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行动开始
十来分钟前。
一座临近海湾的大厦上，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顶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后半夜的秋风，本就是湿冷的，更何况这还是雨后。
少女无奈的拉低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的兜帽，然后拉了拉袖子和手套。
“幸亏带了口罩，还能多多少少挡挡冷风……”
一边嘟囔着，她一边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港口，那里灯火通明，即便是在这种被封锁的期间，仍然热闹非凡。
毕竟，人虽然不能流通了，但物资的货运，还是允许的。
所以，走水路吗？倒也是聪明。
“休息了整整一晚上，结果才恢复了七成，果然透支源力的副作用很严重啊。”
兜帽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一缕缕长发在她眼前拨乱飘动，她哈了一口气，最后把下巴处的口罩拉了上去。
“嘛，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不管是源力总量还是精神力，都涨了不少……距离下次进阶也更近了一步，勉强算是个好消息吧。”
“嗯……对付普通人的话，应该也算是足够了！“
如此想着，她先是谨慎的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忽然，她眨了眨眼睛，想起了菲利斯的提醒——
“狙击手么……”
她看向港口周围的几个制高点，眼睛一眯后，毫不犹豫的整个人直接悬空，朝着远处飞了过去。
……
“她要动手了。”
房间里，菲利斯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范围是在圣约斯特港口附近，与我猜测的基本一致。”
PV里的环境由于聚焦问题太过于局部，所以无法过于清晰的判断。
但是在经过每一个港口对比之后，圣约斯特港口确实是跟PV中克希尔所在经过的港口最相似，也是最符合的。
所以他着重在那边搜寻了不少信息，果然捕捉到了少女的踪影。
“不过事实倒是也再次证明了，此时追杀克希尔的，恐怕不只是她一个人了。”
他走下床，站到了窗户的前面，看向下方——
“这雨估计还得下，风暴还没完全过去。”
“但这样也好，大雨唯一的好处，估计也就是能为杀人提供方便了。”
说到这里，菲利斯忍不住笑了一声：“她，还有他们，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少爷，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露娜在一旁，有些担忧。
“冒险也得做呀~露娜。”
菲利斯的语气中，掺杂了几分无奈。
如果可以，他也想用更加保险的方式。
比如大军压境，比如正义围殴。
又或者是干脆不理会？
但是不行。
克希尔是知道他现在的身份的，而且也知道，那件东西落到了他手里。
说白了，就算没有给沃伦报仇的承诺，就算没有对康沃尔的危害和破坏。
双方也已经结了死仇。
从对方妄图杀他，逼得他投入深渊怀抱那一刻，克希尔就必须得死。
不仅要死，还必须要死的干净，迅速，利落。
利落到他无法将消息传递出去，利落到趁现在所有人都还以为东西被他夺走，注意力都在寻找他的时候，将他彻底干掉——
死无对证才行。
“走吧。”
打开窗户，冷风入骨，菲利斯转过身，看着露娜轻声道：“这次就拜托你了，露娜。”
“……”
“那么，还请握紧我的手，少爷。”
以他的能力，目前还做不到从三十多层轻易的逃脱。
但，露娜可以。
……
时间回到现在——
烨凡拿起通讯，看着上面竟然是熟悉的号码，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
“喂？”
他接通了电话，径直开口道：“竟然是用自己的号码，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害怕被追查啊。”
“为什么要害怕？我又没做犯法的事情。”
菲利斯的声音在那边响起，烨凡眯起眼睛，他能勉强听到一些鸣笛和风吹过的声音。
“也不打算做犯法的事情。”
菲利斯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笑意：“而且，就算换了号码又如何呢，观测台的系统都是我出钱买的，我太清楚它的能力了。”
在这个科技异常爆发，但却又被深渊限制的世界，信号都是分基站接收的，只要是信号，基本上都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查出来，隐藏根本没有意义。
而同样的，这也导致往往只有官方才会光明正大的使用这种公用通讯设备，绝大多数私人的团体，都会拥有各种独自的加密方式。
“你倒是很清楚。”闻言，烨凡也微微眯起眼睛，轻笑道：“那么，说吧。”
“你这么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搞到我的号码，也要跟我定时通话的原因。”
他默认为菲利斯不敢跟他面对面通话，是因为害怕他的能力，担心自己再次被催眠。
而他也理解这种心态，绝大多数人哪怕没有问题，也会对他非常排斥——
哪怕它能很好的治疗失眠。
真的很可惜。
