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昨日因，今日果
前往观台镇的路上，果然没有遇到金兵，一路顺风顺水。
在观台镇休息了足足一个时辰，王德才下令启程，赶往南方林县。
“刘兄弟，林县山林茂密，你以前可曾去过？”
作为相州本地人，王德对相州地形颇为了解，知道林县大致情况，但却不清楚金兵动向，便向刘岩问道。
“去的不多！”
刘岩摇头，说道：
“隆虑山西边是河东潞州，听说那里金人很多，我们人数太少，平时不怎么去！”
隆虑山，即后世林虑山，是太行山脉一条分支，占地极广，林县则位于隆虑山脚下。
刘岩去过没有？
当然去过！
只不过，林县靠近河东潞州，而潞州距离金国西路大军临时总部太原很近，常有大规模金兵出没，即使刘岩，也不敢深入。
“那岂不很危险？”
听了刘岩的话，王德吃惊道：
“要不，我们绕开林县，直接去天禧镇，怎么样？”
“这条路线，可是田统领亲自安排，务必查探明白的地方！”
瞥了王德一眼，刘岩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当然清楚！”
王德连忙说道：
“这里就你我和吴亮三人，只要不说出去，田统领日理万机，怎会知道？”
闻言，刘岩心中冷笑。
这是怕了，不敢去临县啊。
至于为什么用近乎请求的口气说话，却是王德知道，刘岩和自己面和心不和，若自己执意不去林县，这个猎户小子定会告状。
若能告倒他，说不定能顶替自己的都军使之位。
将心比心，换了他，一定、肯定且必定会这么干！
想要堵住刘岩的嘴，唯有他也同意才行。
刘岩懒的理这货，装作没听见，左顾右盼的向四周看去。
王德等了半天没等来回复，无奈下，只得硬着头皮向林县方向行去。
“张悦，秦塔，林肯，田奉，给马蹄套上厚布，去前方探路！”
行至距离林县五十里左右时，刘岩向自己队伍四名骑兵吩咐道。
“得令！”
四人当即应命，下马给马蹄包上一层厚厚布条，包好后翻身上马，目光隐晦的看了王德一眼，策骑离队，向前方奔去。
“刘兄弟这个办法好，既能查明白金人，又不会被金人发现，哈哈！”
看到刘岩让张悦等人先把马蹄包住，再出发去前方探路，王德眼睛一亮，高声赞道。
刘岩微微一笑，没有回话。
骑兵探哨，除了机动性外，隐蔽性也很重要，这是行军基本操作，王德这厮不学无术，连这都没想到，有什么好说的？
以往出城，刘岩其实很少派人探路。
毕竟，不管是二十人还是四十人，都只是小股骑兵，本就是巡逻探查的侦查骑哨，用不着多此一举。
但此行有八十骑兵，规模不算小，还是稳重一点的好。
至于为什么不提醒王德，或和另一个队将吴亮分别派人前去探路，则是刘岩别有计较了。
一个多时辰后，下午未时，众人来到一片平地，这里距离目的地林县只有十余里。
远处，出现先前派出去的四骑身影，因为马蹄裹步的缘故，奔跑中声音极其轻微。
“启禀都军使，头，林县北部没有发现金人！”
最先回来的张悦，在马上向众人汇报道。
“启禀都军使，头，林县城内一切正常！”
“启禀都军使，头，林县东部没有发现金人！”
“启禀都军使，头，林县南部发现五十余金人骑兵！”
前后脚回来的秦塔，林肯，田奉三人，也一一汇报道。
“南部有金人骑兵？五十余左右？”
听完四人汇报，王德脸色一变，手勒缰绳，原地驻步。
“都军使，可速速回城，向田统领汇报！”
一旁的吴亮立刻说道。
但王德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第一想法，自然也是回城向田慎汇报。
但这次不同以外，田慎给所有都军使下了死命令，除非人数相差悬殊，否则遇到金人必须打。
之所以如此，却是汪伯彦为了在赵构面前展示实力，一早对田慎下了死命令。
一层层压下来，到王德这里，遇到金人就不可能退缩了。
毕竟，金人只有五十多个，自己却有八十骑兵，人数占优，若还畏战不前，搞不好要被军法从事
他和田慎的关系，可没到赤裸裸违反军法，田慎也要庇护他的程度。
须知，今天的行动，汪伯彦极其重视，真出了事，田慎自己都难保，哪会为王德出头？
所以，尽管畏惧，不敢继续前行，但王德依然犹豫。
看出王德心思，刘岩心下不屑，暗骂一声‘妈的，没想到这厮胆小到了这种程度’，但面上却保持平静，淡淡的说道：
“南方？那又不是我们探查的地方？我们的任务，是探查林县东部和北部，以及至观台镇一线！”
“对啊！”
这话一出，王德登时眼睛一亮。
林县南部，又不是我的巡逻范围，管他有没有金人出没，反正和我无关。
“刘兄弟所言，正是我所想！”
王德当即说道：
“走，我们去临县看一看！”
于是，众人再度出发，向林县方向行去。
因为一直被王德拉在身边，刘岩没时间和先前出去探查情报的张悦四人说话，但途中却频频向章雄和高健等人看去。
张悦，秦塔，林肯，田奉四人，和章雄、高健一起落在队伍后面，相互之间不断低声商议着什么。
好半晌，被刘岩指定为今日行动负责人的高健，抬头看向刘岩，肯定的点了点头，同时伸出右手，摊开成掌，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刘岩登时心中大定。
昨晚他召集章雄等人，在自己的住所谋划了好久。
因为估算到今日局面，自己十有八九无法脱离王德视线，所以将头脑最灵活的高健定为行动规划者，由他随机应变，临场发挥，按照定下来的思路制定策略。
看样子，高健已经有成算了。
“嘿嘿！”
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王德，刘岩老神在在的眯眼看着前方，心里冷笑。
昨日因，今日果。
欠下了债，总是要还的。
该我的，就是我的，迟早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