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人获益最大
皇宫之中。
武惠妃躺在软榻之上眼睛半眯，旁边有宫女正在轻轻捶打。
就在此时有太监来到近前小声说道。
“娘娘，驸马来了。”
听到这话，武惠妃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挥手让众人退去。
“让他进来吧。”
过不多时，杨洄匆匆而入。
领路的太监不等吩咐就躬身告退。
杨洄紧走几步来到武惠妃的面前。
“娘娘，听说李林甫近日到了寿王府上，去清查下毒一事。”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娘娘应该趁这个功夫，来一个落井下石。”
武惠妃看了他一眼。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若放在以前，我必然不会错过，可是眼下却没这个必要。”
杨洄听到这话有些不解。
“娘娘此言何意？”
便听到武惠妃叹了一口气。
“前几日，陛下询问十八郎可愿意为太子，十八郎说不愿意。”
“而且还劝说我，他年纪尚小，并且前面还有诸位哥哥。”
“争夺太子之位，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既然如此，我还费那个心干什么？”
杨洄一听这话就着急起来。
“娘娘此言差矣，娘娘怎么忘了赵丽妃之事？”
“若是将来太子得登大位，恐怕娘娘和寿王难有善终。”
武惠妃的眼睛眯了起来，冷笑一声。
“陛下还在呢，他太子要是有这个本事，就用不着偷偷摸摸去给十八郎下毒了。”
“这就说明他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且看着吧，他这个太子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说到这里，武惠妃看了杨洄一眼。
“陛下可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件事情我也知你是好心。”
“不过接下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十八郎没这个心思。”
“那我这个当母亲的也只能随着他的心意，让他做个太平郎倒也不错。”
杨洄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娘娘是否再考虑一下？这机会毕竟太过于难得。”
“如果就此放弃，岂不是可惜？”
他越这么说，武惠妃心里面越觉得李瑁说的有道理。
杨洄如此急切，怎么可能逃过李隆基的眼？
细细再想一下。
李隆基如今身体康健，最信任的人就是身边的高力士。
现在让李林甫去查这件事，说明就要动手了。
这个时候如果插手，反而会让群臣把矛头对准他们母子。
可是什么也不做，终归也是不好。
武惠妃想到这里便说道。
“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去跟陛下说，我也想让十八郎太太平平的过这一辈子。”
杨洄心里面有些无奈。
李瑁没心思当太子，那他忙前忙后，将来岂不是一场空？
心里面想着，他叹了一口气。
“既然娘娘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言。”
杨洄这边刚刚出来，便迎面碰上了高力士。
杨洄赶紧行礼。
“见过高翁。”
高力士笑了起来，指了指身旁太监手里面捧着的盒子。
“这是宫外送来的一些时鲜果蔬，我正要给娘娘送过去。”
说到这里，高力士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微停顿。
“杨大人时常进入寿王府中，有没有注意过有什么可疑之人？”
杨洄听到这里就知道高力士指的是李瑁被下毒一事。
这次他没有得到武惠妃的支持，因此说话也就小心几分。
“平日里我也是过去跟寿王殿下打个照面聊聊天，其他的事情倒也不怎么注意。”
“不过寿王殿下这两年的身子确是每况愈下，竟没想到是被人下了毒。”
高力士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做下这等事。”
“陛下对此事震怒非常，毕竟这是残害皇家血脉，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杨大人知道什么，不妨跟陛下说一说，也好让陛下了解一下前因后果。”
杨洄一听这话，心里面就动了心思。
从高力士的口气里面能够听得出来，李隆基显然是想要把这件事情给搞明白。
但是这最后是想要把太子拿下，还是想要做别的事儿那就不好说了。
可是武惠妃现在摆明了态度，不想参与。
那么他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
只是现在高力士既然开了口，他自然也不敢拒绝，当下便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这便去面见陛下。”
高力士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杨洄转身朝着自己的来路看了一眼。
按道理来说，送出来时鲜果蔬，让高力士专门跑一趟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难道说这高力士是专门为自己而来？
想到这里杨洄心中不由的一跳。
难不成这是自己的机会？
不管李瑁自己想不想当太子，只要大势已成，把他给推上位。
那么自己岂不也是大功一件？
念及至此，杨洄心里面就热切了起来，脚步不由得加快几分。
李隆基见到杨洄来了，摆了摆手，让周围的太监宫女退下。
“今天入宫，可是有什么事儿？”
杨洄赶紧躬身行礼。
“臣是听说，寿王被人下毒一事，因此专门入宫，想要问一问娘娘此事因果。”
对此，李隆基显得有些感兴趣，眼皮微微一抬。
“惠妃怎么说？”
杨洄赶紧答道。
“娘娘说这事情她也知道的不甚清楚，但是愤慨不已。”
“说此等残害皇家血脉之事简直是令人发指，还让我留心此事。
李隆基的眼睛眯了一下。
“你是十八郎的姐夫，平时也时常到寿王府走动，难道就没有留心过此事？”
听这话语里面有怪罪的意思，杨洄若有所思道。
“按道理来说，府中人应该不会对寿王动手，除非是有人指使。”
“而且寿王的身体不好是这两年的事，恐怕是有外人买通，下毒做案。”
李隆基眼睛微微睁大。
“那你说会是什么人呢？”
被这么一问，杨洄额头上就冒出汗来。
他可不敢说是太子下的毒，如果到时候查无实据，罪过就落到自己身上了。
可是现在皇帝当面询问，他又不能不答。
思前想后，他才来了一句。
“要看寿王若是出了事，谁人获益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