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瑞
第二天一早,陈向拖着酸痛的身子起床,昨天练太猛了,但不过陈向还是感觉很值得。打开商店大门时,发现已经有人在门外等着。
来人是大概40来岁的中年男子,容貌端庄儒雅,戴着一副金框眼镜,身材挺拔,一点没有人到中年发福的样子。
不远处的街边,还停着一辆梭车,哑光暗灰色,显得沉稳内敛。想来也是这位先生的。
“小伙子,这么早就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是找你家周友良周老板的,请问他在吗?”
男子脸上挂着笑,说话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般舒服。
陈向也忍不住暗自嘀咕,还得是有钱人,看看人家这素质,再看看老板那厮.....
“您言重了,开门做生意,谈不上打扰。不过我家老板还没来。”陈向也客客气气地回答道,眼神往外面街上一瞟,正好看见周友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这边走来。
周友良看见路边的梭车,瞬间变得激动万分,跑上去左看看右摸摸,嘴里还念叨着:“这可是最新款的风麒麟啊。”
陈向一阵无语,冲着周友良的方向扬扬下巴:“来了。”
那人顺着陈向指的方向往身后看去:“他就是老板吗?”
“是。”
有这么一个老板,真特么丢人......
周友良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瞅见自家商店门口站着人,正看着自己,连忙直起身子,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朝着商店走了过来。
“你好,你就是周老板吧。”
“我是,您是要买卡还是卖卡,我这里可是有不少绝版卡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周友良露出职业微笑,但随即皱起眉头,“这位先生好面熟啊,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要是这样的话,价格好说,哈哈哈。”
“鄙人白瑞。”来人微笑着缓缓说道。
“哈哈额......”周友良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但不过片刻,他就展现出作为一名合格商人的天赋,“原来是白大爷,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前两天还在《安宁日报》上见过您呢。你看看我这猪脑袋,对不住。对不住昂,白大爷里面请。”
将白瑞让进商店,便吩咐陈向去沏茶。
两人坐定,却都没说话,一直等到陈向将茶水端放在桌上,周友良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知白大爷来我这小店......”
白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放下茶杯:“周老板,此番叨扰,不为买卖。”
“是是是,您也瞧不上我们这寒酸小店。”
“周老板言重了。白某来这里,是为了打听一点事情。”
“哦?白大爷您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瑞面带笑容点点头:“那就好。”
“您跟徐志刚,哦,就是刚子,是什么关系?”
徐志刚?刚子!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坐在自己工位上的陈向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但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又伏下身子,假装继续自己的制卡工作。
太快了,这么快就查到这里了?
白家,那可是安宁市最大也是最有势力的一个家族,听说就算是市长上任履职,都得先去白家拜码头。
刚子就是一个小混子,能劳驾白家下一任家主白瑞来亲自过问,除了那张卡,还能是什么事?
陈向已然没有制作卡牌的心思,死死握着手里的刻笔,感觉冷汗都要下来了。
要不要冲出去?不行,现在冲出去就是不打自招了。白瑞不一定知道卡牌在这里,否则都用不着问刚子的事情。
对,就是这么回事,再等等,再等等。
陈向努力控制着呼吸,然后慢慢地让自己放松下来。紧张会让肢体动作走形,难免不会被对方发现端倪。
就在陈向脑海里天人大战的时候,周友良只是稍微一愣神,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即便说道:“他就是我的老邻居,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唉,孩子命苦,从小就没了爹妈,本来我说让他来我店里干活,多少能学点东西,混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可这小子偏是不听,非要去混社会,说什么一定要混出个人样。
这小子是冲撞您了吗?要是的话,我给您赔个不是。您也别找他了,他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昨天我才听说,去给他收的尸。”
周友良说的真情实意,句句属实,说到最后,连眼眶都红了。
这才是说谎的最高境界,说的话没有一点假话,但也没有一点有用的。陈向知道,周友良更知道,知道白瑞为什么会来。
白瑞只是安静地听着,见周友良说完,他才说道:“您节哀。不过我不是找他,而是他的一张卡牌。”
“卡牌?什么卡牌?”周友良装傻充愣,瞪着无辜的眼睛看向白瑞。
白瑞顿了顿,才说道:“徐志刚从一家废品收购站顺来的二手卡牌,都会送到周老板这里做修复或者出售,对吧。”
“是啊,怎么了?”
“最近他有没有送来一张特别的卡牌?”
“特别?没什么特别的吧,他送来大多都是一星二星能量卡,偶尔能有一两张超能卡,火球卡或者冰箭卡什么的,也都是很普通的卡。您说的特殊是指什么?”
“周老板,我们不要兜圈子了。那张卡牌对我,对白家来说,都很重要。我希望您要是知道的话,告诉我这张卡牌的下落,白家绝不会亏待你。”
白瑞语气已经有些冷了。
“可我是真不知道您要的是什么卡牌啊,刚子送来的卡牌,该修复的该收的,都在店里,要不您看看?”
“那就打扰了。”白瑞拍拍手,从门外走进一个壮汉,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没有理会周友良和陈向,径直走到柜台前查看了起来。
周友良和陈向两个人盯着壮汉的动作,尤其是陈向,手里死死握着刻笔。
“茶冷了。”白瑞淡淡说了一句。
“哦哦。”周友良赶忙应了一句,示意陈向赶快倒茶。
陈向深呼吸一口,将刻笔藏在袖子里。他已经决定了,只要对方要打开老板的保险柜,他就刺这个白瑞一笔,能不能刺死再说,至少给自己跑路留出时间。
至于卡牌,以后再想办法从白家手里夺回来。讲道理,那是刚子的,现在刚子死了,卡牌在自己手里,那就是自己的,没经过同意就要抢,没门!
陈向提壶给白瑞续水,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壮汉的动向。
不多时,壮汉冲白瑞摇摇头,然后又指了指周友良办公桌下的保险柜。
见状,陈向藏在袖子里的刻笔无声地滑落,被他紧握在手中。
突然一只手伸向陈向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