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世事多无常
天街。
神都城极尽繁华之地。
四方楼。
矗立于天街最鼎盛的的一段地界，占地广阔。
整体由东南西北四方楼围拢，中央环绕出一片空旷广场。
平日时分，这里会邀请天下名角登台表演，以供楼中宾客饮食之余观赏，增助雅兴。
其生意之兴隆，日进斗金不是妄语。
几多年来，引得神都上下不知多少人心头火热，想要在里面分上一杯羹。
然而，有这个想法的人。
无一例外，都在不久之后被人在神都外的乱葬岗里发现了残破的尸首。
这般狠辣的手段，直接打消了不少人的念头，纷纷暗自揣摩这四方楼的幕后东家，究竟是谁。
众说纷纭中，倒是有一个想法被广为认可。
或与当今年月，最受天子宠爱的九皇子殿下有关。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子虚乌有之事。
德妃作为九皇子生母，其父沈万海是当今大乾有名的豪商，富可敌国。
四方楼，便有其麾下商号参股。
正也因为如此。
从遥远东方苦寒之地而来的颜回锋。
在打听过神都最有有名的几个地方之后，便欣然将擂台摆在了四方楼。
三日之间，大摆擂台。
只要是和他一般的三境武夫，来者不拒。
而颜回锋也不负武尊首徒之名。
连战二十一场，场场大胜，无一败绩。
惹得神都那些暗中开盘押其胜的庄家喜笑开颜，挣了个盆满钵满。
然而，就在红了眼的赌徒暗中期待其还会连胜多久之时。
意外便发生了。
“嘭——”
夜幕下灯火中，一道沉闷响声。
街头路边，高楼之下。
一具四肢扭曲，好若破麻袋般的尸体躺倒在暗沉的血泊当中。
不远处，一个瞎眼的老头循着声音，推着一个木制双轮车缓缓而来。
站在道边路灯之下。
改容写颜，任谁见了也认不出就是皇城豹房里那个苍老许总管的许念，伸手轻轻抹去脸上一点溅落的血珠。
然后静静打量着那老者将车准确停靠在早已不成人样的尸首旁，用钩子将其轻巧的丢入车斗，擦拭血迹。
一切过程只用了几息时间，就像早在之前就已经重复过了千百遍一般。
“老丈，这是？”
他上前一步，问道。
“新来的？”
老者头也不抬，自古忙碌。
却有见怪不怪的淡漠话语从其口中吐出。
“正是，在下听闻匈奴武尊之徒在神都摆下擂台，扬言要败尽大乾武道天骄。恼其狂妄自大，便星夜而来。”
许念站在原地，脸不红心不跳的编造着身份。
或许换做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还有几分抹不开面子。
但对于许念这种心理年龄八十岁岁的老东西来说，刚好合适。
“嘿～”
老者轻道一声，不知是笑还是什么。
“你却是来晚了一步，那什么劳子匈奴人，已经败啦！”
“败了？怎么可能。”
许念眉头轻挑。
难怪灵显寺里今夜灯火通明，往来行人不断，让他未敢多做打听。
原来是这个缘故。
只是。
新晋三境的灵显观烧火道人，击败了横扫神都年轻一辈武道天骄的匈奴武尊首徒颜回锋？
这事情听起来，怎么都让人感到些荒诞不羁。
“你这年轻人，老头子我还能骗你不成？”
老者终于抬起头，干瘪的眼皮之下，露出一双空洞洞，像是深渊入口般的双眼。
“你瞧，这就是赌那匈奴人赢，结果搭上全部身家，额外又欠下楼里一大笔债还不上，只能跳楼自杀的人。”
“老头子我当年也像你一样，想来神都博个名声，结果呢？也就比他好点，只用赔上一双眸子，还白得了个下半辈子不愁的差事。”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神都风浪太大，一般人把持不住！”
像是自说自话。
老者推起车子，慢悠悠消失在四方楼的边缘角落。
“四方楼......”
许念抬起头，看了看那鎏金字样。
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
“咚、咚、咚。”
灵显观大门的铜环被人叩响。
伴随吱呀一声中，压开缝隙，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
“这位小道长，我来找一个人，不知......”
许念话还还未曾说完，便被打断。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来找真阳师叔的是也不是？”
年轻的道童一脸狡黠。
“正是，小道长怎知？”
许念随口一问。
“嗨，整个晚上都是来找他老人家的。”
“不过不巧。”
道童脸色一暗，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失落道：
“师叔仙逝啦，三疯师弟带着他老人家的骨灰离开灵显寺，送归乡土安葬去了。”
“居士，你却是来晚一步。”
许念眉头皱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道长不是胜过了那匈奴狂徒，又怎会......走的这么突然。”
“谁知道呢。”
小道童耸了耸肩，许是太过年幼，并不太能理解人死了是一种怎样的概念。
只觉得是观里又少了一位亲近的人以及难得的玩伴，多有失落罢了。
“一定是那匈奴人不甘落败，才暗算了师叔。”
小道童咬着牙，一脸恨恨的重复道：
“一定是这样！”
许念微微颔首，没再追问。
看着合拢的沉重大门，方才的话语回荡在心头。
“三疯？三丰......”
旋而摇头轻笑，没再多想些什么。
世界哪有那般多的巧合，不过是重名罢了。
只是忽又想到骤然离世的真阳道人，不无可惜的叹了口气。
眼前信息，适时淌下。
【完美的人生里少不了匆匆过客，有些人的离去，你只能道一声世事无常】
【达成成就：世事无常】
【成就点数：70/100】
【然而，以高人身份骤然出现在神都地下世界当中的你，面对着因为第一个结缘者无故身死而引起的质疑声，陷入了沉思】
【‘神龙见首不见尾’系列成就任务开启】
【视而不见亦或悍然出手，皆在你一念之间】
“完美的人生还需要我做出选择？”
打量着视线里划过的内容，许念随口戏谑。
一口真气提起，纵身一跃。
消失在夜色笼罩下的灵显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