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昧真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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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弟子白鹿

白府。

昏暗的油灯下,将妇人的身影拖拽的越发颀长。

身为当朝柱国的嫡女,当初沈玉容的婚事可谓是震动京城。

娘家实力丰厚,再加上家主白瀚文对于权谋一事不怎么上心,整日醉心于锻铁之事上。

这些年下来,偌大个白家,大小事务都需沈玉容点头才行。

随着权利欲望越发鼎盛,渐渐地,一家之主已经有点不够看了。

她想要更多...

“先生,我家鹿儿的病...”

“夫人放心就是,经脉断绝,再无回天之力,此次又调配了些新的方子,看不出来的...”

阴影下,被其称为先生的,居然是个容貌颇为俊美的青年。

白皙的手掌递出一物。

“这娃娃夫人收好,上面是鹿公子的心头血,百会发,将指甲(中指)...”

一个用发丝缝制的小人,上面是脏污的血渍,模样丑陋不堪。

“只需在午时三刻,污秽之物洗涤全身,用火剪斩断头颅,置于西南角即可...

届时,一身气运自然为夫人血脉传承,可保泽公子顺遂无忧...”

笑盈盈的将其收好,这般下来,自家泽儿的事就安稳了。

虽然已经用药将其毒成了废人,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稳。

百密尚且一疏,在宗门敲定人选之前,一点疏忽都不能出现。

看着眼前俊美的有些过分的青年,沈玉容伸出保养的极好的素手,在其脸上轻轻抚摸。

“明明你我二人用的是同样的法子,可老觉得有些差了火候...”

“夫人已经够美了...”

一只带着些微冰凉的手掌灵巧至极,顺着衣领溜了进来。

眼神渐渐迷离,双眸之中隐现水汽。

“那个老东西,这般岁数,还想着再给白家开枝散叶...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白瀚文醉心于锻铁,从小就泡在火炉跟前,自己又没什么高深修为护持,这些年下来,早就伤着了身子。

那般如炼狱的高温,绝不是一个苦字就能掩盖的。

“若非如此,又怎么会给别人养孩子。”一声轻笑,带着三分讥讽。

“请先生帮我...”

淡白色襦裙滑落肩头,显露出如婴儿般娇嫩的肌肤,昏暗的光泽下,如玉般顺滑...

........

窗外,是昏沉的夜色。

白鹿瞪着眸子,久久无言。

又是这般...

自己是怎么到屋内的,脑海中昏昏沉沉一片,已经记不太清了。

明明已经将自己经脉尽数摧毁,这辈子都断绝了武道,这毒妇还是放心不下。

原本按照药效,他是不该这个时间段醒来的。

要一直睡到清晨,日上三竿之时,今日发生的事情被遗忘在某个角落。

“狗屁的先天有损,三宝亏空...”

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兀自爬起身子,催动气血之下,十指伤口缓缓复原。

自己的身子,虽然早就被一幅幅汤药催残的如同漏斗一般,这辈子都别想诞生真气。

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内练不行,还有外练。

劳其筋骨,苦其体肤,只要不死,总会在一次次的磨炼之下,变得比旁人强壮一些。

表面上,自己是白家二公子,花钱如流水,可暗地里,他比谁都抠门。

海量的银子,都被其用来购买汤药,填补自己这深不见底的漏斗。

这么些年下来,终于突破肉关。

“呵,取心头血都这么小心谨慎,你这巫蛊手段,还是不到家啊...”

白鹿面露自嘲,从腿上摸出一柄尖刀,在胸前比划了几下,有点不放心,找了块布子死死咬住。

深呼吸一口凉气,刀尖对着自己胸口狠狠剐去。

牙关紧咬,身上是细密的汗珠,持刀的手掌却极稳。

心尖取血,别说自己一个肉关武者,换上三品来,都是动辄丢命的要害。

“弟子白鹿,以心血为祭...”

刀尖划破心脏,一缕猩红血液喷薄而出。

伤势骇人,白鹿却如同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接着心尖血,用食指小心翼翼的点蘸一滴,在眉心缓缓涂抹开来。

“奉我幽精,祭贪口色之欲...”

诡异符文由眉心扩散,白鹿口中呢喃,手上动作不停。

猩红符文在其周身肌肤之上不断勾勒。

屋内,本就昏沉的光线彻底湮灭,如漆如墨。

“吞贼当灭,尸狗不存,非毒隐匿...”

“弟子白鹿,请尊师传法,助我重开天路!”

舍去一魂三魄,卸去了最后的防备。

这法子,本是一个邪道人所赠,来历不明,邪性的厉害。

眼下,白鹿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一双眼皮上下打架的厉害。

冥冥中,不知引来了什么东西,好似在面前窥探着自己。

一阵冷风拂面,透骨生寒,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痛,锥心蚀骨一般的剧痛。

身体内,好似一条蛊虫,正在沿着固定脉络,吞噬自己的血肉。

耳边隐隐传来啃噬之声,沙..沙..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次,好像玩大了...”

扑通一声,白鹿再也坚持不住,直挺挺的跌倒在地。

无人看到的地方,血液缓缓凝聚,在其肩头化作一只竖瞳。

妖异莫名。

.........

“你守在这做什么?鹿儿呢?”

“回老爷的话,公子舟车劳顿,还没醒来...”

门外,是阮灵芝支支吾吾的身影。

有些吃力的睁开眼,伸手触碰胸口,昨夜好似梦境一般,胸前平整光滑。

除了整个人隐隐有些发虚之外,再无大碍。

从冰凉的地板上站起身子,一个蹦跳钻回了被窝。

“我去看看这臭小子!”

“爹,你就让他歇着吧...”

屋门被推开,三道身影已然周至床前。

装作自己刚睡醒一般,眼前是个模样粗犷的汉子,两鬓斑白,眼中可见不少血丝。

铁锈烟火气扑面而来。

脚指头都能猜到,白瀚文又锻了一整夜的兵刃。

揉着惺忪的睡眼,白鹿坐起身子嘿笑道:“爹,你怎么有空过来。”

“哼,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成天惫懒成性,见了你大哥,也不说问好。”

“大哥。”

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眼前青年,丰神俊朗,挺拔厮称,一身衣服极其得体。

而在其后方,自己的丫鬟阮灵芝正勾着指甲,直勾勾的盯瞧着。

“此去路远,能平安回来已是幸事,往后可不敢再独自一人偷溜出去了,想吃些什么,让师傅们给你做些拿手的。”

嗓音温润,风度翩翩。

没滋没味的吃着饭,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从小吃到大的手艺,如今却是味同嚼蜡一般。

白瀚文居于上首,其左手边是自己那仪态万千的恶毒姨娘。

右手边是白泽,号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白家最出色的麒麟儿,不知迷倒了京城多少大家闺秀的芳心。

至于白鹿,杵着下巴,静静的看着眼前和睦的一家人吃着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