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冷意寒
靖康？
靖康元年？
靖康元年十月？
耳旁马蹄声，左右军士身上的衣甲摩擦声，这一刻全部消失了。
刘岩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
靖康之耻！
他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彻底冰寒。
心冷，意寒。
连身体似乎都冻成了冰块。
穿越到哪个时代不好，穿越到这个时代？
靖康之耻啊，哪个炎黄子孙不是刻骨铭心，痛心疾首？
百姓暂且不提，光说大宋皇室。
宋徽宗、郑皇后，宋钦宗、朱皇后、太子、亲王、皇孙、宗室，加上所有大宋驸马、公主、妃嫔、宫女等等，一股脑被金人打包带走。
期间，一代文学家，书法家，风流多情的宋微宗赵佶，受尽了屈辱和折磨。
当然，他或许只感受到了折磨，屈辱什么的，估计不存在。
毕竟，骨头软到赵佶那个境界，有没有屈辱这种情绪，真的很难说，也许有，也许没有，谁知道呢！
在软骨头这方面，能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唯有后来认祖归宗成功，改姓完颜的构妹。
但构妹是后面的故事主人公，就靖康年间而言，无人能胜赵佶，哪怕宋钦宗赵恒，也最多和其相提并论，并不能稳嬴。
赵佶受尽折磨而死后，金兵将他的尸体架到石坑上焚烧，烧到半焦时再用水浇灭，然后丢入水坑，照金兵的说法，他们要用坑里的水做灯油。
换句话说，赵佶死后，尸体被金人做成了灯油！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赵佶的尸体被做成了灯油，赵恒自然也想效仿一下
赵佶尸体被丢进水坑的时候，也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赵恒一度鼓起勇气，想跳进去一死了之。
但被好心的金兵劝住了。
热心肠的金兵告诉赵恒，如果有活人跳入坑中，坑里的水就做不成灯油了。
言外之意，想跳可以，等你死了再说，或许还有鼓励赵恒自杀的意思在里面。
赵恒很听劝，乖乖放弃了跳下去的念头。
自杀？
想都别想。
但他最后还是死了。
相比赵佶的死法，钦宗赵恒好了许多。
他被金主完颜亮逼着出赛马球，精通马术的赵恒，理所当然的从马上摔下，然后被乱马铁蹄践踏而死。
至于尸体有没有和他爹一样被做成灯油，那就不得而知了，历史书上没记载。
这是宋微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恒的结局。
那些被金兵掳走的女性皇室成员，下场更加凄惨。
所有女人，包括宋微宗赵佶的皇后郑皇后，宋钦宗赵恒的皇后朱皇后，以及所有公主、妃嫔、宫女，都被卖到青楼，日日接客。
别的女子不清楚，反正赵构的亲生母亲韦贵妃，平均每天接客一百多次！
一百多次！
刘岩不知道历代以来风尘女的最高接客记录，但如果有排名，想必这位韦贵妃的排名低不到哪去。
皇室尚如此，那些被金兵掳至北方的平民百姓，下场不说也罢。
这，就是靖康之耻！
穿越到这样一个时代，刘岩能不心冷意寒？
现在是靖康元年十月，靖康之耻发生在明年二月至四月。
先是钦宗赵恒自己把自己送到金军中，还送了两次，然后是徽宗赵佶亲自将自己送过来。
不仅如此，两位伟大的大宋官家，还勒令满朝官员竭力搜刮开封府，皇宫大内也好，官员府邸也罢，以及城内百姓家，所有地方的金银财宝，全数收集起来上缴金人。
另外，凡祭天礼器、天子法驾、各种图书典籍、大成乐器，乃至百戏服装道具，诸科医生、教坊乐工、各种工匠，以及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等等，全部打包，双手奉上，跪请金人笑纳。
如此，金军围城数月，期间只占了外城，内城秋毫无犯，城内八万带甲宋军完整如初，城外无数勤王大军蜂拥而至的情况下，金人将整个开封府轻易搜刮一空，带着十几万俘虏和无数缴获，心满意足北上回归。
“他妈的，我该怎么办？”
想起历史书上的记载，和即将发生的这一幕，刘岩苦笑不迭。
救？
怎么救？
先不说他现在身份低微，只是从真定府逃难至相州，又被相州知州汪伯彦招募而来的一名普通士兵，没有地位，没有名声，没有半点话语权。
就算他有地位，有名声，有话语权，又有什么用？
谁会听？谁听得进去？
是一听到金人南下，立刻成缩头乌龟，退位当太上皇的赵佶，还是气死种师道，贬逐李纲，重用投降派的宋钦宗赵恒？
刘岩的话，能比检校少保、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的种师道更管用？
还是比兵部侍郎、尚书右丞李纲更有效？
或者比北宋末、南宋初第一名将宗泽更能打动赵恒？
宗泽？
对了，宗泽！
刘岩眼睛一亮。
这支队伍，好像就是去配合宗泽，歼灭攻打磁州不成，转道南下逃窜的一股金兵？
左右看了看，刘岩眨巴眨巴眼睛。
他想起来了。
历史书上有这一战的记录。
金宋交战以来，宋军唯一一次取得胜利的战役。
虽然只是小规模战役，无法影响整体大局，但意义却非同一般。
因为它说明了金军并非不可战胜。
其意义，类似抗战期间的平型关大捷。
当然，只是类似。
赵恒不是教员，他连校长都比不上，一根毛都比不上的那种比不上。
所以，此战虽然短期掀起了一阵浪花，但很快就被淹没的无影无踪。
“如果加入宗泽的部队，岂不是能在这个时代留下一段属于我的历史记录？”
刘岩暗自思忖。
“以后还有机会和岳武穆共事，亲眼看看这位千年一出的绝世武神，若能加入未来的岳家军，享受一番沙场纵横无敌的快感，也不枉来这个时代走一趟！”
“不过……！”
转瞬间，刘岩的眼神就黯了下去。
“没用啊！”
刘岩目光呆滞。
“岳飞，岳飞，唉！”
想起岳飞，他眼前立刻出现十二道亮晃晃的金牌，以及一个名叫秦侩的家伙，冷冰冰的说出‘莫须有’三个字。
金牌也好，秦侩也罢，都只是表象，躲在后面的那位构妹妹，才是真的无解。
岳飞的确是沙场上的无敌战神，历史长河里的千古神将。
可万事万物都遵循相生相克的道理，没有哪个人能例外，千古神将岳飞也有克星。
克他的，正是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