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狐狸归位
伊茉拉这十几年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只是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心却兀地一沉。
被人“俘虏”后，她发现自己的待遇还算“绅士”，并没有出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而是躺在地板上，身上还被人贴心的加了几件衣服，上面有着好闻的香味。
自己苏醒后，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被一种力量给抬了起来。
那是【漂浮魔法】，伊茉拉很清楚，随着视线上升她看到昨夜那蓝眸少女，好像叫伊莲·莱茵正用魔法将她放到椅子上。
“伊茉拉女士，我们没有让您保持沉默的意图。”
伊莲捋了捋自己的灰发，一边说道。
伊茉拉还是陷入沉默，只是当她看到房间的时钟时，瞳孔微缩。
如今已经是上午九时，而昨日她要求赛万通知全团，今日八时来见证自己和科斯卡的决斗。
想到此，她一阵咬牙切齿，没想到那个老酒鬼是用这种无耻的方式“夺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和孑遗没什么好说的，况且你们的任务进行得很顺利，不是吗？”
感受着伊莲的注视，伊茉拉冷言相对。
在发觉这位佣兵女王对于所谓“孑遗”身份有着莫名的偏见后，伊莲有点无辜的叹了口气。
“您效忠的国家，您掌握的力量在千年前已经将我们给击垮，我实在不明白为何千年后依然有人对于已经作古的存在耿耿于怀。”
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伊莲挥手用魔法将门打开。
来的正是余利恩，在伊茉拉苏醒的第一时间，伊莲已经用魔法通知了自己。
“耿耿于怀？错了可爱的小姐，我对于孑遗没有任何看法，我也不会为卡尔效力前往南方清剿孑遗余孽。”
“只是在卡尔，你会很容易地发现对于孑遗抱有敌意是一件普遍而正常的事情。”
诚然，即使到了今日，卡尔皇室依然在不遗余力的宣扬着这个公国的创立由来，在一遍又一遍涂抹着民众心中孑遗的高高在上和对卡尔先祖的压迫。
或者说，两人遇到的科斯卡才是另类。
“更何况，你们不觉得，你二人展现的，难道不会让任何一位卡尔人感觉到恐惧，震惊，且耿耿于怀吗？”
不得不说，这是漂亮的嘴仗，伊莲听到此停下了梳头的动作，眼眸微眯想要和对方好好理论，而余利恩却打断了两人马上发生的喋喋不休。
“当然不，伊茉拉女士，不管我们向你展现了什么，请你记住，我们现在是在为科斯卡干活，一个早就应该变成历史尘埃的酒鬼。”
“或者用你听得懂的方式，我们算得上是这位前任佣兵之王的雇佣兵，他给我们感兴趣的东西我们为他干事，这说法你应该能理解了吧？”
余利恩笑着说道。
伊茉拉却丝毫没有掩饰鄙夷，在她看来余利恩说的便是狗屁。
“是吗？你为科斯卡干活？你不会告诉我一位已经颓废十年的老酒鬼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奋发向上，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佣兵团，与此同时他恰巧找到两位‘孑遗’帮他夺回位子？”
“而他那已经被酒精麻痹的脑袋想出的第一个方法，就是穿着自己已经不合身的马戏团衣服跑到他的女儿面前搏可怜？以此让你们有可乘之机？”
“余利恩先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跟了科斯卡十年，你们和这位酒鬼大叔相识满十天了吗？”
伊莲和余利恩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无奈，只是余利恩接着说道。
“我们尊重你的想法，伊茉拉小姐，是我们勒索您的养父也好，或者是您的养父雇佣我们也好，我们现在留你一命，为的就是捞得更多。”
伊茉拉没有回话，等着余利恩的下文。
“科斯卡答应了我们两件事，一个任意魔法圣城的名额，一个向魔法女神提出请求的机会，仅此而已，和金钱之类的让雇佣兵眼红的东西无关。”
余利恩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们想，或许伊茉拉女士，您能开出更高更合理的价格？”
伊茉拉听到这话，却彻底放松地坐了下来，她的嘴角微翘，在室内安静氛围下，有着几分美人风韵。
“你们说的这两点，倒是让我对你们有了几分信任，因为这种话只有喝醉酒的老疯子才能给出承诺。”
身为万剑团，她清楚，要帮余利恩和伊莲做到这两件事情，起码自己得交出半个万剑团出去，才有得谈。
而科斯卡？伊茉拉怀疑对方是否拿得稳赛万交给他的剑。
就算自己没有按时出现，又能怎样呢？伊茉拉深谙自己的三大部下。
在十年前，科斯卡再造蒙顿后日日夜夜醉生梦死，一年来出入他营帐的女人比男人还多十倍，而这也是他下台的导火索。
赛万他们不会允许比自己还弱的人坐上这个位子，伊茉拉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
就算自己不出手，总有人会站出来把科斯卡踹下来的，那时候对方可能连喝这十年酒的福气都没有。
而如今？一个剑都拿不稳的老酒鬼？
伊茉拉想起这件事，对面前两位孑遗的观感不由得更差了一点。
“我就当是科斯卡真的雇佣你们两的吧，他身份过去的确辉煌，履历算得上吓人，但是这又如何呢？”
伊茉拉碧绿的眸子微眯。
“万剑团可不搞世袭制，没有我在场，科斯卡甚至留不下全尸。”
.....
今早七点的时候，赛万想要来到营帐叫醒科斯卡。
见到自己的这位“老团长”，让他心中颇为感慨，他之后会选择先去向伊茉拉禀报，并且察言观色一番。
如果这位佣兵女王心情不错，那么他想自己可以好好劝一劝科斯卡到时候怎样求饶能留住性命，或许还能再混上几年温饱？
只是，掀开营帐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
科斯卡的服装，科斯卡的那柄断裂的银剑，全都消失，好似昨日就没有名叫科斯卡这个人在这营帐休息过。
虽然猜到可能会有变数，但是赛万还是选择先向伊茉拉汇报。
他脚步匆忙，在闯进营帐的时候，却发现伊茉拉的桌案前已经站着两位和自己一般高大的人影。
赛万愣了一下。
那是和自己并为伊茉拉三大心腹的其二，安德鲁和恰克。
赛万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闷头挤了进去，只是当他看到坐在伊茉拉桌案后的人时，他瞳孔微缩。
那不是别人，而是科斯卡，对方依然是曾经团长装束的打扮，只是不知为何，只是一夜之间，他看不出之前感到任何滑稽的感觉所在。
差别就在于...那股精气。
和桌案前插着的一柄剑，这柄剑的知名度如今在万剑团，可能比科斯卡这位过时团长来得更大。
这是伊茉拉的佩剑，身为魔剑士的象征，也是卡尔皇室的御赐，在瓦那由皇家工匠打造的独一无二的符文魔法剑。
“赛万，我记得曾经我也和你说过这件事吧？”
科斯卡看人终于来齐，从后仰向前，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三位老部下。
“对于佣兵来说，尽量早到一点是没有坏处。”
他语气缓慢，语调奇怪，随后他好似欣赏一般地轻轻抚摸着伊茉拉的佩剑。
“因为，我们是佣兵不是吗？而不是皇家养的好狗，所以身为佣兵，一旦我们真的选择准时，那就意味着。”
“你今后再也抢不到一口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