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可耻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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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去遛狗

任薇扬了扬脸,不自觉笑了笑:“叫你过来,让你留下,是因为这段视频在网上火了。”

她推过来自己手中平板。

郑相宜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视频暂停在郑相宜拿着根枝丫耍酷的一幕,一时间尴尬到无地自容:“能不能删了?”

“为什么?”

郑相宜没好意思说。

就好比某些人有母语羞耻症,她也有类似情况。

分明小时候被夸上几句她都洋洋自得,要飘上天去了

拴都拴不住。

可现在她只想“泯然众人矣”。

任薇挑眉一笑,说:“有客人拍了视频上传到抖音,你现在可老火了。”

郑相宜愣了一瞬,眉心瞬时凝重起来。

过去涂脂抹粉跟个女妖精似的,便是传出去也不怕被学校的熟人瞧出她跑来干兼职,可视频里的她素面朝天,但凡有心人一眼便能认出来她是谁。

学校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校风严谨,班主任更是反复强调当前主要还得以学业为主,不要被外头的花花世界迷惑了本心忘却自己最初求学的本质,何况她们现在的学习进度的确很忙。

郑相宜问:“能不能想办法,让平台的视频给删了?”

她觉得难以启齿,问这么一个为难别人的问题。

任薇懒洋洋的往椅背上靠着,将平板放在左手边:“给我个能为你花这笔钱的理由?”

郑相宜顿了顿,自觉没脸。

任薇笑:“长得那么漂亮还怕人看?”

郑相宜垂头不语,长长的叹息声从鼻翼间泄了出来。

任薇见她算是无声的妥协,安慰道:“我从经理口中听说了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也看了过往几期的舞蹈视频,你其实跳得并不比别人差,掩在人群中实在是埋没了。我打算给你量身定制一个独舞表演,过段时间上台,到时一定能将你打造成云雾尖的新门面呢!”

郑相宜怏怏不乐地往上一抬眉:“留下可以,但工资是不是也得往上提?”

任薇:“……”

她设想中这姑娘应该会讨价还价才对啊?

云雾尖一贯的宗旨是致力于在客人用餐期间打造帝皇般的视觉享受和顶级服务。

古风舞蹈古典音乐的欣赏在一开始推出便广受好评,但人总有视觉疲劳,同样的一段舞蹈,大差不差的音乐,客人们听过一两回便也腻了,纷纷提意见要求改进。

吃饭在哪里不能吃,谈生意的不是只有云雾尖一处场所,如何能留住这些尊贵的VIP,创新这一道一直是任薇头疼的问题。

说来也巧,任薇大学本就是干编导出身,进云雾尖工作也是阴差阳错,昨晚还在看某星女郎当年一炮而红的一部电影里长袖击鼓的片段,熬了一整宿的夜也没能从中理出半点头绪来,可今儿看了她短短一分半的视频画面后,一个全新的想法油然而生。

······

晚上八点,商场上的针锋相对往往变成酒桌上的觥筹交错。

祁连云发现最近商时序似乎很喜欢同他混迹各种各样的场子,之前怎么约都不出来的人现在只要他一句话的事,这无疑让他在朋友面前多了几分虚荣。

唯一不好的一点大抵是,那一尊大佛坐在那,不喜不悲的,哪怕最初还会因为男人英俊的外表晃眼,可那一丝不苟的态度一来,都让人都不敢造次。

吃饭嘛总少不得各式各样的消遣,祁连云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听说云雾尖最近出了一个新节目,他召集了一帮狐朋狗友,就为了看那小道消息中独一无二的剑舞。

只是听说现在还在排练阶段,任薇又把节目看得紧,说什么也不让提前预演,说是要等什么重要场合。

他祁少爷难道还不够格鉴赏吗?

祁连云当时就气笑了。

合着他过去撒的钱打水漂了。

会所经理无奈,被逼得紧了就一味地说人家姑娘还没放学,就算是想要提前透露一点排练画面给他,也得等人家姑娘来不是。

祁连云是什么人,那天小姑娘被人欺负这件事他碰巧不在,可监控视频早就流传出去了,几个好哥们把视频内容传到他手中,他一眼就认出来视频里头那个姑娘是谁,够带劲的,迄今为止心底都痒痒。

要不是碍于某人那天夜里的一句话,他才不得不将这根刺从心底拔了去。

不过他刻意观察过,商时序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是模棱两可,也没见过他私底下找过她说话,要说喜欢更没有那些所谓的追求动作,纯粹就隐在暗处看着那人在眼皮子底下蹦哒着,单是这样更让他好奇了。

那姑娘魅力也没见着有多大,怎么就能把这人钓得,甘之如饴地默默坚守着。

他是个打破砂锅就要问到底的人,不然心底难受得紧。

“想啥呢?这么入神。”

拿了一杯酒凑过去跟他酒杯一碰。

商时序:“拿走。”

“这次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为他还深陷上一次的阴影。

商时序斜他一眼,淡漠一笑。

这还是不信了。

祁连云呵呵,也不坚持,自顾自地饮着:“要真喜欢不如把她喊过来玩玩。”

商时序警告地睨过去一眼。

寒凉,凛冽,带着刺骨的冷意。

祁连云心底一颤,偃旗息鼓:“兄弟我不是看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有这份闲心还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你大哥最近动作可不少,你就不着急自己在祁家还有没有位置?”古往今来嫡长子的份量那从来都是不可憾动的。

祁连云拍着他肩膀唏嘘:“这不是还有你在,有咱舅舅帮忙,真等那天爬上那个位置还不是指日可待的,就算上不去那守着一座金山银山,这辈子也吃喝不愁。”

商时序受够了对方常年浸润于烟酒中身上抽臭气熏天的味道,推开他的手:“我就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可做不了我舅舅的主。”

祁连云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他两眼。

说句实在话,饶是和商时序混在一块玩了有一段时间了,也没搞清楚这哥到底在商家究竟什么地位。

也不去集团工作,成天混吃等死的模样。

他是去年年初被接回去的。

那天的场面可以说是让人瞠目结舌,倒是商家那位退休在家含饴弄孙的老将军哭得肝肠寸断。

他口中那位舅舅和他究竟什么关系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毕竟也没听说过商老将军有过女儿,商家子嗣不旺,但全是男丁。

若真有那么一个宝贝闺女,那全家人还不得将其捧得如珠似宝,依着这四九城里商家地位尊崇,姑娘适龄年纪门槛不得被媒人踩扁。

可这些他都没听起过。

也不是没怀疑过他是商家现任当事人在外头养着的女人搞出的野种,只是他那位夫人对商时序也是护得紧,不像是对待私生子的态度。

“走了。”

听到动静,祁连云从回忆里晃过神来,意外地看了一眼那人捞起搁在沙发的西服外套,长腿笔直往门外走去。

“回那么早?”

“没意思,回去遛狗。”

祁连云倒没忘记,他家里养了一条超黏人的马尔济斯犬,护得跟公主似的。

一个大男人养这么娇气的狗,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