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告别 出发
第六节告别出发
将柜台上的装备依次收入背包，索尔姆很爽快地付了钱。弗伦挂着精明的笑容起身，送二人一路出去，直到地面上的餐馆门口。抚摸着手中银光闪闪的铁剑，凯文的笑容久违的露了出来。
“不着急走。回我那，我给你做出行的准备。“索尔姆走在前面，转头对凯文说。看着凯文端着铁剑爱不释手的模样，索尔姆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些许。
回到药水铺，索尔姆带着凯文径直上了二楼。二楼入口处的士兵刚想拦下凯文，但索尔姆只是对着他一皱眉，他便慌忙收起铁剑放行了。
来到二楼，灯笼跳动着的光芒照亮着整整三面墙的木桶。其中一面墙的木桶每个桶盖都贴有告示牌，标识着其中药水的种类。凯文略略一扫，大多数都是迅捷和跳跃提升这种抢手的药水。再一面墙的木桶里的东西显然贵重得许多，上面满满当当地贴着展示框，齐全的酿造原料镶嵌在其中闪闪发亮。正对的那面木桶墙则是用告示牌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应该是用于核对身份的编号。墙角处则是由玻璃板围着的小水池。二楼的中央是一座精致的木制四方台，上置四个炼药台。
“普通药水的购买不需要审批，只需要核对身份就行。“索尔姆熟练地从其中一个木桶中取出一些空瓶去装水，“但力量药水的审批很严格，而瞬间伤害药水和隐身药水则是绝对禁售，甚至酿造也受到限制。“他一边将水瓶挂上炼药台，一边对凯文说着，“所以我这次给你炼药，你不要说出去。明白吗？“见到凯文点头，索尔姆欣慰地微笑起来，专心进行酿造。炼药并不是难事，但是对酿造时间的把控需要很精确。趁着药水粗制的时间，他不慌不忙走到那堵木桶墙面前，熟练地将原料取出扔进了背包。依次将所有效果原料加入炼药台之后，索尔姆的手里最后还捏着一些荧石粉。看了看这些荧石粉，索尔姆叹了口气，又意味深长地给了凯文一个眼神，将荧石粉慢慢撒入药水瓶中。
“随着格林公国的两个烈焰人农场陆续建成，越来越多人购买低价的普通药水，别说高级版药水，就连加长版药水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他盯着炼药台，眼神没有移开，“在我们那个年代啊，大家做梦都想要搞到高级的武器装备。许多人倾家荡产也要买下一把顶配的附魔剑——那时还有钻石剑呢，只是数量极其稀少，价格也是高出天际。并且武器购买也不需要登记和审批，人人都能拥有自己的武器装备。
“随着商贸关系越来越成熟，国家对武器资源的管控也越来越严格——它们都流向了国家政府。虽然这样怪物的威胁确实小了很多…但我不喜欢这样。没有激情，没有热烈。“他长叹了口气，踱步到墙边，打开末影箱翻找了许久，掏出一把半旧的钻石剑。交错的划痕无言见证着它的往昔，斑驳的剑身无声诉说着它的辉煌。半透的剑刃如星辰闪耀，暗色的附魔似血液流淌。他用力挥了挥剑，利刃划开空气的声音仍然尖利，尖啸着展示着它的侵略性。紫色的流光沿着剑刃挥动的轨迹在空中织成一道淡色的虹，映亮索尔姆微微苦笑着的脸。
“现在的年轻人都没有那个时代的活力了。“收起剑，索尔姆摇了摇头，“满脑子都是什么铜块什么绿宝石。物产越来越丰富，武器装备反而越来越差。怪物猎人也越来越少…别说是外出探险了，就连过一趟离城稍微远一点的郊外都要请保镖。唉……“
他突然转身直面凯文，刺亮的目光直插进凯文的眼睛。索尔姆的声音变得些许激动，“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试着去探索世界的秘密了，你的到来给了我一个惊喜。或许冥冥之中，神明注定让我遇见了你，遇见了…年轻时的那个自己。这次我的出手相助，为得是要你承载我年轻时未完成的愿望：弄清帝国隐瞒的真相，弄清神明真正的宝藏，弄清世界真实的模样。“
“那你呢？“凯文话锋一转，热切地看向索尔姆，“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前去帝国？“
“不了，我老了。“索尔姆转过头去，长叹一口气，盯着还在冒泡的药水出神。“我跟你去只会拖累你。你自己行动吧。“他一瓶瓶地取下炼药台上挂着的药水瓶，小心翼翼地递给凯文，仿佛是在将珍贵的传家宝传与后代。
“三瓶瞬间治疗 II，三瓶迅捷 II，三瓶跳跃提升 II，还有……三瓶力量 II，都是喷溅型的，要用的时候直接扔脚下就是了，很方便。”将药水悉数递给凯文后，索尔姆用力握紧凯文的手，充满坚定与希冀眼神中仿佛释放出火焰。
“今晚在附近阁楼住一晚明天再采购一些物资就可以出发吧——拿着这个铜块，省得阁楼那边找不开钱了。“索尔姆又用力拍拍凯文的肩，微笑着看着他，作着最后的告别。灯笼跳动的暖光侧撒在他的半边脸上，显得格外伟岸而悲壮。
“后会有期，小子，”索尔姆沉声道，眼里少见地闪烁着细小的碎光。
“愿神明保佑你。”
走出药水铺，凯文长抒了口气。
转头面向街道，街上的光景仍然如此，但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萦绕在他心旁。铁匠铺的铁窗里涌出的热浪狂野地冲撞着，冲散这一成不变的空气，化作无形的漩涡消散。方形的残阳溅洒着鲜血般的光芒，斜照着对面墙上的木板与石砖，就连最细小的瑕疵也在光与影的雕琢下原形毕露。一旁的云朵也被这抹鲜红染出了无尽的活力，内部仿佛酝酿着不可言说的风云。路灯拉出纤影，尖端直指遥远的东方——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