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肚子里的鬼胎
众人听令拿出一个小刀，谁都不敢上前，面色惨白的看着地上呜呜啊啊的小红。好半晌才有个大汉鼓足了勇气走上前，万事有个开头，有人打头阵后面的人就都敢上了，一个个拿着刀具对准了又割又挖，血沾满了一身。
那个胎儿一脱离母体，在场众人无不脸色发白。
五个多月的婴胎已经成了型，却像是一个有着脑袋四肢的肉瘤一般，之前徐少那一刀砍断了它幼嫩的右腿。肚子剖开后羊水流了一地，混合着婴儿奇异的绿色血液，场面十分恶心残忍。
谁都不想处理这样的尸体，加上现在天快黑了，没人敢拖着出去埋，最后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将尸体抬到西南方向的祠堂那边的枯井扔了进去。用巨石封住了井口。
当时小红住的院子就是现在月牙儿的院子，门前那块地上的血污清除不掉，隐隐泛着腥臭味。
夜里起了一阵大风，整个徐府下了一场血红色的雨。
那晚的腥风被吹散开来，周边居住的人家都嗅到了血腥味。
当时的张妈妈还是个刚进府的小丫头，八九岁的年纪还天真无邪，小红生前最喜欢她。那次复仇也是唯一留下的活口。
从此整个诺大的徐府只剩下一对主仆。
自称徐夫人的小红因为修炼异术能够夺取人的寿命在自己身上，几十年来仍旧保持在少女最娇嫩的年纪，而当时徐府上下四十几个人，变成了她的养料。
从徐少夫人变成了老夫人，可是这宅子里早就是一个鬼宅了。
听到这里月牙儿捂住嘴，震惊的眸子望着她：“那她岂不是变成了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嘘！”张妈妈连忙打断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是，只是，那四十几个人性命，少说也得几百年吧。到那时，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想象，活了几百年已经没有人能奈何的了她了吧。”
月牙儿已经不知道这么形容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此刻后背冷汗都出来了，那个东西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吧，怕是连最后的人性都没有了。
她真的能从这个地方逃离吗？
“可是……”想到什么，月牙儿，月牙儿摸了摸肚子，“她为什么要一直以娶亲的名义让女孩子嫁进来呢？你说没有别人，那玲玲又是谁呢？”
张妈妈皱了皱眉头，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玲玲是误闯进宅子里的小乞丐，我看她差点冻死就救了她一命。加上她天生痴傻，老夫人就默许她留下在这里做杂役。”
原来是这样。
月牙儿若有所思，玲玲分明跟她一样是后面才来到这里的。只是自己是被迫进来，玲玲是自己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只是玲玲那天晚上分明是她主动保护自己，并且那徐少似乎无法伤害她……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妈妈你还没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既然徐少已经死了，她为什么还要纳我进门，前面两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她敏锐的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张妈妈眼神有些闪躲，似是想隐瞒什么，半响无奈道：“少奶奶你别想这些了，我保证你不会有危险，好好养胎将孩子生出来，其他的事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月牙儿深深的看进她的眼底，捕捉到那一丝丝的不忍，心思很快转了一圈，“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放进来的吧？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真相很残忍是吗？我会死对吗？”
试探性的想诈她一想，没想到张妈妈闻言却没有说话。
不算话，算是默认了。
“我猜猜，小红复活了，她的孩子怕也没死吧，之所以不断地让女孩嫁进来，她们应该都像我一样作为一个生育工具怀过这个鬼胎是吗？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们没有成功，被小红杀掉了。我说的对不对？”
张妈妈无言以对，没想到月牙儿能从这些信息里准确的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几乎是完全猜到了。
“唉，你说你，好好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非要问清楚这些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张妈妈无奈得说。
答案不言而喻，月牙儿忍不住瘫倒在地。
原来她一开始就是被利用的一个器皿罢了，用来当作鬼胎托生得器皿。
“好了少奶奶，前面几个都不适合养小少爷的体质，所以早早被处理了，您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够顺利怀上小少爷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老夫人不会怎么你的。好好呆着，这是你的保命符。”
说罢张妈妈眼神复杂的看着神思不属的月牙儿一眼，脸色蜡黄的转身走了。
保命符？催命符吧？
月牙儿冷漠的想。这个玩意儿在人的肚子里托生，依靠的不是母体的养分，而是精血，出生时怕是要把她的人都吸干。
可是现在又不得不依靠它保命，不然自己也会落得和之前两个新嫁娘一样的下场。
这么想着，月牙儿对肚子里这个东西充满了厌恶。忍不住恶意满满，想要用东西捶打它。
也许是感受到了母体的情绪，肚子里的鬼胎开始了横冲直撞，月牙儿狠狠一拳锤在肚皮上。
换来的是一阵五脏六腑的疼痛，直钻肉心。
“啊！”她忍不住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小脸痛的扭曲着。
但是她不甘心，不管不顾的捶打那个鬼胎，鬼胎和她作对似的更加蛮横。月牙儿小脸煞白，眼睛模糊一片，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是个畜生！你滚——滚开！”她愤怒的咒骂，不知不觉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这句话之后，她的肚子奇迹般地竟然好了，动静消了下去。
月牙儿抽噎着看了看平坦的小腹，那个鬼胎似乎被她的话伤到了，好像没了动静。
不过不再她也折腾累了，慢慢的疲惫，趴在桌边的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没有人知道，那口布满尸体的古井里，如今又少了两具。而让玲玲惧怕的，徐老夫人屋顶的那个小黑屋里多了一个嘤嘤啼哭的还未成型的婴孩，和几个人骨。
那个鬼胎现在还没彻底融入母体，能够出去，刚刚被月牙儿呵斥后体会到了强烈的厌恶，跑回了一直生活的地方，委屈的吃尸体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