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疑案寻踪 拐走萧峰
“晚辈有幸在天玑先生那里换取了这个江湖故事。话说，三十年前，辽国有一大好男儿，虽为契丹朝中人，却不愿两国黎民百姓生灵涂炭，曾对天发誓有生之年绝不主动发起战争，伤害任何一个汉人……”
“这人虽是契丹人，倒是宅心仁厚，当得一句汉子！”众丐帮弟子沉浸在声情并茂的叙述中，都对此人交口称赞。
“一日，此人带着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幼子，路过雁门关，却不幸遭到当时中原武林最顶尖的高手埋伏围攻……”慕容复说到此处又是一顿。
“当真畜生不如，即使是契丹异族，也不能滥杀无辜啊！”
“就是就是，还有女人和孩子，但凡是个人都不能做出如此泯灭人性之事！”
“慕容公子，快别卖关子了，那契丹汉子一家最后如何了？”人群中有人着急喊道。
“慕容公子，你可知都是何人围攻的萧远山？又为何如此残忍行事？”一个年轻的丐帮弟子也忍不住气愤问道。
“胡说八道！”赵孙钱跳起来道，“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消息，说有契丹武士要来偷袭少林寺，想将寺中武学秘籍夺走！当时此举若成，大宋恐有亡国之祸！因而才召集武林群雄共同围剿契丹精英！乔帮主，我问你！这种情况，若换成是你，会如何做？”
“真如赵兄所说，乔某纵然无能，却也是个……”
“大哥且慢回答，我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才是真相！”
慕容复面无表情地盯着空地中心几人，直盯得几人不敢与他对视，躲避般地低下头，才自怀中掏出一块染满血迹的细绢，隐约可见上面拓印着奇怪的蝌蚪状文字。
“请问哪个丐帮兄弟懂得契丹文字？”慕容复朗声问道，一字一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交头接耳半天，南面中间位置，站出一个文绉绉的中年乞丐，拱手道：“慕容公子，叫花子当初在宋辽边境做过探子，能看懂这契丹文字。”
“读！”慕容复说完，绢布瞬息落于叫花手里。
“峰儿周岁，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盗，事出仓促，妻儿为盗所害，余亦不欲再活人世。余授业恩师乃南朝汉人，余在师前曾立誓不杀汉人，岂知今日一杀十余，既愧且痛，死后亦无面目以见恩师矣，萧远山绝笔。”
叫花读完，已是百感交集，恭敬地把绢布交还慕容复。
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谁知道你从哪里弄出来的东西！”眼见局势不对，全冠清气急败坏地喊道。
“阿弥陀佛，此乃贫僧当年亲眼目睹萧施主悲愤欲绝之下刻于巨石之上的，便当场拓印了下来，万万做不得假！当年我等返回少林寺，等了足足三月也没有敌袭，才知消息有误，然而已经铸成大错。也因此，这些年贫僧尽心治疗浙闽两广无数瘴毒百姓，功力尽失，只为赎罪。前几日幸得慕容公子告知，丐帮有人预谋栽赃陷害乔帮主，老衲这才把此物证交于慕容公子。”
智光大师随后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明白白。
待其讲到萧远山的孩子未死，并交于少室山下的农户抚养时，乔峰电光火石间已猜到八九分，双目赤红，转瞬间抓向智光大师，众人见状大喊：“不可！”，随之围攻而来。
慕容复一掌挥退众人，迎向乔峰，却只躲闪，不愿伤他。
“大哥冷静，听我一句！当年之事，错在中原武林，他们埋伏途中明明发现，所谓的敌人武功不济的问题了，但凡当时停手都不至于酿成惨剧！然而却选择了将错就错，甚至这么多年继续隐瞒真相！今日之事传出去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被人唾弃一生了！你萧家自始至终未曾对不起任何人！你乔峰也是响当当的大英雄，不要为了土鸡瓦狗自毁前程！”眼见慕容复边和盛怒之下的乔峰对战，边怒骂中原武林，众人却不敢还口。
“阿弥陀佛，汪帮主试你三大难题，但仍要你立下七大功劳，才传位于你，以老衲所知，这是丐帮帮主继任百年未有的难度，你出任帮主后，更是行侠仗义，数度坏了契丹奸计，这足以证明，你是合格的丐帮帮主。”
看见乔峰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慕容复松了口气，收势立于他身旁。
趁大家注意力不在这边，智光大师从徐长老手中夺过书信吞入腹中。乔峰万万想不到这大和尚会如此狡诈，怒吼一声，夺过书信，却还是慢了一步，后半截连带署名的位置已被吞掉。
“你做什么？”
“阿弥陀佛，老衲料想乔帮主定要报仇，是以当年之事老衲愿一力承担！”
乔峰见他慈悲庄严，心下虽然悲伤，也不由肃然起敬，说道：“杀你不在一时。”
“乔帮主休怪我们无礼，我等本无意揭开帮主身世，然而一是马夫人不愿大元沉冤难雪，二是乔帮主袒护胡……慕容公子。不过此番看来，慕容公子用心良苦，努力化解双方恩怨，大概却有误会，老夫这里给乔帮主、慕容公子赔罪了！”
慕容复看着徐长老这副样子，不由冷哼，心道别以为我没听见那个胡字。
乔峰长叹一声，看向全冠清，“你和四大长老发动叛乱，是因为我是契丹人？”
“不错！”全冠清斩金截铁地回道。
“今天如此多江湖豪杰在场，想必都能证明我大哥丐帮帮主之位实至名归吧。”慕容复特意加重江湖豪杰四个字，在场众人直被臊得脸色通红。
瞬间丐帮弟子各自吵了起来，分成两波，一波以全冠清带头反对乔峰，一波以宋奚吴三长老和大义大信舵主为首支持乔峰，一时分不出胜负。
乔峰见状喝道：“众兄弟停手，听我一言，这帮主我是不当了，但萧峰一定会竭尽所能调查出杀害马副帮主的真凶！”说完扬长而去。
慕容复折扇一摇，和王语嫣、阿朱、阿紫一起离开。
徒留杏子林内众人呼喊，无人理睬。
待几人行至远离杏子林的地方，萧峰主动开口：“贤弟，为兄是契丹人，为大宋不容，还是远离为兄好。”
“大哥莫非忘了慕容复是鲜卑人？”慕容复拿扇子敲敲脑壳，无奈道：“咱俩不一样的嘛？”
萧峰一愣，心中道，是了，我这贤弟与我一样，不免更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再者，你知道去哪调查吗？”慕容复揉揉额角，以前咋没发现萧峰是个傻的。
“先查带头大哥吧？”萧峰满脸茫然地说。
“这种丑事，你杀了那几个人也不会告诉你的，不如直接问我。”
萧峰眼前一亮，是了，他这贤弟最是聪慧过人。
慕容复见忽悠住了，扇子掩面打了个哈欠，“困死了，先跟我回燕子坞，一切等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