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构树新纸
诸葛寿与频阳公主的婚事，虽然给成都城中增添一些谈资，但相比于刘备御驾亲征这都不算事。
两汉自刘邦以来，每逢出征，必祭祀蚩尤。因为蚩尤乃兵主之战神，主征伐。
七月七日，刘备在祭祀蚩尤誓师之后，率领两万汉军御驾亲征，蜀吴之战也将在不久后彻底打响。刘备是否能如诸葛寿所期望的那样与东吴相互消耗，亦或者还是如历史上一般一战耗尽国力？恐怕此时的诸葛寿也不知结果如何。
因为他此时的待在后方，即便有心想帮刘备一把，也只能动动嘴皮子，毕竟不在前线不知具体战事变化，又如何能左右战局？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与刘瑜亲事的流程也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好在有大媒人许靖两边跑，不用他这‘残疾人’费心。
时间到了八月，蜀中的天气越发闷热，得益于远超常人的恢复力，如今的他终于离开了四轮车，且行走如常。
此刻的他正大汗淋漓的走出一处隐蔽的工坊，来到凉棚下，将一叠平滑略黄的纸张放在等候的诸葛亮面前。
一旁柔甲、葛臬、张慕，还有马谡纷纷侧目端详。
马谡拿起一张轻薄的纸张，上下打量片刻，又摸了摸，顿时喜道：“南山，这新制的纸张可比蔡侯纸光滑不知凡几，端得上品好纸，有此新纸当大利我辈读书人也！”
马谡这人只要不统兵，还是不错的，儒、法、兵兼学，可谓知识渊博，头脑也活。
这些时日，在诸葛亮软刀子般的‘催逼’下，他终究还是经受不住，将造纸术给整了出来。
诸葛亮亦拿着一张新纸，蹙眉道：“此纸韧性的确优于蔡侯纸，然仅以此又如何为甲？”
显然，诸葛亮更想要得到的是刀箭难入的轻薄纸甲。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来，诸葛寿只得先拿起一张新纸钉于木桩之上，然后叫葛臬弓箭射之。
葛臬倒是听话，也不多问，握起带来的弓箭，看也不看就是搭箭射出，箭矢瞬间穿纸而过，箭头更是没入木桩之内。
众人愕然......纷纷露出不解之色？
诸葛寿也不解释，复又拿起一沓约二十毫米厚的蔡侯纸绑于另一根木桩上，命射之。
葛臬再次张弓搭箭，随着咻的一声响起，质地松软的蔡侯纸中箭位置，仿佛开了花，还是被羽箭贯穿，只不过箭头入木不深。
这时，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见诸葛寿又拿起同样厚度的新纸绑于另一根木桩上，复令葛臬射之。
葛臬二话不说，再次抽箭便射。
可随着弓弦振动，羽箭命中新纸之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迅猛的箭簇竟然猛的一震，随即被弹开！
“这......！”
众人纷纷上前围拢，见新纸表面虽有箭痕小孔，却根本不深，可见箭矢不能洞穿！
而诸葛寿则笑指新指：“此乃构树所做新纸，构树韧性极加，糅浆为纸之后，其性健在，故叠之可防刀箭。”
说着，他对着张慕道：“兴业可以环首刀试之。”
张慕十分亢奋，抽出腰间打磨光亮的环首刀，竟双手握紧，比划两下，于众人注视下狠狠斩下！
随之刀风呼啸，众人只见得这猛烈一击，竟然都未能破开新纸，只斩裂了表面几张！
“这！这是何道理？”张慕瞠目结舌，他过去可用环首刀砍过树木，以自己的力量，斩断碗口粗的树干绝对没问题，可这区区一叠纸张自己竟然斩之不开！
众人显然也发现了此点，葛臬亦不信邪的上前砍了两刀，甚至连马谡都抽出腰间长剑狠狠刺了几下，可是即便新纸表面稀巴烂，可后面的依旧完好，就更别说伤害到后面的木桩了。
这时诸葛寿才指着新纸道：“此新纸韧性之所以如此之强，乃是因剔除了构树杂质，如今此纸内部含有木筋，加之垒叠之后，形成一定缓冲，自然刀剑难透，可若是以钝器击打，则难防。”
“原来如此！”众人纷纷惊叹颔首，诸葛亮亦颇为满意，笑道：“南山此番可立了大功，只是若以此为甲，只怕颇惧火攻也。”
诸葛寿连忙道：“父亲大人所言甚是，此新纸若只这般制成甲胄，则难挡火攻，稍有火星便是玩火自焚。”
说着，他又将一叠新纸浸泡于水中，随之拿起绑于另一根木桩上，再令葛臬射箭，又命张慕刀砍，众人惊骇的发现，在遇水之后，新纸竟然坚固更胜从前！
“此神乎其技也！”马谡惊喜的摸着纸张，看向诸葛亮：“先生，以此制甲，轻盈坚韧，可大利水军士卒，不惧刀箭火攻也！”
马谡的确是个聪明人，已看出了最适合纸甲的兵种。
在后世，纸甲确实大批量装备于南方水军，而水战又以火箭为先，所以纸甲在浸湿后，简直是水军将士的不二之选。
诸葛亮亦不住颔首：“幼常所言正合吾意，以此制甲，不仅造价低廉，且坚韧不让铁甲，浸水则可防火，真三军之上器也！”
还三军之上器，就这人人身上挂着一沓纸，真当无敌了？纸甲要就这么简单，那不人人都会了？况且就这样一沓沓的纸，一旦被雨水打湿，反复几次，就要稀巴烂，就这离纸甲还远呢好不好？
于是他当即一盆凉水浇下，揪了揪湿漉漉的新纸，揉了会便成了干燥的浆糊状，呈现于众人眼前。
“目下，这只是纸张，并非甲胄。遇水时间一长，一样触之自解。若要制成甲胄，还需重新加工，需用此构树所制柔韧之纸，迭厚三寸，加工捶压，反复填入纸浆，制方寸四钉，如遇水雨浸湿，刀箭难透。若以硬布其内裱骨，或前胸加安铁叶，再涂抹桐油，则更加坚固耐用。”
马谡连忙追问：“若按此法制甲，新甲当以何规制为佳？”
诸葛寿回想一番后世记载，思量片刻道：“此甲轻便，可为全身甲胄，裙甲当至膝下为优。”
“善！”
见诸葛寿已有完备的制法，诸葛亮大喜过望，遂命寿写下方法，令马谡负责督造，务必以机密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