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帮手
“英雄所见略同，我想的人也是徐姨娘！”听到徐妈妈口中提出的能帮自己的人，林若微也表示认同。
林庭伟和上官月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庭伟对上官月是言听计从，家里的事情全都是上官月说了算。后来上官月怀孕的时候，林庭伟喝多了酒，和当时还是府里丫鬟的徐眉睡在了一块儿。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别无他法，林庭伟只能将徐眉纳为妾室。
可上官月心里不痛快，觉得是徐眉勾引了林庭伟，对徐眉处处打压，暗地里没少给徐眉零碎折磨受。林庭伟心里也清楚，可林庭伟也觉得自己在上官月怀孕的时候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不起上官月，也就任凭上官月去了。就这样，徐眉一直饱受上官月的欺压和羞辱。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任凭上官月如何欺压羞辱，徐眉都默默承受，甚至还在上官月的欺压羞辱下，生下了一对儿女。毕竟是为自己生儿育女的，林庭伟也不忍徐眉日日受欺负，便和上官月提了一嘴。上官月纵然心里有千百个不情愿，可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也就只能忍下了。好在，这些年来，林庭伟还是一心只有上官月这个原配发妻，上官月的地位稳固，也就不再去挑徐眉的刺了。
林若微之所以会选择徐眉来做自己的帮手，是因为她认为徐眉才是那个真正厉害的人。在上官月欺压羞辱之下，还能平安的生下儿女，坐稳自己的位置，没有一点手段怎么可能？再者，徐眉表面上对上官月言听计从，事事顺从，可经历了前世的那些事情，林若微心里很清楚，徐眉对上官月早就是心怀不满了。所以，她找徐月帮忙，是最好不过的了。
“小姐。”徐妈妈停下手里的活，轻声说道：“徐姨娘固然是个好帮手，可是徐姨娘也不会轻易出手帮助小姐的。”
“这一点我心里清楚，无妨，我会想到办法让徐姨娘答应的。”林若微轻声回答。
听到林若微的话，徐妈妈打量着林若微，好像有些不太认识林若微了。这还是那个遇到事情只会躲起来默默哭泣的小姐的？瞧见徐妈妈打量自己的眼神，林若微轻笑了一声，猜到了徐妈妈的心思：“徐妈妈是觉得我变了，是吗？”
“嗯。”徐妈妈坦率的点了点头：“以前的小姐，遇到事情就只会偷偷躲起来哭。可是现在小姐不一样了，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妈妈也说不上来，只是瞧着小姐如今遇到事情不慌不乱，妈妈心里也高兴。”
也就是徐妈妈对林若微忠心耿耿，才会直言不讳。听到徐妈妈点评自己的话，林若微勾了勾嘴角：“去庵堂走了一趟，有些事情我也就明白过来了。娘亲不在了，这府里也就没有人为我和若渔筹谋打算了。若渔还小，我要是再不坚强一点儿，若渔可如何是好？而且，我要是还和从前一样，只怕阳春白雪跟着我，也要受尽委屈了。”
“小姐心善，妈妈知道。以后小姐需要什么，就和妈妈说。”
“照理说，我这院子里应该有掌事妈妈两人，大丫鬟两个，小丫鬟四个，小厮两个才对。可是就凭我现在的状况，我也不敢期望这些了。徐妈妈，我想着的是日后找个机会让你过来，到我的院子里做我的掌事妈妈。如此一来，我身边有你和阳春白雪，我这心里头也能放心些。”
“行，都听小姐的，小姐让妈妈去哪儿妈妈就去哪儿！要不然，妈妈去求求夫人？”
“不，你这会儿要是去了，她一定不会同意的，还是再等等吧，等个合适的机会，我会讨你过来的。”
“行。”
铺好床铺之后，徐妈妈又叮嘱了阳春和白雪几句，就匆匆的走了。厨房里还有活要干，她一直留着也太可能。直到入夜了，徐眉才派人送了几床被褥，只是这些被褥潮潮的，压根就用不上。林若微也都收下了，她现在什么东西都缺，不管东西好坏，都要先收下来才行。
至于门窗，一直都没人来修，另外两间房间的窗户透风，晚上住不了人，主仆四人就又挤在了一个房间。徐妈妈晚上的时候又过来了一趟，送来一些炭火，这才不至于四人受冻。
忙了一整天，白雪刚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阳春瞧着白雪的睡颜，笑着摇摇头，然后替白雪盖上被子。林若微没有睡着，小声的问了一句：“阳春，榻上冷吗？”
“小姐放心，榻上铺了厚褥子，一点儿都不冷。”
“那就好。”
“小姐怎么还不睡呀？是不是冷？”
“我也不冷，我只是在想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林若微瞪着一双眼睛，毫无睡意：“我们虽然回来了，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等着分例过活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这分例能不能十足的发下来，就算是发下来了，哪儿哪儿都需要用钱，也是不够的。总不能什么都等着徐妈妈救济吗？”
