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河北兵马大元帅
就在刘岩带人巡街时，耿南仲已经成功进入府衙，见到了康王赵构，也见到了陪赵构叙话的汪伯彦。
简单叙话后，耿南仲取出一份蜡封圣旨，打开后高声宣读道：
“诏曰：
金贼兵围汴京，朝廷危在旦夕，今拜康王赵构为河北兵马大元帅，磁州知州宗泽、相州知州汪伯彦为副元帅，辅助康王，从速领兵入卫勤王……，
钦此！”
听完圣旨内容，俯首候旨的赵构和汪伯彦心头大震。
赵构没想到，汴京局势已经危险至此，赵桓甚至不惜给予如自己此大的兵权。
拜兵马大元帅，统领天下兵马，大宋开朝以来，这可是第一例！
震惊过后，紧接着就是狂喜！
汪伯彦同样震惊汴京局势，但更欣喜于自己的先见之明，心头喜悦不比赵构低多少。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目光未明，却均蕴含某种意味，默契十足。
……
刘岩遇见耿南仲的当天，傍晚酉时，和另一只马军交接后，便上书汪伯彦，请求分作两队，一部守护康王，一部训练，轮流替换。
得到圣旨，已成为河北兵马大元帅的赵构，当晚正和汪伯彦密谈，看到了这份上书。
“这位刘都军使不仅骁勇善战，也颇懂军事啊！”
看完刘岩的上书后，赵构笑道：
“如此心切新兵训练，怪不得麾下士卒战力强悍，能屡次以少击多，被百姓称作‘猛虎军’！”
“不错！”
汪伯彦也跟着点头，颔首说道：
“以前只知道刘岩个人武勇，如今看来，此人倒是还有些领兵之才！”
听到‘领兵之才’四个字，赵构心下一动。
他被封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名义上，几乎拥有大宋所有兵马调动权，但此刻却极其缺乏人手。
另一个副帅宗泽，目前在磁州，他这个河北兵马大元帅，只有相州军一支军队可用。
虽说汪伯彦和自己相知相得，他也很信任汪伯彦，并不担心有异，但麾下兵马全由一人做主，到底不妥。
上位者的本能，让赵构渴望拥有一支独属于自己的军队。
“刘岩骁勇善战，在汪伯彦麾下却一直被压制，多次立下大功，却依然只是一小小都军使！”
不着痕迹的看了汪伯彦一眼，赵构心下暗忖。
“如此看来，此时岂非最好的施恩机会？提拔此人，收揽其心，既可得一支善战之军，亦可防止麾下只有一军的尴尬局面！”
越想越觉得可行，赵构当即说道：
“本王颇为欣赏刘岩，欲调为元帅府府前护卫，未知汪相公能否割爱？”
闻言，汪伯彦先是愣了一下，但他是何许人也？转瞬间就明白了赵构心中想法
不过，对此他倒不怎么介意。
一来，汪伯彦本心就不怎么看重刘岩这类粗鄙武夫，有没有刘岩，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二来，他的人生目标，是入阁为相，成为内阁首辅，执载庙堂，拥有名垂青史的机会，并非拥兵自重。
这也是大宋几乎所有文人的观念，尽管鄙视武夫，竭力防范和打压武将，自身却并没有歪念。
其中，有大宋讲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对文人优待到极点的原因，也有文人自小读圣贤书，最大的愿望通常都是辅助君王所至。
有时候，抛开极力打压武将，导致军队战力近乎于零，以至于对外软弱无能，一味丧权辱国不谈，大宋的很多制度，加上儒学思想灌输，的确让赵宋官家地位稳如泰山。
其中利弊，还真不好说。
“殿下有意，老夫自当成全！”
汪伯彦拱手说道：
“殿下乃河北兵马大元帅，相州军乃殿下之军，非老夫之军，包括老夫在内，任何人皆唯殿下所命也！”
“相公大义，本王感谢不尽！”
赵构忙拱手回礼，谢道。
随即，两人转换话题，继续商议。
“殿下，眼下金人势大，光靠我等招募远远不足，需传檄各地，让河东，河北，山东等地义军，前来元帅府听命才行！”
汪伯彦说道。
“合该如此！”
赵构点头，说道：
“耿相公已经连夜赶往磁州，想来宗相公很快就会带兵来相州相会，其余地方义军，则需派人通知！”
“老夫明日便派人，将殿下命令传达出去，不过，元帅府所需旗纛、令牌等物，也需尽早筹备！”
汪伯彦提醒道。
“一应事项，辛苦汪相公了！”
赵构点头，说道。
……
翌日。
刘岩起床不久，尚未来得及召集麾下，就听到营中鼓声响起，细细一听，竟是全军集结的鼓声。
连忙穿戴好衣甲，翻身上马，策骑赶至校武场。
他所部八十骑，是最早到齐的部队，其他马军速度慢了许多，许多人赶到校场时，甚至衣衫凌乱、盔甲不齐。
素质高低，一眼即明。
除了刘岩麾下人马，相州马军日常训练十分拉胯，无论是纪律性还是战斗力，都不可同日而论。
等了许久，二营八百马军悉数到齐，鼓声才停止下来，随即，一身华丽铠甲，肩系大红披风的田慎按剑走上高台，大声说话。
刘岩细细听，内容大体是‘昨日东京来信，官家拜康王殿下为河北兵马大元帅，相州马军今后直属元帅府’一类的话。
“原来是通知这件事！”
刘岩若有所思。
赵构成了河北兵马大元帅，下一步自然是组建元帅府，并广而告之，宣传四方，准备招揽各地军队。
这显然是一件大事，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大事。
不过，他一个小小马军都军使，元帅府太远，和自己无关。
倒是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才是让刘岩发愁的事情。
“无论是汪伯彦还是赵构，都不值得跟随，我该去哪？”
队伍中，刘岩表情平静，脑中却在飞快思索。
只要还在相州军，就什么都做不了。
可如今的他，底子太薄，离开相州军，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生存都是问题。
离开相州等于离开朝廷，粮食、后勤、兵源、根据地等等，全无着落，怎么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