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可耻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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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做错事的人

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像是囚禁她的深海,她几乎要窒息在这一片幽蓝深邃的海底。

“祁,祁先生。”

她试探地问,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喑哑难听。

男人的眼神依旧淡漠。

她被盯得头皮发麻,不自觉抵垂下细长的脖颈,不敢再取窥伺男人容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

“您之前送我的礼物我都有收到,那些礼物很昂贵,也很漂亮,我受宠若惊,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感谢……”

“您让经理给我的名片,说是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您……”

“未经您的允许,深夜打扰……”

等了许久,那人却没有给出一丝回应。

反倒是一声接着一声低低的嗤笑打断她的声音。

郑相宜只觉尴尬又羞耻,好似最后一层遮羞布都被那双无情的大手扯开,自尊扫地,强忍着想要扯出一抹笑来,可她的演技还是太糟糕。

眼眶含泪,大颗大颗地坠在眼角,像是受伤归巢急于寻求庇护的幼兽,那样倔强又那样无助,懵懵懂懂,又误打误撞闯入他的跟前。

房间里烛火明明灭灭,倒无端衬托得她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娇态,只是她若能把那副嫉富如仇的表情收一收或许就更像了。

郑相宜。

之前那个年纪小小便眼高于顶,清冷矜贵,刁蛮无理的小天鹅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唯唯诺诺的鬼样子?

男人显然也十分意外,微微坐直起身,长腿随意盘起,白色的衬衣微敞,松松垮垮的,衬得整个人都慵懒随意,最上面两颗纽扣是解开的,可以见到线条分明的腹肌,往上是性感撩人的喉结,而那张深邃硬朗的面庞在烛光摇曳也越发清明。

男人忽而淡淡地笑了笑,可那点笑意并未达到眼底,在郑相宜怔愣的视线里里慢慢敛住唇角的弧度。

危险,压迫,窒息。

狮子在准备捕猎时,眼神贪婪而又专注地盯着猎物,那是时刻准备着发起攻击的眼神。

郑相宜仿佛是被一记重击,大脑发白,浑浑噩噩,往事仿佛还在昨天,一帧一幕在脑海中快速回放着,清晰可见。

她半边身子僵硬发麻,怔怔然地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庞。

记忆最深处的地方,是他入学那天,鼻梁挺拔的男人薄唇紧抿,面色沉沉似欲滴水,备显坚毅和执拗。

在郑相宜撕开真相后,犹记得男人浓密的睫毛低垂盖住眸光晦涩的双眼,他轻扯薄唇低嗤一笑,透着几分被欺被骗的荒唐可笑。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现在就走。”

郑相宜闭着眼狼狈转身。

遇到谁不好遇到这个瘟神。

“站住。”

男人的怒吼声。

“我让你走了吗?”

郑相宜心乱如麻,慌不择路,手抓在门上就要出门去。

身后是男人快速翻身下床的声音,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深色的木制地板清晰地映出男人颀长的身影,长腿疾步如飞,劲瘦有力的胳膊将女孩牢牢拷住。

压抑不住的怒火烧尽他所有的理智,在郑相宜临门一脚的间隙,他拽住那只欲要逃之夭夭的蝴蝶,同时一脚将打开的门狠狠给揣了回去。

砰地一声!

郑相宜心跳如擂鼓。

被他抵在门上锁紧,胸膛火热也软化不了女孩冰冷僵硬发抖的身躯。

“郑相宜。”

他的声音还如记忆中那般低沉,隐约还可以辨出几分像是野兽般的嘶哑,成年后的男人脸庞线条分明,深沉英俊,透着几分雕塑般的凌厉之气。

她惴惴不安不敢抬头,更别说认他:“抱歉,我走错房间了。”

商时序好笑:“你没有走错房间,是这屋子里的人本该不是我。”

多年不见她还是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这是有多对不起她才会如此?

商时序心情颇好,继续逗她:“怎么不敢看我?”

“心虚了?”

“郑相宜,说话。”

郑相宜始终把自己缩在乌龟壳里,也不敢说话,寻着机会扭开身子要跑。

不过这下倒是方便他把膝盖架到她双腿之间,极具危险和侵略性的动作倒是直接把眼前人给吓坏了。

她一身古风舞裙,绸缎柔软,薄如蝉翼,肌肤相贴下,能明显发现女孩子柔然的娇躯哆哆嗦嗦,她小脸煞白,依旧是记忆里那副清冷的远山眉,倔强又不肯服输的一双秋水眼,饱满的樱桃唇,这样涂脂抹粉的一张脸,红红白白的,却丝毫不见艳俗,浓艳不可方物。

男人劲瘦干净的手背上青筋突显,宽厚温暖的掌心托着她下颌往上抬起,逼迫着她和他目光相接。

“郑相宜,我有没有说过,别让我再看到你,你怎么还是不把我的话放心上呢?”

郑相宜牙关紧咬,黑白分明的一双瞳孔里蓄满了泪水。

这双水汪汪大眼睛一直是他的心头好,眼神迷离,波纹流转,妩媚多情,可商时序此刻却没有半刻柔情蜜意:“忘记了,你没有心。”

指腹在她下颌处烙下一道红印子,他饶有兴致地赏玩着自己的作品。

郑相宜抿着唇:“放开,我要出去。”

商时序:“出去做什么?你不是要找祁先生吗?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主动送上门被人糟践?”

精致的眉眼忽然恼羞成怒,像是利剑一般,直直地落在他身上,郑相宜眼眶蓄泪,眼尾更是一片残红,她再难以忍受男人的羞辱,抬起的手愤然往他脸上招去。

“你别太过分了。”

掌风刮过,商时序身体则一动不动,按他的反应速度不该躲不过这一遭,却还是被打得侧了一下脸,可那力道却跟挠痒痒一样。

她根本就没用多大力气。

“没吃饭啊?”

他微一挑眉,抓住她扇红的那只手,冰冰凉凉的,顺着掌心扣住她的腕骨往上爬,一摸全是骨头。

这一巴掌打的,她小手都红了吧,再看看眼前这个人,脸颊气鼓鼓的,杏眸圆瞪,压抑不住那两团明亮的火焰,胸腔跟着急速起伏,怒火已经烧到了嗓子眼,这是真恼羞成怒了。

可做错事的人凭什么还敢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