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朕给你一个机会！
百户官，这样的级别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或许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动辄就能要人性命。
但是对于真正的大人物来说，一个锦衣卫的百户，那比老鼠也大不了多少，更别说面见皇帝了。
所以纵使是沈炼也没有真正亲眼见到过当今圣上的面容，更不知其面容长相。
一句话，你级别不够！
但是眼前这张脸沈炼却又是那样的熟悉。
这不就是自家隔壁那户商人家里难得回来一次的商贩吗？
因是邻居的关系，沈炼多少也是有点了解的。
自家隔壁的父子好像是做家具生意的，家里还有个六岁的小娃娃，由一老仆照料着，而这男主人却是常年不在家。
他们都当了五六年的邻居了他见到这张面容的次数也不多。
可是无论如何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今天居然会在皇宫中见到这张熟悉的脸。
而顶着这张脸的人居然还是当今天子！
这怎么能让他不震惊？
朱由校看着他震惊的表情，脸上忽然露出了有趣的笑容，笑着问道：
“怎么？很惊讶吗？”
沈炼闻言忽然回神过来，直视君面这可是大不敬，赶忙低下头道：
“臣一时慌神，请陛下恕罪！”
此时的沈炼心里已经犹如惊涛骇浪了。
当今天子是自家的邻居，这件事虽然让人震惊，但是更加让人惊讶的却是自家隔壁的那位六岁的小公子！
满京城都知道，当今天子至今所有子嗣全部都夭折了，最起码在明面上看来，当今天子已经是没有子嗣的了。
这也让朝野关心无比，因为一位皇帝的子嗣他不仅仅只是血脉延续的问题，那是国本！
皇帝有后代，那是国本稳固。
代表着皇位可以传承有序。
大家心里安心，反正下一代皇帝就在那么几个人当中。
故而人心安稳。
可是皇帝要是没有子嗣的话，那朝臣们可就容易多想了。
万一皇帝要是出了意外，那下一个皇帝会是谁？
每个人出于自己的利益考量都会推出自己的人。
到最后只会争斗不休，朝堂动荡，这也就是所谓的国本不稳。
危险程度严重点说不定整个国家都会动乱起来，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历史上的例子多的是。
大多数的官员都是不喜欢这种不确定因素的。
所以对于皇帝拥有子嗣，他们比皇帝本人还要着急。
就在上个月，小皇子夭折后，如今已经又有朝臣谋划着让陛下再纳点妃子继续生了，这可是大明朝如今一等一的大事。
可若是让百官知道，当今陛下在外面居然还有一个小皇子的话，那可是足以震动朝野的惊天大事件啊！
而现在，自己居然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情，那自己的下场……
沈炼不由自主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看着沈炼的样子朱由校嘴角勾了勾，知道他是猜到了什么，当即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王恩立刻会意，将满殿的侍女宦官都给赶了出去随即关上了殿门。
而他自己则亲自守在门口，防止有人靠近偷听。
嘎吱！
伴随着殿门被关闭，整个宫殿的光线都在这时暗淡了下来，沈炼的心也不由颤了颤。
“你好像猜到了点什么？”
朱由校的声音淡淡响起。
“卑职什么都不知道！陛下放心！臣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沈炼赶忙表明态度！
朱由校笑了笑，没有说话，走到沈炼身边，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殿门的方向眯着眼道：
“煌儿是朕如今唯一的子嗣了。
可是朕现在还不想把他接进宫来。
皇宫死的皇子和皇女太多了，朕已经无法承受再次失去一个了，所以在朕准备好一切之前，朕不想让煌儿暴露在那些不该知道的人眼中。
你明白吗？”
沈炼额头的冷汗渗出，重重点了点头，恭声道：
“请陛下吩咐。”
朱由校满意的笑了笑，随即面色一肃道：
“朕看过你的资料。
沈炼，今北镇抚司锦衣卫百户。
父亲乃是曾经的戚家军精锐，因功勋卓著调入锦衣卫，升至千户。
然，你父过世后，前往承袭千户官职之际，却被打压只落了个试百户的位置，后经过多年打拼，甚至还上过朝鲜战场，亲手斩杀数十倭寇屡立功勋，至此方外打压下正式成为百户官。
这些可对？”
沈炼听了后当即单膝跪地重重道：
“陛下所言，无一丝差错！”
朱由校笑了笑，随即忽然问道：
“你甘心吗？”
沈炼一愣。
朱由校继续道：
“按照朝廷制度，本身你就该继承你父亲的千户之职，然最后你却只得了个试百户。
而你这些年的功绩，莫说一个百户官，就是让你重新升回千户也足够了，但最后却依然只是一个百户，只因为上面没有你的人，没有你的位置，你……甘心吗？”
沈炼神色黯然下去，咬了咬牙，捏紧了拳头却又缓缓松开，最后无力道：
“许是卑职还不够努力。”
“哈哈哈……”
朱由校笑了起来，他不傻，少年天子的他却是明白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是他需要，他需要魏忠贤，所以一些小问题他能够容忍罢了。
所以他比沈炼更清楚原因。
原因就是当初沈炼入入职的时候，没有给他帮他入职的上官送礼，再加上有人早就盯上了那个千户的位置，又送了礼，所以他才丢了那个位置。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情世故即便是他有时候都只能跟着规矩走。
朱由校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改变什么，这是人性，无法改变只能遏制，但终会复发。
沈炼低着头不说话。
心中却是一阵悲凉。
朱由校笑了好一阵渐渐收住了笑声，随即道：
“但现在你有了一个机会，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沈炼眼前一亮，希冀的看向朱由校。
朱由校当即道：
“目前朕还不想在煌儿面前暴露身份，但是明面上煌儿却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帮他挡住一些麻烦。
而恰巧煌儿又救了你家的儿子，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煌儿后面的靠山了。
你赏识他，你愿意帮助他，因为他救了你儿子。
但是同时，你也是朕给煌儿派去的护卫，你要护好煌儿，除朕之外，任何人如果敢动朕的儿子，朕允你先斩后奏！
哪怕他是魏忠贤！
朕都许你便宜行事！
待煌儿回宫之日，朕会满足你的所有愿望。
这件事，你做还是不做？”
朱由校看向了沈炼。
而沈炼则直接干脆利落抱拳应道：
“陛下放心，只要卑职还有一口气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到小皇子一根毫毛！”
“不错！”
朱由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炼的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升官发财就在眼前。
这个机会！
自己怎能错过？！
从今往后，小皇子就是我沈炼的亲爹！就是亲爹都没有小皇子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