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发脾气的旧日号
约瑟夫终于念诵完毕。
他举着信纸不敢看协会成员的脸色，疯狂祈祷船长快些回应自己。
房间的气氛变得既诡异又尴尬。
麦克他们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约瑟夫在干嘛。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麦克出声问道：“约瑟夫，你刚才在念什么？”
约瑟夫不敢看他，紧绷着脸面，死死盯住信纸。
这一幕让三人更加困惑。
片刻后，同为希罗信徒的麦克终于回过味来，脑海飘荡着约瑟夫刚才的念诵：
“我是您忠诚的仆人...此刻祈求您的注视，渴望与您建立联系！”
这是...在与神明，不！
在与邪神建立联系！
麦克回忆起他让自己上楼时的奇怪表情，回忆起“秋日之风号”的消失，愈发觉得约瑟夫已经被邪祟控制。
顷刻间，麦克额头冒出层层密集细汗，他顾不上擦拭，“砰”的一声拍响桌子。
“约瑟夫！你到底在干什么？要和谁联系？！”
乔治两兄弟也反应过来，惶恐地看着约瑟夫。
约瑟夫凝视信纸，对麦克的质疑充耳不闻，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名为约瑟夫的尸体。
这一幕彻底吓坏了麦克三人，他们顾不上礼节与体面，争先恐后朝门口跑去。
“滚开！”
跑得最快的麦克一把推开小约翰，变成一只摇香蕉树的戴眼镜黑猩猩，双手抱住门把手，疯狂拉扯。
“啪！啪！啪！”
......
大陆正东方向百余海里外的一片水域上，传说中的“旧日号”正歇斯底里地转着圈。
“啪！啪！啪！”
甲板上的船舵飞速旋转，接连将数只鱼头拍飞。
快被晃吐的琼斯头疼地看着这一幕，触须无可奈何地打着弯。
他知道“旧日号”在发脾气，但自己毫无办法。
唯一能够安抚她的，只有船长。
而船长，带二副前往大陆调查了。
正当琼斯祈祷船长快些回来时，又一条鱼头被拍飞出去，它在空中大声呼喊，留下长长一串尾音：
“大副！救我口牙~~~~~~”
琼斯懒得搭理它，向带领鱼头试图控制船舵的凯文喊道：
“别拉了！你越拉她越气！”
由于船长与“旧日号”的奇特关系，两者不能分开太久，否则就会面临现在的情况。
不过“旧日号”这次的脾气来得太快了，以前船长离开“旧日号”一个月才会出现的失控现象，现在两周不到就遇上！
琼斯双手紧紧扶住栏杆，回头看了眼詹姆士，发现他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不停变幻光影的海星。
这是詹姆士的圣者姿态，此种状态下，他可以牢牢吸附于甲板上，不受颠簸影响。
琼斯恼得直跳脚：“该死！詹姆士！别他吗躲了！快出来想办法！”
他也很想躲，但船长命他临时接替“旧日号”，所以不能离开船只半步。
不然，他早就撕开通道躲去冥界了。
忽然，栏杆下传来声音：
“大副！你就不能请船长回来吗？！以你的速度，肯定可以在她彻底失控前搞定！”
琼斯往海面看去，发现是沃夫。
这大鲨鱼发现不对劲就跳海了！
混账东西，来事了一个躲一个跑！
琼斯气得血压飙升，向海面吼：
“他吗的你以为我不想？！我不知道船长位置！”
“寻家翁呢？丽莎不是留了一只寻家翁吗？”
“那傻鸟不肯听我的！”
“那我没办法了~”
“你这条该死的蠢鱼！”
沃夫也不反驳，他身子翻转，鱼肚朝天。
见他一副躺平任嘲的样子，琼斯不屑与之计较，拧头看向詹姆士：
“还有你！你这只可怜的后口生物！”
后口生物指那些肛门和口颠倒过来的生物，而詹姆士的逆鳞就是这个称呼。
除了船长，谁也不敢这样叫他。
但此刻，詹姆士扬起管足，挥舞两下表示抗议后就没有表示了，和沃夫一样躺平任嘲。
正死死抱住桅杆，勉强不让自己甩飞出去的凯文蟹脑灵光一闪：
“大副！职业特性！它不是可以用来平息船只的怒火吗？！”
在很久以前的某次尝试中，他们发现给“旧日号”喂食职业特性可以缓解她的失控。
凯文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想到这方法的，因此颇为得意，没想到三人异口同声地骂他：
“闭嘴！你个白痴！”
凯文愣了片刻，旋即尴尬地反应过来——
船长上次苏醒期间攒下的职业特性都用完了，而前几天得来的【信使】和【吟游诗人】，也被船长拿给了那两个人类。
“旧日号”完全没有理会自己船员的感受，还在转着圈。
海水被她搅得波涛汹涌，甚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骷髅们都躲在上层甲板，被晃得东倒西歪，不少骨质疏松的倒霉鬼颅骨已经掉了，正满地乱滚。
“海鸥”们早已飞上空中，跟随“旧日号”转圈，不知什么时候能落下来歇歇脚。
海星和它们的老大一样，紧紧贴附于甲板上，唯恐被抛飞。
鱼头是最惨的，它们因为会游泳被叫到甲板上控制船舵，结果都被甩进了海里。
不过它们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操着滑稽的鱼人语在海上唧哇乱叫，到处瞎游。
看着这群魔乱舞的场面，琼斯茫然地叹出一口气，也不知啥时候是个头。
就在这时，一道虔诚而惶恐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声音很是飘渺，宛若梦呓，却又真实存在，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旧日之子，人类噩梦，深海的统治者......
我是您忠诚的仆人，此刻祈求您的注视，渴望与您建立联系！”
琼斯蓝色小眼睛一亮，知道这是人类信徒在念诵船长的尊名，自己终于可以接船长回来了，忍不住笑出声。
“旧日号”比他更早接收到讯息，她转圈的速度很快下降，最终完全停住。
一只长相猥琐的灰白海鸟不再跟随“海鸥”绕圈，收到“旧日号”信号后，它化作一道流光飞向西边遥远的天际线。
早有准备的琼斯一把撕开通道，进入冥界，紧紧跟随“寻家翁”在冥界的虚幻投影。
“寻家翁”通过自己与主人在灵界的特殊联系找到主人，无论主人身处何处，它都能找到。
而冥界本质上是特殊的灵界，琼斯可以看到灵魂在冥界的映射。
......
“滨海公寓”，301房。
杨森坐在扶手椅上，翻阅“莱布梅周报”，丽莎正帮他揉捏肩颈。
报纸上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看得他想睡觉。
“临近入冬，羊绒紧俏...”
“上城区文德大街54号，环境优美，邻居友善，绅士的首选...”
“适合家庭主妇的裙装，绝不阻碍您的家务活动，仅需...”
“出售一箱带盖生蚝，10磅，价格3苏克6便士...”
“文学先锋：著名小说家贝西女士今日表示，她将创作一本带来新奇体验的恐怖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