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路径与人生
9月1日，罗峰来到0231县城。
李观尘正在和三只一尾虎猫游战，瞧见罗峰来了，哈哈一笑：
“你来啦，这两只怪兽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
说完，纵身后跃，将罗峰护至身前。
罗峰嘴上说“这多不好意思”，但下手比谁都快。
眼见一只虎猫扑来，罗峰微微一侧身，左手盾牌倾斜，将虎猫撞得一趔趄。继而刀光闪过，血影战刀斜斩向虎猫脖颈。
那只虎猫哀嚎两声，很快便没了声响。
“你干嘛？”李观尘急眼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三只虎猫，你知道把虎猫聚集在一起有多难吗？”
罗峰：“……”
“什么意思？”罗峰很奇怪，“哦，我明白了，你没有和别人组队，所以还不知道吧？杀怪兽最好不要去秀什么身法、刀法，而是要像我一样简洁、高效。”
说着，他又在刹那间斩杀了一只虎猫，还兴致勃勃地指点李观尘：“你看，虎猫的弱点在脖子和腹部，所以我们让它失去重心，就能轻松将其击杀。”
李观尘叹了口气，迈步上前，九重雷刀第二重2.1倍发力，直直斩向虎猫最硬的头颅。
虎猫在兽兵中算是躲闪能力最强的那一档，却没能躲开这一刀，连哼都没哼一声，头颅直接被斩成两半，身躯像一颗顶部分叉的大树倒在地上。
“刀法几乎要超出基础级？你这是怎么练的？”罗峰大惊失色。
虽然他的刀法目前也是这个境界，但李观尘上个月还比他差老大一截呢？怎么可能这么快追上？
李观尘眼神有点幽怨：“当然是拿虎猫练的。我试过许多兽兵，只有虎猫的神经反应能力和闪避能力独一档。
我将挥刀速度限制在它能反应过来的范围，每一刀不追求伤害，一边躲闪它们的攻击，一边利用它们的躲闪提高我的刀法。
假若我能以初级战士的刀速命中它们，那我的刀法估计就进入专精级了。”
罗峰咳了两声，“嗯，原来是这样……嗯，可是……你这样杀怪兽的效率就太慢了啊？”
李观尘沉吟片刻，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追求杀怪速度？”
“啊？”罗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提高杀怪速度怎么收获怪兽材料挣钱？这是荒野武者的常识啊！
罗峰本想这么说，但他的脑中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李观尘指着头颅被切开的虎猫，笑道：“你看，我没有去找它的弱点，但它同样挡不住我这一刀。
倘若是一个月前的我，决计是做不到的。
为什么现在能呢？
第一，我的拳力提升到了3800公斤左右，雷刀二重2.1倍发力，足以威胁初等战将；
第二，我的刀法、身法已经在基础级快走到头，出招接近信手捏来，在动用雷刀二重的爆发力时，虎猫根本反应不过来。
所以即便我不追求击破弱点，也不追求速杀怪兽，我仍然可以和你一样快。”
罗峰陷入沉思，队长说杀怪要高效，李哥却截然相反，怎么感觉两边都对？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李观尘，“我不知道你们谁正确。”
李观尘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倒是很快想明白了。
这其实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别。
就以前世的国民moba手游为例吧，普通人想要上分，最重要的就是稳，顺风不浪，逆风不投，只要你能稳住，对面大概率稳不住。
但天才是这样吗？
不是的，如果你认为自己是操作型天才，你就要大胆地去操作，在队友的责骂声中操作，在将胜利拱手相让的风险面前操作。
游戏可以输，但操作必须提升上去。等你的操作抵达游戏顶点，再上分自然比普通玩家轻松无数倍。
罗峰的问题在于，他现在没把自己当天才。
好处是他性格始终保持沉稳，坏处是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有问题。
于是李观尘这样问道：“你的队友什么实力？”
“初级战将和高级战士。”罗峰几乎要明白了。
“你现在什么实力？”
“身体中等战士，”罗峰停顿了一下，“精神念师初等战将。”
和火锤小队外出荒野的一个月，他提升确实很小。
“你觉得你以后能走到什么境界？”
罗峰缓缓说道：“我会成为战神，然后追求战神之上的境界。”
李观尘一拍手：“所以杀怪快对你有何意义？等你成了战神，秒杀兽兵只需要动动手指。
强者想高效屠戮弱者有一百种方法，弱者想逆斩强者却是世上最难的事。用这些怪兽提升自己，比它们身上那点钱重要太多。”
“可是不杀怪哪来的钱？兵器、防护服、盾牌、秘籍……”
李观尘直接打断他：“你还真以为能靠杀怪攒够钱买这些啊？如果辛勤杀怪就能变成富豪，你的队友现在已经是江南首富了。
一份治好你弟弟伤腿的生命之水300亿，一份提高你实力的龙血1600亿，这只虎猫只值几千块，你准备杀多少年？”
罗峰以前从未这样计算过——
假设一只虎猫值5000块钱，他一天杀100只，一天挣50万，一年挣1.8亿。为了生命之水，他要杀160多年！
龙血就更别做梦了。
李观尘缓缓说道：“这个世界是强者掌控一切，而不是努力者掌控一切。除非你的努力能使你变强。”
罗峰深吸口气，“你说得对。对我来说，应该把提升实力作为第一要务。如果我是战神强者，不至于连购买生命之水的渠道都难找。”
他意识到，火锤小队能提供给自己的帮助确实很有限。由于小队要猎杀兽将，只有碰到落单的兽兵才会让自己试手，自己一个月的战斗量恐怕还不如李观尘一天！
就算现在自己精神念师的身份被队友知晓了，下个月能光明正大地和兽将对战，依然比不上李观尘的日常训练。
若想提高实力，最快的路径是肉身和怪兽近战，而不是用念力在远处杀怪。
可就这么退出火锤小队似乎有点不太好。
李观尘想了想，从世界戒指里掏出一把a7级战刀，“你先用这把刀还他们一部分人情，等你成为顶级强者，自然能够回报他们前期对你的帮助。”
罗峰看着不知从哪来的战刀愣住了。
李观尘伸出右手，“你可以把它理解成空间戒指，里面可以装很多东西。我随身携带了大量水和食物，所以不用返回补给基地，而是在这里一直战斗。”
罗峰从没听说过空间戒指，却也不多问，他知道李观尘是有很多秘密的人。
两个人都有秘密，彼此间反而更加默契。
罗峰接过战刀，他现在是债多了不愁，“好，我欠李哥的越来越多了。不过，我本来是趁小队休整才想着来这帮帮你，现在我可能要先回去一趟，和队友们交待好。”
“也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