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膛，然后退休
摩萨德的郊区，一辆改装皮卡车驶出了庄园，在落日余晖的地平线上飞驰。
车身摇晃，伴随着引擎轰鸣声，眉眼深邃的褐发青年，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拨开左轮的弹巢。
“事已至此，先上膛吧。”
从手提箱里摸出六发弹头，赫伦熟练地单手填装起弹药，发出清脆的金属划嚓声。
而在赫伦的脑海中，一面银灰色荧幕闪烁着。
【从底层向上攀爬，‘软饭硬吃’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新手任务：玩家需从人贩子手中，解救流落底层的王女】
【难度: S】
【任务奖励：真言手枪，命中后让人吐露真心】
【任务时限：十天】
【失败惩罚：未知】
“老子都打算退休了，还让我当一回菜鸟？”
赫伦深吸一口气，将左轮手枪踹进兜里。
这是他穿越的第十年。
没有系统，没有魔力，没有先知先觉……
他只能凭借自身，平定家族内乱，躲避刺杀，素来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如今的他，已是巫师家族的当权者，兰登国富豪榜位居前二十，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脉。
就在他已经走上人生巅峰的节骨眼，软饭系统却突然来了，委派他亲自去救女主，抱大腿。
现在才来，搞笑么？
然而这任务失败的惩罚，居然是一个微妙的‘未知’。
赫伦当然不敢赌命，不然他这一路拼搏下的基业，都得付诸东流，留给他人做嫁衣去。
“都纸醉金迷了，肯定是早点退休，驰骋人生啊……这系统脑子肯定是瓦特了。”
驶入城镇后，赫伦直接打方向拐进工业园区，朝任务坐标前进。
坑洼不平的地面与垃圾，让皮卡车不禁轻哼起来，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动。
前方是一栋两三层高的砖石建筑。窗户被木板钉死，墙垣上随意涂画着口号，其中还有鸢尾花的图案。
任务坐标，就是这栋建筑。
时限足有十天，说明王女至少现在还是安全的。
赫伦右手紧握风衣侧袋里的手枪，左手提着手提箱，徐步走到建筑门前，趴在门上侧耳聆听起来。
当他屏住呼吸，集中注意时，世界霎时安静——超频状态。
一个没有魔力的麻瓜，能当上巫师家族的领袖，身上自然是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这一世，他的大脑患有一种罕见疾病，一旦缺氧，便会进入类似‘超频’的状态，超过出厂设置，透支算力，对周围环境进行超高速解析。
医学界甚至为他的疾病命名，叫做‘赫伦·微克综合症’，或称‘代谢过载症’。这种病通过快速消耗腺苷三磷酸，让大脑在短时间爆发出惊人的计算力，应对危险。
不过，代价是显而易见的，长期反复进入过载状态，将给大脑带来永久性的神经损伤。
撇开杂念，想着大不了早点退休养生，赫伦闭着气，贴在门边，额前青筋随着时间推移，开始鼓动。
耳畔的声音渐渐被放大。
有细微的谈话声，在一楼……两个人，不对，三个人，都是男人。
女人哽咽的声音，则在楼上，也不止一人。
人贩子，团伙作案，这种事在摩萨德屡见不鲜了。
六发子弹，应该足够。
听了一阵，赫伦起开身子才叩门道：“有人么？”
不多久，一名头发乱如败棕的男人打开门，手插在口袋里，上下打量了赫伦一眼。
男人微眯着眼，没有说话，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你好，我想找个人。”赫伦朝屋里望了一眼。
“滚。”男人扯动门把手，想往里拉，却纹丝未动。
一只皮靴死死地顶住了门扉，其主人赫伦微笑道：“是个金发，白皮肤，五英尺出头的小姑娘。”
“这里没有你想找的人。”男人闻言，表情微滞，放在口袋里的手往上提了点。
于此同时，屋里走出一名癞子头，手持一把霰弹枪，嚷嚷道：“怎么个事？找谁啊找谁啊？”
“算了，没事。可能是我找错了地方。”
赫伦看着霰弹枪，歉意说道，收回了脚。
“找错地方么......”门口的男人深深剐了赫伦一眼，却忽然抽出手，银晃的手枪显露，“老子可不信！”
在赫伦眼中，世界如同按下了慢放键，男人抽枪的动作，清晰可见。
砰。
火光炸现。
赫伦熟练地用手提箱挡下子弹，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手腕一阵脱力，手提箱倒飞而出。
零点几秒的间隔，赫伦直接拔枪，朝还没反应过来的癞子头扣动扳机，并用脚猛地顶向门板。
子弹瞬间贯穿癞子头，鲜血飞溅！
门板则重重地砸在男人脸上，发出沉闷结实的撞击声，男人踉跄倒下。
而赫伦的枪口，却还一直朝向屋内，瞄准着沙发。
屋子里应该还有一名歹徒，总共有三人。
几乎是下一瞬，歹徒持枪从沙发后探出眼睛，见到赫伦黑洞洞的枪口后，瞳孔骤缩。
他到死都没想明白，赫伦为何能预判到他的位置，还敢在有人没被解决掉的情况下，架着枪口瞄准自己。
这人是怪物......
砰——
左轮的火焰涌现，目标应声倒下，火药味弥漫在空气里。
“现在只剩你一个了。”电光石火间，赫伦调转回枪口，对准被门砸倒在地的男人。
后者使用的是单动手枪，此刻甚至还没来得及拉动击锤。
看着赫伦平淡的神情，男人抖如筛糠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人类不可能有这种反应力……你是巫师，你是巫师对吧？！”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想找的人在哪？”
“我告诉你，你别杀我。”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可以自己进去找。”
“.....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能杀我，我是鸢尾花的人！我给你钱，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
“我也有。”赫伦的手枪没有丝毫挪开的迹象。
“你......”
察觉赫伦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男人彻底绝望了，竟是癫狂地笑了起来：
“你们这群该死的巫师，活着就向上帝借了那么多力量，死后也只会下地狱！”
“别把我和那些家伙混为一谈。”赫伦怜悯地看着他。
男人怔住，所有的话语一下堵在嗓子眼。
“那、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跟你一样是麻瓜，起初也只不过是想活下去……”
在男人愈发愕然的表情下，赫伦似是陷入回忆，手指缓缓扣进扳机。
趁着这个空档，男人脸色霎时一拧，就欲抬起手枪反将赫伦干掉。
砰——
“但和你不一样的是，我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