同样的，菲利斯也不打算过早的掀开这张底牌，倒不如说，畏惧对方的能力，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的借口——
没有再过多废话，菲利斯认为双方都是聪明人，无聊的试探并没有意义。
“烨凡，我可能知道克希尔目前的下落。”
“嗯？”
闻言，烨凡顿时一愣，旋即眯起了眼睛，捕捉到了重点：“可能？”
“对。”
菲利斯的声音异常清晰：“有些事情不需要隐瞒，烨凡队长，你也知道，我是一名一阶的学者。”
“而在这次事件中，我很幸运的觉醒了本源，能力是能够在模糊之中感应到所接触过的，其他人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菲利斯故意模糊了自己的本源能力，好方便后续继续扯谎瞎编。
同时，拥有未知的本源能力也能在他免疫催眠的事情暴露之后，当成一个很好的借口。
“如今的能够感应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莱因哈特队长，另一个，则是之前救了我的那个女孩。”
“……女孩。”
在菲利斯的描述中，烨凡的表情早已经发生了变化，他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算是确认了脑海中的相关情报，明白了菲利斯指的是谁后，他微微皱眉：“这些你为什么之前不说。”
“因为我没有理由告诉你们，知情不报并不犯法，而我恰恰懂得感恩。”
菲利斯依旧是夹杂着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道：“她救了我，我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烨凡闻言笑了，真不愧是执政官先生啊，跟那群政客一样，理由那是叫一个张口就来。
懂得感恩？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
“因为我发现她的目的跟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找到克希尔——”
菲利斯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而她做到了。”
“然后你就决定恩将仇报？”
烨凡挑眉。
“烨凡队长说笑了，这怎么能叫恩将仇报呢。”
菲利斯闻言笑了，他坐在一辆车里，看着前方开车的露娜，轻笑道：“我们只是过去增添一点保障，顺便……报恩才对。”
“报恩……我明白了，她的身份并不清白，而你打算放过对方？”
烨凡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选择花费力气跟他通话，而不是去找莱因哈特了。
确实，根据他对菲利斯的了解和传闻，这位存在从一开始执政，就从来不避讳自己那亦正亦邪的本性。
相比起严苛的正义，不管是走私还是跟黑手党结盟，显然，他更喜欢用自己的那一套东西作为行为准则。
而这，倒是跟他们夜行挺贴合的。
“真是有趣，菲利斯阁下。”
烨凡忍不住惊叹：“如果不是大家默认进入议会系统的嗣子继承者只能是一类，否则，你一定非常适合我们夜行。”
他这话是由衷的。
要知道，守夜人议会本身内部是拥有一个潜规则叫做三权分立原则的——
有点类似于商军政分离——当每个家系一旦选定了所支持的议会派系，其后代就不能在其他派系中担任要职。
可以历练，但不能当官。
比如你担任的是统辖局的要职，那么你的后代，就很难同时在第七秘迹会，亦或者黑夜教会担任要职。
而路德维希家历代都是继承第七秘迹会中的职位，这一代也是早早就把菲利斯的大哥扔了进去，展开了历练。
所以，按照正常情况而言，菲利斯就无法再在第七秘迹会之外的单位里面，担任要职。
这也是为什么，菲利斯即便对黑夜教会有捐献之恩，双方都快穿一条裤子了，黑夜教会都无法破例对其举行神恩洗礼，像露娜那样直接加入守夜人的原因。
因为在黑夜教会中，像露娜这种被眷顾者，名字叫侍奉者，意味着接受神恩，侍奉神明之人，这其实是一种官职，只比神子和圣女低了一级——
而菲利斯，却只是黑夜教会的教徒，可以接受洗礼，祝福，但教徒这个身份，是哪怕是个普通人，只要信仰女神，都可以得到的。
当然，万事不绝对，毕竟这只是个潜规则，如果菲利斯真的同样觉醒了神恩，黑夜教会恐怕也会巴不得第一时间把他奉为大主教就是了。
烨凡这么一说，菲利斯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他摇了摇头，无奈道：
“你这个评价我可担待不起，坦白说我可是真的只是想老老实实当我的小地主来着。”
“所以，烨凡队长这是同意了吗？”
“我没有理由拒绝，毕竟我对那个家伙本来就不感兴趣。”
烨凡点了点头，倒不如说，他对克希尔也同样不感兴趣。
但他想抓的，也就是真理共济会那帮家伙，而他刚好如今缺乏一个线索，所以……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菲利斯阁下。”
“如果真的只是这种小小的请求，您应该完全没有必要离开医院吧，更没有必要把我叫回来，制造这个时间差。”
“对。”闻言，菲利斯再次露出了笑意。
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多了。
……
【影袭】：三阶职业【影舞者】的主要能力，其可以借助血脉的力量，短暂的将自身化为阴影，并且在阴影中行动。
注：露娜，由于黑夜女神的庇护，此能力在夜晚将会得到加强——在使用影袭时，可以将自身长期置入阴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