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正魔法使的战场
在蛇首大楼下，茉伊拉上方战场的绝对死角处，放弃大楼作为落脚点，艾尔修用幕布底部的黄金将自己固定在半空中。
虽然刚才石弹上的魔力很多都转化为了坚固度和加速度，但还是有一些可观的魔力被艾尔修吸收，此时即使无法再使用斩断大楼那样夸张的斩击，但集中攻击标记点还是能做到的。
“茉伊拉，”
阿却尔纳的声音回响着。
就像是已经看穿了什么那般，她站在使魔堆砌的立足点上，喊出了面前魔女下属的名讳。
“我想，在战场上，没有任何一个魔法需要无意义的部分，如果你能直接射击，想必不会大费周章地用丝线搭建起一个可以堪称炫技的建筑。”
茉伊拉听到这句话，转头看向阿却尔纳，不知为何，她感受到了一股被剖析完整的视线，就好像刚才的攻击并非是无力挣扎，而是说正在打磨利齿的前奏。
“况且这些丝线维持变形需要巨量的魔力，就算你们是魔女的下属，但想必也没有像魔女那样，发育出‘炉’可以几乎无限供给魔力的器官吧。”
“是又怎样？”
石弹再次射出，可是以量取胜的使魔用自身准确地打偏了每一颗石弹的轨迹。
茉伊拉依旧站立在蛇首上，不过已经失去了刚才那股气势。
从艾尔修重新出现在视野开始，她原本的优势好像凭空消失，明明拥有压倒性的魔力和魔法质量，为什么……
“为什么需要这种东西来进行射击，在我的视角里，你几乎不需要那孱弱的丝线的来辅助射击，我可不认为高强度的材料能代替魔法的威能。”
阿却尔纳如同在进行外科手术一般，一点点剖开面前的魔法。
“呵，就算是我需要借助这个搭建起来的场地才能聚集魔力，那又怎样，难道你有自信在底下那僵尸最后一击魔力耗尽时让我的丝线没法运作吗？”
“只要你击碎一次，我就能再建一次，现在整个空间都遍布我的丝线，就算是想要逃走也晚了，你们早就在我的腹中了，现在不过是无用的挣扎而已。”
茉伊拉挥动针枪，指着阿却尔纳，蛇首中，再次射出石弹。
阿却尔纳对此也点头同意，指挥使魔射落石弹，在几乎将周围所有街区的使魔都调用过来御敌的当下，就算发射超量的攻击，使魔也有机会挡下。
“的确，我周围全部是你的丝线，就算是我想直接逃之夭夭，恐怕也会聚集起来把我切碎吧。”
阿却尔纳认真的样子，好像是在对着茉伊拉讲解手中的魔法一样，
“不过，茉伊拉，既然我们毫无胜算，为什么你不直接发动饱和攻击，或者是亲身上场呢。”
“你魔法的最开始的破绽是由你本身露出来的啊。”
“嗯呃？”
不会是……
茉伊拉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面前的人，怎么可能看出来。
不自觉地，她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不，这么想有些傲慢了。
“将整个大楼切碎作为材料，难道只是你借势而为吗？你忘记了，天上可是还有你的痕迹啊，那些巨大的炼金器械，难道在现在有可能是从外面运送进来的吗？”
“我虽然不排除有其他势力的介入，但实际上我其实看过那种魔法，本体根本不是丝线，再结合你的钟楼，答案显而易见。”
看出来了……
“住嘴臭虫！别再张口胡说了，我现在就要，把你给碾碎！”
针枪暴怒地挥动，更加汹涌的魔力从大楼各处暴走。
这次不止是射击，而是周围的丝线同时切割街道，就算是被迷宫的墙壁不断撕碎，也在所不惜地将无数石块拉住，形成充斥着魔力的倒刺，极速朝着战场中的三人靠近。
“茉伊拉，你是造物系的魔法使吧？”
