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卡尔瓦那西，这里已经是卡尔的边境地带。
一处高峻的山岭，一位穿着黑白色修女服的金发少女，正在初冬那脆弱的山壤上深一步浅一步缓慢前进。
大雪后的密林寂静，在寒冷的北国，此地已经是冰雪的世界，就连偶尔会出现的魔物也没了踪影。
那少女眼眸泛着七彩的光辉，表情圣洁，若有魔法教团的人在场，他会一定会惊讶其容颜。
因为她的相貌和魔法教团供奉画中追随魔法女神归天的七位原初修女别无二致。
冰冷的风雪刮在她裸露的手臂和肌肤上，她却不为所动，来到了山岭的尽头，与其他地方的断裂处。
悬崖边，坐着一位少年。
轰！
一瞬间，大雪全部转化成火焰向那修女吞噬而来，只是下一刻，那修女从火中走出，安然无恙。
“【燃烧】。”她开口，却听起来不似人类发出的声音，而是从天而和鸣的天籁之音。
“我还真是过时了，连你的走狗都不能奈何了。”那少年轻轻叹气，转过身，他便是弗欧斯。
在那日瓦那东，被余利恩唤醒之后，在即将被对方斩杀的最后一瞬间，他曾经的对手，也是让他痛恨不已的仇人米利迪乌斯选择放了他一命，将空间解开。
他一路奔逃，没有停歇，一直到了此处。
“沉眠虽然能恢复最初的神性，但我从来都不认为这是好事，弗欧斯。”那修女继续说道，她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水晶球，那里面是那日在瓦那东，巨树燃烧的画面。
“至少我不会变成你这样，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魔法女神大人，你连自己的本名都忘了，而我和米利迪乌斯至少清楚我们是谁。”弗欧斯露出一副嘲讽的笑容。
“这不重要。”修女面无表情。“我的伟业已经遍布整个大陆，整个世界的魔法为我所取。”
“哦，既然你这么伟大无匹，为什么还要找到我这么一位老弱病残呢？魔法女神大人。”
面对这句话，修女陷入了沉默，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又缓缓开口。
“请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我只能说，那可能真的只是一个疯子的误打误撞，却让他找到了这个世界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秘密。”弗欧斯的言语中带着几分颤抖。
人类知晓他们的结局，因为人类见证过死亡降临在他们的同胞身上。
而神明没有，从来没有，直到十八年前，祂们才知道自己也会死，可是祂们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为何而死。
但如今，这个秘密被一位孑遗找到了，余利恩·凯恩斯。
在那时候起，他抓住了神明的命脉，而神明对此却一无所知。
“误打误撞？”修女淡淡地摇了摇头。“你知道的，他可是孑遗。”
“孑遗？哈哈哈，狗屁的孑遗！”弗欧斯突然暴躁起来。
“千年前，米利迪乌斯还有你们几位杂碎，推断出旧帝国可能会找到赐予神明死亡的方法，所以你们把联手推翻了这人类的奇迹。”
“然后呢？宏大的废墟上没有任何有找到价值之物，哀鸿遍野，而我们的名字被那些幸存者铭记，如刀尖一般刻在其每一代后继者的心里。”
“如今，预言虽然迟了一千年，但还是降临在这个世上，所以就算旧帝国不存又如何？他们还真的找到法子来向我们复仇了！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们！”
修女七彩眸子微敛，她静静听着。
“告诉我，为什么不斩草除根？这千年来，那八个家族你们翻手可灭，你别告诉我你们治世的时候，还染上了‘仁慈’这一恶疾！”弗欧斯冲了上前，眸子已经化为火苗燃烧着。
“因为【天赋】。”她给出了她的答案。
“赐福，诅咒，特性这个世界上本就只存在这三类事物，这也是我们神明能够理解的。”
“但是旧帝国给出了它第四个答案，也是为何能统治这个世界如此之久的答案。”
“【天赋】，我们都想研究它，掌握它。”
