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凶手是谁？
“巧娘！”
李金科惊呼一声，上前一步扶住了薛巧娘。
薛巧娘看着眼前的李金科，顿时泪如泉涌一般哭了起来。
李金科两世为人，都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手足无措的只能任由薛巧娘失声痛哭。
半晌，薛巧娘终于停止了哭泣，抽搭着看向李金科。
“小郎君，到底是谁害死了我阿耶？”
李金科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我过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爹他......”薛巧娘断断续续哽咽着说，“一生与人为善，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
他行医问药，救死扶伤，随时随地，若有人需要看病，他都不辞辛苦的前往。
哪怕是顶风冒雪，元夜佳节，也从未推辞过，是谁这么狠心，要害我的阿耶......呜呜呜......”
薛巧娘说着话，又哽咽起来。
李金科两世为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他只好掏出一个帕子，为薛巧娘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是啊，薛先生真的是医者父母心，我也多次见他顶风冒雨的前去兵病人家里出诊，就连元夜那晚......”
忽然，李金科愣住了，他死死的盯着薛巧娘的脸，“元夜，你说他元夜那晚出去出诊了？”
傅文静与李元紘听到薛巧娘的话也是眼前一亮，李元紘连忙看着薛巧娘问道：“薛娘子，可否将那晚的情形与我们细说一下？”
“诺！”薛巧娘的双眼满是悲戚，她的神情悲痛欲绝回忆着，“那晚阿耶都已经睡下了，可忽然有人前来请他出诊。
我记得当时已经是乌云密布，寒风凛冽，已经有零星的雪花飘下。
我原本劝阿耶明日天亮再去，可阿耶说病急不等人，背着药箱便跟那人出去了。”
李元紘听薛巧娘说完，急忙接着追问，“他当时是去哪里出诊？”
“好像.....好像......”薛巧娘咬着一口银牙，仔细的回忆了起来，“好像是去了永乐坊。”
“永乐坊？”
李金科、傅文静与李元紘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出来，从薛良辅所住的长乐坊到永乐坊，中间正好要途径万年县衙。
“难道说......”李金科的大脑飞快的运转起来，忽然，他惊呼一声，“那晚薛先生见到过凶手！”
“薛娘子，”李元紘也急忙看向薛巧娘，“你再回忆一下，元夜那晚，薛先生是什么时辰出的门，什么时辰回来的。”
薛巧娘沉思了一下，“那一晚阿耶是酉时出的门。
他回来的时候，我并未注意更声，但我记得那时的雪已经下的很大了，院子中已经铺了一层。
我还说阿耶总做风雪夜归人。”
“这就对了，”李元紘的右拳砸向自己左手的手心，“恐怕薛先生那一夜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人，这才.....”
李金科此时的胸口如同被火烧一般难受，他知道薛良辅一定没有亲眼目击那晚的凶案。
否则他即便当时没有报案，第二日在看见李然的尸体之时便会向傅文静、李元紘等人将自己的见闻讲出来。
他或许只看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行人，甚至于可能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可即使是这样，那名凶徒竟然都不放过他，将如此忠厚的长者残忍的杀害，这让李金科的心中出离的愤怒了。
李金科看着面前伤心欲绝的薛巧娘，他不再有所顾虑，决心帮她找出凶手，让那位宅心仁厚的医者沉冤得雪。
“给我一张纸，另外去灶台找一块木炭，巧娘，你还记得昨夜来找薛先生出诊那人的长相吗？”
李金科上学的时候曾经对绘画很感兴趣，虽然没有上过什么兴趣班，但美术老师一直夸他的素描很有天赋。
一刻钟之后，在薛巧娘的描述之下，一个中年男人的面貌跃然纸上。
魏昶碰巧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他看到李金科用木炭在纸上画出来的人物，失声叫道：“这是牛二？”
“牛二？”傅文静、李元紘与李金科三人同时看向魏昶，李元紘看着他问道：“魏帅认识此人？”
魏昶点了点头，“这是咱们万年县出了名的泼皮，我曾经想要将他收为不良人。”
魏昶回答完李元紘的问题，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李县尉，他犯了什么事儿？
为何李郎君会画出他的画像？”
“昨夜就是他来找我阿耶，”薛巧娘死死的盯着李金科手中的画像，咬牙切齿的说道：“说他娘病重，请我阿耶前去出诊。”
“这不可能！”魏昶不可置信的看着薛巧娘，“牛二此人自小便父母双亡，这才在长安街头混成泼皮无赖，他哪来的老娘？”
“哦？”傅文静听到魏昶的话顿时眼前一亮，他在李元紘、李金科的脸上打量了一圈，沉声说道：“那看来这个牛二，必定与此案脱不了干系了？”
“县尊大人所言极是！”李元紘与李金科异口同声的说道。
的确是这样，牛二根本就没有父母，但昨夜他竟然谎称自己的母亲生病，用出诊的方式将薛良辅诓了出去。
他即使不是凶手，这件事情肯定和他也有莫大的关系。
傅文静看到李元紘与李金科都赞同自己的观点，他看着李金科，“小郎君，您这一手木炭的绘画，在本官看来要比工笔绘画更加写实。
可否劳驾小郎君多给我们画上几幅这样的木炭画，我好让县里的胥吏按图索骥，将牛二抓捕归案？”
“县尊大人不要客气，”李金科脸色铁青，怒不可遏的说道：“薛先生原本就是学生的忘年之交。
他如今惨遭不幸，学生也希望能够早日找到凶手为他报仇雪恨。”
“李县尉，”傅文静转头看向李元紘，“如此这里便交给你了。
本官这就回去签下火票与海捕文书，你下午再去一趟长安县，请他们也协助一同寻找牛二。
我们争取尽快将凶犯抓捕归案，以告慰薛先生的在天之灵。”
等到傅文静、李元紘以及所有的不良人都离开了薛良辅家的院子，一直跟在李金科身旁默不作声的高仙芝忽然说道：“郎君，这牛二一定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