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烈火教是个好东西
第二天傍晚。
天色阴沉，空气潮湿。
哈维与伊莉娅两人来到灰云城区。
这是伊莉娅第一次来到这里。她身着一袭淡红色的百褶长裙，搭配一双黑丝手套，伸手撩开车窗帘幕。
目光掠过窗外那些破破烂烂、却富有生活气息的民居，她好奇地问道：
“发条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这个地方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穿着晚礼服的哈维靠过来，贴向伊莉娅。他微笑着，用手指向远方一座黑色教堂，说道：“就是那儿。”
两人靠的很近，伊莉娅的大腿感受到了哈维的体温，心跳不自觉有些加速。
她侧头望向哈维的侧脸，感觉对方应该不是故意的，于是也望向他指的地方，问道：“那是……教堂？去那里干什么？”
哈维没有直接回应，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你一直以来拥有的都是‘血族眷属’吧？想要‘人类眷属’吗？”
十分钟后，马车缓缓停下，哈维和伊莉娅相继步出车厢。
夕阳的余晖勉强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他们走进那座废弃的教堂。
石墙斑驳，藤蔓肆意缠绕。
“就是这儿。”哈维掀开一块倒塌的墙壁，露出一条隐蔽的阶梯。
伊莉娅的视线穿透黑暗，看到阶梯向下延伸很长，问道：“这里通向哪？”
“通向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是‘烈火教’的会场。”哈维率先走下阶梯，转头笑道：“跟我走就是了。”
两人沿着阶梯向下，逐渐深入地下。
地下的景象与地面上的破败截然不同。墙壁上每隔数米便点燃着一根蜡烛，显然有人在此精心打理。
没走几步，他们便碰到了一名手持火把的火侍者——烈火教中最低级的信徒。这名火侍者身着黑红相间的长袍，头戴尖帽，脸上涂抹着神秘的符号。
他见到哈维和伊莉娅大摇大摆地朝他走来，明显十分震惊，大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哈维挥手跟他打招呼：“你好，我带着你们的火圣使来了。”
那火侍者听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哈维也没有去追他，而是继续前行。
“火圣使是什么？”伊莉娅小声问道。
哈维解释道：“烈火教内级别分明，最低级的就是刚刚见到的火侍者，再往上则是火行者、火祭司，最高级别的是火长老。可以通过衣着对他们进行简单区分，级别越高，身上长袍红色部分越多。然而，在他们的教义之上，其实还有几百年才出现一次的火圣使，是比火长老更高级的存在。”
“所以你想骗他们说我是火圣使？难怪你要我穿红色的裙子。那人明显没有相信你说的话吧？”伊莉娅跟在哈维后面，掩嘴轻笑：“他明显是去找帮手了。”
“没事的，”哈维自信地说道：“很快他们就不得不相信了——我说你是，你就是。”
两人继续往里走，来到一个四通八达的宽阔圆形会场。
会场中央矗立着一块圆形的黑色大理石祭台，四周环绕着一圈劈啪作响的火炬。
祭台之上，一名看样子是火祭司的男子，指挥着祭台下方数十个手持匕首的火行者，口里念念有词。
哈维站在原地等待对方念完咒语。
他毫无顾忌地指向那名火祭司，跟身旁的伊莉娅讲解：
“看到没，那个家伙正在念的东西，就是‘烈火教’内一直流传着的所谓‘神谕’。但那其实就是一种叫【疼痛豁免者】的神职，只是他们自己不承认罢了。这种神职能够使同伴暂时忽略痛苦，与火共舞。”
只见火祭司咒语念完，一挥手，下方的火行者们便目露凶光，仿佛进入了狂躁状态。
他们纷纷从口袋里拿出秘油，浇在匕首上，接着在火炬上引火点燃——转瞬之间，火行者们每人就拿着火匕首了。
那火匕首有秘油的加持，燃着熊熊烈火，火焰甚至吞噬着他们的手掌，但火行者们却毫无痛苦之感，反而更加疯狂。
他们大喊大叫着朝哈维和伊莉娅冲来。伊莉娅正准备出手，哈维却拦住她，说道：“让我来。”
说罢，他两手伸入礼服外套，再次抽出时，每个指缝上下已夹了两颗如糖果般大小的手雷，总共十六颗。
他猛地向下一挥手，衣摆帅气地向后甩动，手雷摩擦空气，外壳微微发红，已全部被点燃！
这是他制作的进阶版“焚风手雷”。
体积小，随身易携带，通过快速甩动就能点火，已经完全可以用于实战，他正愁没有机会使用呢。
哈维甩动臂膀，用力一扔，十六颗手雷的火花在空中划出绚烂的轨迹，飞向前方众人。
火行者们察觉到了危险，有的试图挥舞火匕首切开手雷，有的试图散开躲避爆炸，但这一切都为时已晚。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十六颗焚风手雷在火行者们中间或附近炸开，释放出耀眼的火光与热浪——那些火焰汇聚在一起，宛如一朵盛开的火莲花！
哈维点点头，对效果感到满意：
这是他亲手设计的残酷美学！
火行者们被炸的七零八落，哀嚎声此起彼伏，现场一片混乱。
哈维注意到中央的那名火祭司，在哈维扔出手雷的瞬间已经先一步往后逃窜，遁入后方的通道，因而没有被手雷的火焰波及。
他捡起一根火把，带着伊莉娅，不慌不忙穿过哀嚎的火行者们，往火祭司逃窜的方向走去。
哈维知道，跟着他就能找到火长老，而只有找到火长老，才能好好跟他们谈。
在那之前，肯定还有许多无谓的抵抗——
没办法，谁让在这种等级森严的组织里，能够独立思考的永远只有最顶层的那一个呢？
“烈火教酝酿了几个世纪没有出一个火圣使，现在火圣使降临在你们眼前了，竟然还不乐意？”哈维有些无奈，想道：“那个火长老叫什么来着？阿德拉，还是阿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