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宫野姐妹
多罗碧加乐园，中央摩天轮上，最顶端的车厢内，宫野志保正看着窗外。
在她身旁坐着一个文静温柔的黑长直美人，那正是她的姐姐，宫野明美。
“之前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飞过去了，不过很快又消失了，再去找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
宫野明美声音轻柔地分享着自己刚刚发现的怪事。
“可能是鸽子迷路了吧。”
宫野志保随口猜测道，跟自家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仿佛苏醒了一些幼稚的奇思妙想，一直以来的成熟气质打开了一道口子。
“那里的云霄飞车好像停运了呢，志保。”
“嗯，好像是发生了命案，已经被勒令暂时停止运行了，途经的那个隧道都被警察封锁了起来。”
顺着姐姐所指的方向看去，宫野志保看到人影幢幢的云霄飞车入口处，谁也没有想到人来人往的乐园中会出现这种事。
“命案？”
“嗯，似乎有个人的头被割下来了。”
宫野明美闻言，好看的眉轻皱起来，显得有些忧郁。
宫野志保并不想在这种煞风景的话题上停留太久，这可是值得珍惜的跟姐姐出来玩的时间，于是她故意显露出些许苦恼的样子。
“姐姐，研究所最近给我安排了一个学生。”
“学生？志保要带班吗，我记得你手底下的那个实验好像很忙吧？”宫野明美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转移开来。
“所以有点麻烦，我手底下的研究人员都有基本的科研能力，只需要一点方向上的指导，但手把手带学生，我还从来没有过经验。”
“不能拒绝掉吗？”
宫野明美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
宫野志保摇了摇头，轻叹道：“是他们做的决定，我没有做主的余地。”
“那个学生也是和他们一类的人吗？”
宫野明美也知晓妹妹处境的身不由己，又换了个问题。
“不是，跟我们有些类似，不过对他们来说更没有利用价值。”
宫野志保眼眸低垂，“如果出了什么事，大概会被第一时间舍弃。”
她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明明组织里那么多可以“带学生”的人选，为什么偏偏是安排在她这个不那么“安稳”的人手下？
她隐约能猜到一点琴酒的想法。
安和只是一个用来测试她的工具，这个人可以是安和，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什么人，只要满足一个条件——接受过催眠，但程度不完全。
这样的人，才显得“好控制”。
如果她真的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安和”就会成为一张催命符，让她们姐妹二人落入万丈深渊。
而“安和”，也会成为用来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眼下已经是最好的处境了。
姐妹两人能够安身，在研究所的领域里，她也有些能够任性的权力。
尽管这份任性是在“臣服”的束缚下。
宫野明美看着妹妹黯淡的神色，嗫嚅了一阵，将嘴边的话吞咽了下去。
在完成琴酒交代的事，结束交易之前，她不想让志保为自己担心。
如果真的是最好的情况，那一切到最后就是一个惊喜，她们能够得到奢望已久的自由。
如果不顺利......
那对待失去了自己这个“牵绊”的志保，组织的那些人应该也会慎重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与对待“阶下囚”无异......
剩下半圈摩天轮，两人皆心事重重。
从车厢中下来，宫野志保余光忽然瞥见一个背影，那人很快消失在阴影中，叫她疑心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安和的电话。
大概三秒钟忙音过后，电话被接听了。
“有什么事，宫野老板？”
宫野志保没有直接询问，而是迂回了一下，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出门前给你的钱够用吗？”
“当然够用啊，我又没有买什么奢侈品，只是买了些拖鞋牙刷之类的，怎么了吗？”
“没什么。”
宫野志保忽然又问：“你在家为什么不开灯？”
“啊？”
安和似乎有些茫然，反应了一阵后才说：“我不在家啊，怎么会开灯？”
“你不在家？”
宫野志保也懵了，被他的诚实堵了一下。
“是啊。”
电话那边笑起来：“我说宫野老板，我家里什么都没有，你又不在家，我总不能傻待在屋里吧？出门逛逛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我们是导师和学生的关系，又不是牢犯跟狱卒。”
这股熟悉的逻辑性与坦然让宫野志保仿佛回到了最初认识时，两人交谈的感觉，内心正奇妙，嘴上也只是简单道：“行，我知道了。”
“对了，你怎么忽然改口叫起我老板了，听起来好奇怪。”
“给钱之前是老师，给钱之后叫老板嘛。”
“......无聊。”
“话说宫野老师，突然打电话给我，你不会是在外面看到我了吧？你也在多罗碧加乐园？”
“这会儿又是老师了？”
“挑你顺耳的叫咯。”
宫野志保心中暗道这家伙伶牙俐齿，有意刁难：“所以你随便逛逛，就刚好逛到我这边来了？”
“一个巧合。”
安和表现得十分磊落。
“希望如此。”
“对了宫野老师，我这边发现一个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来看一眼？”
“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能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
“那真是太可惜了。”
安和虽然这么说着，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惋惜：“那就祝您游玩愉快了。”
电话被挂断。
她脸色忍不住一黑。
一旁的宫野明美早就有所注意，出声问道：“怎么了？”
“一个无聊的家伙而已。”
宫野志保还在计较自己被人主动挂电话，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是吗......”
宫野明美如何不了解自家妹妹，如果真是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可能让她的情绪波动哪怕一丝一毫。
“你的那个学生吗？”
她猜测的很准，或者说以她所了解的自家妹妹的人际圈，也没有太多可供猜测的选项。
“......嗯。”
宫野志保不擅长对自己姐姐撒谎，而且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撒谎。
宫野明美笑起来，忽然想到一个自己从开始就忽略的问题，于是问出口，眼神探究：“是男孩子？”
“姐姐......”
宫野志保有些无语，收起手机，推了推姐姐的胳膊，惹得宫野明美一阵咯咯直笑。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虽然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