艾尔修，虽然没看见下半张脸，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那紧绷的嘴唇是怎样吐出这些话的。
就像想要倒苦水一样，库尔萨捏了捏鼻梁，
“对不起，如你所见，我现在的角暂时有些损坏，在最近十几个小时里可能没法正常活动了。”
角？
看着那根艺术品般的角，艾尔修一时咽下一口唾沫，本是紧张的反应，却被库尔萨会错意，用没收力的力度，把角塞进艾尔修怀里。
注意到了那一股疑惑，库尔萨解释道：
“异质化人群的某些特征器官可以卖出高价，我因为角有些损坏，必须整个换掉，你拿去，就算是作为黄金魔法的祭品也好啦。”
消沉。
情绪蔓延到了艾尔修这边，尽管是无心之举，却让艾尔修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难不成……库尔萨本身并不能使用魔法？
如果这样解释的话，为什么武器箱会被交给阿却尔纳，以及“那个”也就是大炮为何和阿却尔纳的魔法类似都有了解释。
——库尔萨并不能使用魔法，无法供给能破坏魔法使的武器魔力。
那道威力惊人的炮，是需要阿却尔纳“充电”来填装魔力，甚至可能连维持武器箱平时运转的魔力都得依靠充能。
不过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再说出这种话。
艾尔修不认为自己能有阿却尔纳那样的能力，至少给出严厉后可行的方案。
“角断掉了……？”
雪莉抱着用餐盘装着的冰淇淋飘了过来，上面还洒满了未凝固的巧克力和各式水果饼干，不像是圣代，像是什么豪华混沌版的芭菲。
其实雪莉一直对她所中意的阿却尔纳的搭档“库尔萨”知之甚少，只是听闻交过手的人讲，大概是个将炼金器械用得极其暴力的女人，遂实诚地称为“男人婆”。
不过，好像不止角断掉这件事？
雪莉发现，面前这个人身上除开脑袋上有些许的魔力流动的痕迹，剩下在手臂和腿上的部分，都不是天然流动的痕迹。
而是像断墨那样，断断续续的，怎么看都像后天直接安装在身上的术式。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这个家伙，是忌子！”
嗯？
“你怎么？算了，被看出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相较于艾尔修的一脸懵，库尔萨显然是熟悉这个词汇的。
在基姆勒中，天生不存在魔力器官的人被称为“忌子”，如果没有魔力器官，婴孩在大气魔力中将无法正常生存，连魔力病都不用，魔力本身对于这些无法处理的人就是剧毒。
艾尔修听到“忌子”这个名词，一下子就和他的猜想联系在一起。
也就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意思吗？
不知道该说这个时候说出来的雪莉，是当真口无遮掩，还是说这件事带给她的冲击要远大于留口这件事。
当然艾尔修也没那个脸来说雪莉直接提出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库尔萨你现在没法使用武器箱了吗？”
既然都问出来了，那就顺着话题说下去吧，担心刺到库尔萨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艾尔修不想看着她一直陷入这种情绪里，说出来总比一个人在里面消化好。
“怎么可能，我还没法在有魔力的地方行走，我摄入魔力都是致命的，更别说毒性更猛的季风魔力了……哎。”
说出来以后库尔萨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接着继续说道，
“我并不是没法使用魔法，而是连魔力器官都没有，在基勒姆无论是生物层面还是社会层面都是需要被淘汰的那个。”
连魔力器官都没有？
艾尔修记得魔力器官是所有人使用魔法的基础，如果连这个都没有的话，在这个以魔法建立的都市中，根本没法生存，可能连日常行动都成问题。
“那家伙不会是使用了让你突然着陆的那一招吧？”
他忽然就想明白其中原因，即使以库尔萨的身体强度和身手不至于断掉，但听她的意思，似乎是只要损坏就需要更换的。
瓦赫莉娅的那一招是很容易“初见杀”的招数，如果不是艾尔修仗着僵尸的方便身体反复体验，并且有卡戎的提示，恐怕在第二次时就已经碎成人物碎片了。
“是吗……突然着陆，确实是那样，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从高空丢出瞬间落到地面，在那个女人反复几次以后，我的角就被她损坏了，要不是她突然离开，我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那里。”
艾尔修看机会成熟，立马开始说起瓦赫莉娅魔法的大概原理和亚尔曼提供的线索，听完这些。库尔萨的表情由郁转晴。
“你的意思是那下面的所有咏词都是她的蚂蚁？阿却尔纳和汉萨的人偶他们也全部是被她传送的，还有那个招数，连续不断的传送空间，怪不得我能短暂看见被切开的景色，居然是这样吗？”
库尔萨的好胜心已经将战败的忧郁赶下马去，连同着她差点想把口罩也扒下来。
“库尔萨小姐，不能取啊，你说过是致命的不是吗……”
艾尔修立马按住库尔萨的手，感受到她身上日常熟悉的属性回归，也放下心来。
什么找食物，明明是差点完全展开心之壁了。
阿却尔纳小姐这是把我当什么在使用啊……
似乎是心有所感，阿却尔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三人一机旁边。
“如果谈好了的话，就先出来吧，我们两个，嗯，准确是三个小组得开始行动了。”
阿却尔纳还不忘将艾尔修往自己身前扯了扯，以防止雪莉的靠近。
不过有着无人机小姐和“圣代”的加成，这应该不用那么谨慎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