阳春想了一会儿，小声回答：“小姐，我们可以做些绣活，然后让我娘带出去卖了，这样也好给我们换点银子回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林若微觉得这主意不错，她的女红还是很不错的，若真的能凭绣活换些银子回来，也是好的：“这样吧，等明日徐妈妈来了，让她先帮我们买些丝线什么的回来试试。”
“嗯。”
“行了，天色不早了，睡吧。”
“好，小姐，您也早点休息。”
听着阳春的气息也变得匀长起来之后，林若微翻了个身，轻轻的拍着林若渔。马上就要年关了，用到钱的地方也是越来越多。别的不说，光是林若渔每日要喝的牛乳所花费的银子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林若微已经典当了所有娘亲留下来的首饰，她不想法子赚点银钱回来，林若渔怎么办？她可不认为上官月会想着给林若渔准备牛乳。
既然好不容易回来了，有些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只能一步步来了……
翌日，林若微起了个大早，她回了林府，每日的晨昏定省就不能少。否则的话，又会被上官月抓到把柄。
阳春已经收拾好了，见着白雪还没起床，就去叫白雪起床。白雪嘟囔了一声，不肯起来。见状，林若微让阳春也别叫白雪起来了，让白雪多睡一会儿，陪着林若渔，自己则带着阳春去给上官月请安了。
来到上官月的云溪阁，林若微在廊下等了小半个时辰，冻的身子都快僵硬了，上官月身边的赵妈妈这才林若微进去。走进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头，林若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给上官月行礼问安：“给母亲请安。”
“嗯。”上官月还在梳妆，瞥了一眼林若微，淡声开口：“你倒是勤谨，一回来就记得过来请安。”
“给母亲请安是规矩，若微不敢忘。”
“算你懂事！行了，起来吧。”
“谢母亲。”
“去过老夫人哪儿了吗？”
“还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等会儿随我一块儿去吧。”
“是。”
林若微在一旁耐心等候着，期间，徐眉的女儿，也就是林若微的二姐林若娴也过来给上官月请安了。上官月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让林若娴和林若微一起等着。林若娴走到林若微身边的时候，对着林若微浅浅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随后就站在林若微的身边，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上官月这梳妆打扮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林若微差点都有些站不住了，反观林若娴却站的稳稳的，一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样子。
“好了，去给老夫人请安吧”李妈妈扶着上官月起来，林若微和林若娴应了一声，跟着上官月出去。
看着眼前上官月的背影，林若微不得不承认，上官月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哪怕是如今已经三十出头了，可仍旧是风姿绰约，身上穿着头上戴的都是京城里头最时新的花样。
林若微只是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有时候她也觉得奇怪，林庭伟既然如此钟爱上官月，为什么还要纳妾呢？如果说徐眉是不得已而为之，那她娘亲又算是什么呢？当初如果林庭伟能花一点心思在她娘亲身上，或许她娘亲也就不会难产而死了。
只可惜，这世上哪儿来的这么多如果当初，事情发生就已经发生了。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她能做的，也就是把握机会，让日后的事情发展的能够如她心愿一些。
穿过长廊，老夫人的慈沐斋也就到了。李妈妈过去通报了一声之后，上官月就带着林若微和林若娴进去请安了。
走进慈沐斋，林若微就闻到了慈沐斋里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她记得，老夫人是信佛的，终日里在这慈沐斋诵经念佛。正想着，林若微就听到了一道慈祥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冰天雪地的，你们怎么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