“这个大楼中心是你魔法制造出，用于维持形态和进行攻击的‘核心’，对吧？”
做下铿锵有力的判决，阿却尔纳不再收力，本来围绕成圆环的使魔全部附在她与库尔萨身旁，
“你比起我之前的见识过的魔法使实在还是太幼稚了，居然离开自己的工坊，暴露自己本应隐藏起来的魔法。”
“啊……你这家伙……”
这一次的石弹不再是以人为射击目标，而是变成如同舰炮般的怒火倾泻，阿却尔纳的使魔一层层被击碎，身后还是致命的尖刺正在靠近。
“艾尔修，动手！”
糟糕！
这也是故意为之吗！
有意让战场分成两边，让另一边死角的人做最后一击？
不过现在都还来得及！
“休想！你就是这么小看我的魔法的吗！我的造物怎么可能像这些土石一样被轻易击穿！”
茉伊拉转身，流星般的弹片直接从大楼的缝隙中飞出，轰击艾尔修。
——但那预想中的斩击并未出现，网状的黄金将艾尔修拉到茉伊拉的背后，随着她的视线挥了挥手。
“这也是佯攻？”
“你刚刚，说谁是废人来着？”
炮口对准茉伊拉，经过刚才将使魔作为魔力通道，武器箱已然充满魔力。
“真累啊，一边还要挡住攻击，还要给你充能。”
阿却尔纳打了个响指。
星流奔腾，漫天的雷击击退身后接近她们的尖刺，最大出力的调用系魔法狠狠将炮口和茉伊拉连接，魔力带来的爆炸直冲丝线牢笼的顶端，本来渐渐的变暗的空间为之一震。
“哈……哈……”
无数石块被冲击成齑粉，流沙般滑落大楼，攻击中心，以大量魔力加固的石块作为盾牌的茉伊拉移开丝线，将完好无损的自己显露在二人面前。
“仅仅依靠这炼金器械的东西……也敢给我叫嚣吗？”
纵使是直接轰击，茉伊拉也能在这俨然成为她私人工坊的区域完全防御下来，
“一个使魔使役者，一个废人，一个故障的僵尸，凭什么能击败我的造物！”
“就算是卑鄙的袭击，我也挡下了，现在，还有什么招数！”
比起上次更胜，魔法再次运转，尖刺膨胀，大楼无视自己的质量，无限度地剥离着石块作为弹药，击碎使魔，朝着阿却尔纳靠近。
“清理作业到此结束，给我，去死！”
“艾尔修，这下真动手了，不用收力了。”
“好哦。”
艾尔修刀刃辉光大放，直直朝着茉伊拉脚下砍去，压缩的魔力掀飞了大楼的表面，露出一个精密的球形齿轮啮合物。
还有下一击？！
茉伊拉想要回防，但是刚才的暴怒之下，她已经发射了过量的大楼建筑石块出去，此时已无力再次护住核心。
“你们居然！那就来试试啊！就凭这种连表面都只能击穿一块的半吊子斩击，好好体验一下我造物的强度吧！”
身后的尖刺猛然折断，径直击穿了艾尔修的腹部。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在没有任何防护的球状机关面前，艾尔修的斩击发出了愉快的辉光。
接触到球状机关的表面时，没有任何阻力地，黄金魔法大啖食粮，纯粹魔法的造物被艾尔修的斩击尽数吞噬，作为壮大斩击的素材。
石块从球状机关的周围开始，顺着丝线的脉络一层层崩解，形成一道螺旋转动，咏词如飞溅火花，在空间外围包裹的尖刺石壁反弹，将战场变为黄金的领域。
终于——斩击穿过蛇首的咽喉。
甚至连隔壁的那栋大楼都被这一击击穿，朝着这边倒下，将丝线编织的外壳砸出一个空隙。
“什么……”
失去引擎核心的大楼不再被丝线束缚，整个塌陷下去。
茉伊拉脚下也被这变故摧毁，尖刺不受控制地四处掉落。
“艾尔修，做得好，该走了！”
阿却尔纳带着战场上剩下的使魔，抓起艾尔修一击脱离，从大楼砸出的缺口中飞出。
此时还留在战场空间中央的，只有面色阴沉的茉伊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