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绝代天骄正当时
天刚刚亮起时，苏芒站在了席振面前。
席振看着苏芒衣不染血，刀不卷刃的样子，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那么多人竟然都不是你的对手吗？你果然很有被炼化的价值，我的眼光一向不错。”
“眼光好，也要看你吃不吃得下。”苏芒冷淡道。
席振并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色，反而理解地点点头：“年轻人，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大恐怖，便总是显得很有勇气。”
苏芒环顾了一圈静悄悄的城主府：“席启元呢？不让你炼气二阶的儿子给你助助阵？”
席振微笑起来，神色间带着宠溺之色：“他已经去参加太和派的弟子大选了。争斗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早，他只需要安心修炼就行了，我和城主府会为他铺平道路。”
苏芒冷笑道：“席君飞也是你儿子，比席启元还小几岁吧。利用他，把他当刀，他就不早？”
席振掸了掸袖袍，似是将看不见的某个脏污也一同掸去：“我只有两个儿子。”
作为一个现代社会长大的人，苏芒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接近割席的做法：“为什么？你是一城之主，连一个儿子都容不下，甚至连一点荫蔽都不愿意给他吗？”
“有什么必要？毫无修炼资质，就算我给他投入再多资源，也不过五六十载的寿数，人死皆成空。给的少了又要心生怨恨，人就是这样贪得无厌的东西。”
“无情无义的人自然觉得什么都能靠得失衡量。”
席振却并不生气：“自人族修真文明开始，已经过了万余年。万年前我上虞皇室人人敬仰，先祖勤政爱民，百姓爱戴拥护，可是有什么用？”
席振将袖袍扬起，做了个双臂大开的姿势：“修真大能挥手间便能轻易摧毁一国一城，我先祖几十代的基业，上虞皇朝几百年的历史，顷刻间灰飞烟灭。”
“没有实力，就没有建立秩序的资格。”
席振收回手来，自我感慨地转了转手中的盘龙球，继续道：“上虞皇朝泯灭人世间已经万年之久，直到现在。”
席振抬起一只手，颇为自得地示意苏芒看他身周的雕梁画栋，金石环绕：“我与那些迂腐的先辈不同，人总要顺应时势，认清这个时代真正的王。”
苏芒心神微动，席振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背后还有人，甚至还是修仙大能支持？
“你所谓的王不会就是魔修吧？”苏芒嗤笑道：“他们自己过的都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你倒是把他们捧上了天。”
这段时间苏芒对这个世界的修真之道已经有了许多了解。修真界现存三种流派，分为正道、邪道、魔道。
第一种流派认为气乃体之精，应熔炼天地真气于己身，化万物于体内小世界，最终将此间天道也纳入体内，就能羽化而登仙。
认同者众，也更为符合人们对修仙一途的设想，被称为正道，以正道法门为核心的被称为正道宗门，简称正宗。
第二种流派则认为人是大千世界的一部分，一气外放连通天地之后融入天道，则成仙。
因为可以借天地之势，这种修炼方式更快也更强。
但人体内的一气本是圆融一体，这样外放，很容易破坏体内一气的平衡，风险也更高，偶有修士修炼失误，真气枯竭而亡的消息。
因此这种流派被称为邪道，以邪道法门为核心的宗门被称为邪道宗门，简称邪宗。
第三种甚至称不上一种流派，便是魔道。
与正道和邪道最大的区别就是魔道不炼气，只借气，将其他人修炼的气强行转到自己身上。
这样提升实力的速度很快，但体内气息驳杂，施法之时偶尔就会出现黑烟滚滚的异象。
而且来源不同的一气很容易互相冲突，扰人心智，这就成了“心魔”。
被借气的人往往死相凄惨，被这样的修炼方式吸引来的又多是亡命徒和视人命如草芥的恶人，使这种流派更加为世人所诟病。世人便给了一个“魔道”的恶称，以此为核心的被称为魔道宗门，简称魔宗。
三种流派之下又会细分多种具体的修炼法门，道统之间争执不休，矛盾激烈。
流派纷杂主要的原因就是这片大陆还没有出现一个飞升者。即使是万年之前诸神混战，也仍旧在“人”的层面，从未有人能踏上“仙”的境界。
“那又如何。正道和邪道的大能都认为在人之上还存在更高的境界，但他们自己却无一人能至。又怎知魔道不会是成仙之路？”
果然，上虞城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想来就是靠城主府与魔教暗中勾结。
“难怪初到城主府时城主态度如此和煦，果然是无利不起早。”
“你天赋惊人，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能得你青眼，他这条命倒也有些价值了。”咔哒一声，席振将两颗盘龙球轻轻放于桌上，手掌轻拍两下，便有两位手拿长剑的道人现身。
“明知你是个修士，席君飞还偏要与你单打独斗，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我这借了高人所增的阵法，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月，最后还是没逮住人。”
“废物就是废物。接连失手两次，果然没有修炼天赋就是做什么都不行。”
席振表情鄙夷，言语中只有对席君飞未能完成任务的不满，至于人在何处性命如何却连问都没问。
“不过接下来你可就逃不得命去了。”席振抬手冲左手旁所立的一位道人抱拳：“长明仙师，有劳你们了。”
那道人肥头大耳，额上有一道丑陋至极的伤疤，正是席启元的师父。
他冷哼一声：“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邪道，也想在这偌大的上虞城搅弄风雨，当真是不自量力。师弟，你我二人且拿下他！”
“是啊，确实是不自量力。”苏芒点点头，扬起竹刀，毫不犹豫地在左臂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热血喷溅在地上，眼前世界迅速变化，有亡魂逐渐现出身形。
长明与他的师弟本来气定神闲地站在席振身旁，随着亡魂数量越来越多，他们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十个，他们稳如老狗；
三十个，也能轻松应对；
七十个，局势变得焦灼；
一百个，二百个……这，这还是人能打的吗？！
一个刚踏上修真路的小崽子，怎么能控制这么多亡魂！
他何止是天赋不错，他简直是绝代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