“呵，你们看起来总是这么淡漠，其实是一直在害怕，一直困于担忧，因为你们渴望全知，所以一个无法理解的事物出来时，即使是你们也会疯狂。”弗欧斯轻笑了一声。
“所以呢，一千年过去了，你破解了这已经作古帝国的最后秘密了吗？”他问道。
“当然，孑遗如今对我们来说已经毫无价值，而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在进行，就在两年后，孑遗连同其旧帝国的一切都会彻底消失，五年后，就连这一概念都会被我们抹除。”修女轻声说道。
“那么，成果呢？”弗欧斯问道。
“那位伊莲·莱茵，她的天赋拥有了与任何孑遗都不同的天赋，未来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强的魔法师之一。”
“哦，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只是在最后关头，出了点岔子是吧？”弗欧斯第一次开心的笑了笑，他喜欢看到这群高高在上的同类陷入手足无措的情况。
“如今补救也不算太晚。”修女扭头，她的七彩魔法环绕，随后那水晶球上面的画面开始变得清晰，只是在接近到余利恩滴血后，再次变得模糊。
她粗蹙眉，随后看着弗欧斯。
“哈哈哈哈，你真的认不出你的‘老相好’了吗？魔法女神。”弗欧斯讥讽道。
修女沉默，她静静注视着弗欧斯，等待他的下一言。
“是米利迪乌斯，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之外，还有米利迪乌斯啊，那位命运之神。”他继续说道。
“米利迪乌斯。”少女那七彩的眸子第一次泛起一种茫然，好似在轻鸣一种古老的咒语般，悠扬绵延。
“好了，你已经记住这个名字，那么我承那老杂碎的救命之恩也就算结了，我向来恩怨分明，不然也不可能还在卡尔边境等你。”弗欧斯的身躯开始燃烧起来。
“见到祂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一句话。”
“希望祂不要被那孑遗一刀宰了，要不然我会很痛悔的。”
地上只剩下一片余烬，修女沉默，随后轻轻点了点占卜球。
“现在两位王女都想知道最终答案...得提快速度了啊。”
光芒闪烁，她也消失在原地。
.....
万剑团营地，提娅特不在其位，营帐里只有科斯卡和伊茉拉，这位曾经的佣兵女王已经沉默了大概半个月。
“喂，我说你也得看清局势了吧女儿？在这呆了半月，你还想转投尤利娅麾下？她会信你？”科斯卡将地图翻了翻，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会是龙族...父亲？”伊茉拉声音沙哑，只是科斯卡比较欣慰，起码对方还能开口，有口气就行。
“呃，这问题就好像为什么那天巨像会正好改变线路路过你的村子，为什么我会从村子里几十个孩子中相中你，以及为什么我会创立万剑团一样。”科斯卡耸了耸肩。
“命运使然，只能做此解释。”
“正因为如此，你们对那位公主没有任何胜算！”伊茉拉再一次重复她的观点。
“为什么？她也是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就会死，无非是谁的刀快不快的问题罢了。”科斯卡嗤之以鼻。
“魔法不是开玩笑...我知道她正在酝酿的那种魔法的恐怖，你们龙族就没几位懂魔法的吗？”伊茉拉快绝望了。
“呃，这一点我们和孑遗一个样，都是旧时代尝试再一次从水底浮起来的腐木罢了，魔法这东西我们从不感冒。”
“只是，提娅特公主她肯定有所准备，在这待了十年，我们就算是头猪也会魔法了不是吗？我想不必在意。”科斯卡并不认为这很致命。
“不，我认为伊茉拉团长说得对。”这时，少女的声音从营帐外响起，离开万剑团许久的提娅特此时回来，她一身宫裙，不知道还以为是瓦那当地的贵族小姐。
她那赤红的眸子看着伊茉拉，眼神中带着几丝玩味。
“蓝龙种在百年前就灭绝了，所以很遗憾，我们龙族的确没有太强大的魔法师。”
“所以我诚挚邀请你，伊茉拉女士。”
她缓缓伸出手，语气和蔼。
“不管是为了你的父亲，还是为了万剑团，或者是为了你这三十五年所拥有的一切。”
“助我们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