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钻研药书
应辰一时也想不出解决之法,只能沉住了气。
陈敞走后,他便翻开了那一十二本药书抄本,好赖也是花了三块灵石弄来,自然不能留着当做摆设。
他先读《本草精蕴》,再看《散剂三十六方》,最后才是《血肉诠说》,《论丹鼎术》……
翻来覆去,焚膏继晷,便是好几日过去。
终于,在陈设简单的书斋之中,应辰不禁露出笑意。
果然,这些药书都是出自古长老之手,其中对于药理、丹道的认知,自然也是一脉相承。
而这,对他钻研古长老的药方,自是有着极大帮助。
譬如《本草精蕴》中炮制药材的篇章,大多只说方法,而不谈及原由,这就使得阅读起来,云里雾里。
可想而知,若是依此开始尝试炮制药材,定会经历许多次的失败,因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只能用实践和经验来弥补。
但是《论丹鼎术》中,便有这方面的补充。
还有《血肉诠说》,更有许多《本草精蕴》没有着笔之言——论述生灵的‘药性’,细致到种族,部位,乃至生长环境等等。
至于《散剂三十六方》,更为重要,因为那日讲业之上,古长老讲述的几种药方,便在此书之中都有记载,而且更加细致许多。
他托陈敞多弄来这些药书抄本,实在是再正确不过。
至少经过这几日的研读,应辰心中已对炼药之事,有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或许……真的可以着手做做尝试。”他的目光,落在《散剂三十六方》之上,不禁生出此念。
此书中有一方‘三芝月华散’,也是那日讲业上,古长老讲述的几个药方之一。
此方有补益阴元,滋精养气的功效,倒是正合应辰修行之用,又是古长老的‘考题’,若是能够炼成此方,对于应辰正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他几乎立即便动了心思,只是很快又被难住。
想要炼药,自不可能离了药材,而且他再如何精读药书,也不会凭空生出经验,至多少走几步弯路,而不可能一蹴而就。
所以,这是一笔开销,而他未必支撑得起。
在赤水崖的丹房中,无论购买丹药还是药材,都极昂贵,应辰细细盘算下来,自己身上的财物,都未必能够凑出三次炼药的用量……
想到此处,应辰忽然一怔,似是抓住了什么思绪。
“是了!”他忽地一击掌:“丹房中的药材昂贵,但我大可下山采买啊!”
丹房之所以把丹药、药材卖得昂贵,是因为它需为售出的东西背书。
要知道无论丹药、散剂,还是单纯的药材,可都不容许有差错,丹房代表的赤水崖甚至宗门,卖出的东西有着绝对的保证。
其它渠道就不同了,试想随意买来的廉价丹药,即使挂着你最熟悉的名头,你又怎么敢随意吞服?恐怕不仅没有效用,反而还有毒性也未可知。
至于药材更不必说,成色、年份、药性……都难得到保障。
因此应辰炼化圣元之时,用到的药材也不在少数,但他仍是选择了在丹房购置。
但是如今不同,应辰学得《本草精蕴》,对于如何鉴别、分辨药材,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确实不是不能考虑,另寻门路。
他知道赤水崖外不远,便有一个修行人汇集的坊市,赤水崖中,也有许多弟子都会去往。
那里便有便宜的药材可买,有修行人自己培育的药材,也有采药人在山中采得的,当然,也有鱼目混珠的。
应辰思来想去,倒是觉得当有可为,也试一试药书中的各种鉴别之法——若真能够奏效,那么不仅此次炼药,日后他若还要用到药材,也都能够省上不少钱财。
“不过……”应辰忖道:“需得先做些准备。”
修行人聚集的地方,还是在魔门的地界上,不可能说没有风险。
虽说在这地界,赤水崖的弟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要‘高人一等’,但是世事没有绝对——外界毕竟不同赤水崖中。
他把身上的东西都翻出来,细细检查一番。
符剑,虽说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但也还是能用。
低层次的炼气修士,法力不够凝炼,离体御物不难,但想保持强大的杀伤力就不大现实了,除非有法器飞剑在手,否则一柄称手的符剑,还是十分管用的。
术符,应辰手中还有不少,因为前身对符纹、符箓颇有钻研,最擅长的便是制符。
前身能够在去年得了个中上考,靠的便是制符这门技艺,赚得了些钱财。
他把手中的符纸摊开,可见上面多以朱砂,绘制了各种凶禽、猛兽,无一不是活灵活现,似是随时都会扑杀出来一般。
应辰并不意外,因他知道这兽兵符上的凶禽、猛兽,不是栩栩如生,而是真以凶禽猛兽的精魄制成,召唤出来为用,乃是厮杀时的一大助力。
他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流失灵光,便又将之叠起。
收起来前,应辰想了想,又从中抽了两张藏在袖中,这才施施然起了身,出门而去。
离开住处,见到的便是大片的墨色竹林,至于其他人的居所——虽说同在墨竹道场,但是彼此之间其实也不会离得太近,这除了避忌他人之外,也考虑到了灵脉配给的问题。
应辰沿着小道行去,走了有一二刻钟,才寻到了一处院落。
这与他的小院,显然是同样的规制,但是主人似是比他用心打点,门前挂了灯笼,院墙上也有许多装点,十分别致——
当然,若被外界的人瞧见,定然只觉阴森古怪,因为院墙之上,挂的是一个个的骷髅。
应辰走近了前,发觉院门开着,但他没有选择擅入,而是轻敲了敲院门。
很快,院中传出一道娇媚的声线,唤道:“请进。”
应辰这才迈步入内,跨过了门,便见院中已有两人在了,一方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端坐在石桌椅旁,一方是个年轻的道人,手中提着一尾大鱼,正与女子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