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套着商人的皮
“田老板，您过来了！”宪兵军官连忙笑脸迎接道。
“孙士官，这大冷的天也在码头上执行公务，真是太辛苦了。”
“不辛苦，为党国效力，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田老板，我给您引荐一位长官。”
“这位是军事委员会调查处的许科长，许忠义长官。”
“许科长幸会，在下是鸿运商贸行的田瑞城，今后还望请您多多关照。”
“田老板客气，您是南京商界内的知名人士，我这个无名的小小副科长不敢担当关照两字。”许忠义陪笑回道。
他之前听过田瑞城的名字，但从未与对方接触过，却没有想到是一个隐藏的日谍特务，套着中国商人的皮，潜伏在南京民国政府眼皮下暗中运作。
“许科长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仰仗着政府和各位长官们的关照下，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
“许科长、田老板，外面冷，请二位进屋聊。”孙士官接过话恭声说道。
“许科长请！”田瑞城挥手一请道。
“田老板，您先请！”许忠义也一礼回道。
“许科长，那在下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田瑞城没有再继续客气，笑语过后，手拄着龙头拐杖向前走去，孙士官快速追上为其开门。
他听到许忠义的名字时，回想起关于对方的一些信息，是军情处的后勤总务科副科长，一个小小尉级军官，手上没有行政实权，不够引起注重。
他用田瑞城的商人身份，潜伏南京多年，早已根深蒂固，平日结交的民国政府内部的官员，哪一个都要比许忠义职权高。
许忠义心里更清楚这一点，明知道对方是潜伏日谍特务，也没有点破身份。
一个拥有财富商人的背后，不知道牵扯到多少高官要员，也许在军情处里面都有对方保护伞，他这芝麻大点的小官，在人家眼中等同蝼蚁般存在。
眼前送上门的日谍功劳，许忠义虽然有想法，但他要为自己小命考虑，没有实锤证据，凭着一张嘴胡说，就算是有人相信，最终也会被钱财买通。
许忠义一边思考，一边跟随对方身后走进房屋，他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只有在暗中对这个田瑞城调查，掌握到对方日谍身份真凭实据后，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能考虑下一步行动。
一进入货站房屋内，热气扑面而来，将冻得冰冷的身体快速提升温度，眼前长形空间不大，摆放着一张沙发，两个木椅，和一张工位台，中间烧着煤炉子，便剩下一条狭窄的过道。
“李科长、田老板，二位快请坐。”孙士官热情招待说道，随着倒两杯热茶递向两人。
田瑞城挥手拒绝，许忠义让司机小张代替接过，正在几人找话闲聊时，房门再次打开，一道身影匆匆进入。
“李科长！”许忠义和孙士官与小张三人，一见到出现的李钱立即起身站好齐声道。
而坐在沙发上的田瑞城，没有急于站起迎接，手拄着拐杖缓慢起身，满面笑容打招呼说道：“李科长。”
“田老板，您也过来了！”李钱顶着圆肚子上前，当看见许忠义在话语停止，像是有什么话卡在嘴边没有说出来。
“许副科长，今天辛苦你跑一趟码头，早点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许忠义听到李钱的话，清楚深意，这分明是在赶他走，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搭。
但对方官高一级，还有后台靠山，许忠义只能服从命令，心里却在琢磨，这个李钱袋子和日谍老鬼子的关系。
“总务科管着后勤运输物资，难道他们是借用军情处的货物夹带走私？”
“这个李钱袋子，到底知不知道田瑞城的真实身份，是为了贪钱，还是在通敌卖国！”许忠义心中暗暗推理。
“李科长，我有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许副科长，我们外面说！”
“是！”许忠义应了一声，便跟随李钱走出房门，两人并肩站立屋外。
“许副科长，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李科长，总务科之前给行动科发放的衣物鞋子，出了一点小问题，齐公子找上门来追责，让尽快解决问题，否则就要到处座那告我们一状。”
“当时李科长您不在处里，我便擅作主张做了决策，让仓库那面给行动科又重新补发一批衣物。”
“您也知道齐公子的脾性，又和统帅的公子相识，若是让他闹起来，我们总务科会有麻烦。”
许忠义将衣物事件详细述说一遍，毕竟李钱才是总务科一把手，出这么大事情若不汇报给对方，今后难免被穿小鞋。
等他拿到李钱贪腐受贿，通敌卖国的罪证，再好好收拾对方，出一出积压许久的恶气，现在还不到时候翻脸。
“许副科长，你做的决策完全正确，要让那个齐公子闹起来，对咱们总务科不利。”
“李科长说的是，您要没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先走一步。”
“好，劳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李钱点头回了一句后，看着许忠义快步离去的身影，脸上笑容渐渐褪去。
他转过身快步开门而进，未等开口说话，孙士官便心领神会笑着说道：“李科长、田老板，您们二位聊，我还有公务在身，若有事情吩咐就派人去叫我。”
“小张，跟我走！”孙士官恭敬话语落下，便招呼一声小张，两人快速离开房屋。
“李科长，今晚进码头的货物，你怎么让一个外人来接手？”田瑞城低沉语气问道。
“田老板，家中爱子生了病发热昏睡，我一直陪在医院，没时间亲自过来。”
“这批货是军情处后勤物资，只能派总务科的人来。”
“许忠义这个人胆小怕事，做事圆滑，贪财好色，就算让他看出货物里面有什么，他也不敢向外传。”
李钱说完话，愁眉苦脸深叹一口气继续道：“田老板，你也知道我中年得子，家里就这一个独苗，他要出了什么意外，我老李家就断了香火。”
“你们中国人看待子嗣，比国家兴亡还重要！”田瑞城冷冷话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