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亿円
“沙沙”的雨声连绵不绝，亮着黄灯的出租车在公寓楼前停下，一名穿职业套裙的都市白领大姐姐下车，撑开一把透明雨伞走过来。
她从口袋摸出门禁卡，动作迟疑，抬头投来意味复杂的视线。
“你是？”
“我在等女朋友。”
今泉悠随口编织谎言，敷衍应答。
“这样啊，进来等吧。”
好心的大姐姐为他刷开门禁，今泉悠和她一起走进公寓一楼的大厅，像所有第一次进入高档公寓的人一样，用好奇的目光和表情打量四周：
“姐姐，这里是电梯入户的平层吗？看起来很高级。”
“你女朋友没告诉你吗，这里是橘氏生物科技员工的宿舍楼，也算是一梯一户的平层。要不要上来喝一杯？”
“不麻烦了，我在这里等就可以。”
今泉悠拒绝她的好意，倚靠墙边，等大姐姐走进电梯。
橘家的员工宿舍，橘汐子不会住在这里吧？
不，应该不会。
如果橘汐子住在这里，在门口等的时间足够山上道央搭出租车赶过来，他身为监管者，不可能连橘汐子的住处都不清楚。
待电梯门闭合，今泉悠迅速进入安全通道，沿楼梯一路向上，来到17楼。
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他透过缝隙，小心地观察走廊。
一梯一户的布局，只有一个房间，大门敞开，走廊地面有明显水痕，应该是橘汐子皮衣滴落的雨水。
今泉悠正考虑要不要进去拍下橘汐子的罪证，当作把柄要挟，走廊天花板上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闪烁起红色灯光。
橘汐子快步跑出房间大门，拉开安全通道的大门，坐栏杆一路向下滑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有人潜入公寓，封闭大门，在大厅拦住她。不，不用通知警视厅。”
走廊上传来略显尖锐的男人声音，今泉悠透过安全通道的大门，看到削瘦的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向电梯。
橘家大小姐潜入橘家公司的员工宿舍，而且马上要被包围？
好奇怪的展开方式。
可以预料的是，橘汐子有麻烦了。
整栋公寓楼都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今泉悠快步下楼，回到大厅，视线看向公寓大门的位置。
他的眼前是十几名身穿保安制服，头戴头盔的男人，手持防爆盾和钢叉的经典保安组合套装，逐步向前靠近。
橘汐子向后倚靠玻璃大门，正面面对他们，表情慌张，双手不断拍打身后的玻璃。
在她身后，一道玻璃之隔，即是自由的雨幕和夜空。
坐电梯下楼的削瘦男人站在保安的人群后，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似乎在考虑如何处置她比较合适。
看来橘汐子在橘家的处境并不好，有人监管不说，这些打工人也丝毫不尊重她，今泉悠心里想。
和她交换条件，获取酒店爆炸案的真相？
他转头看向橘汐子，思考是否可行，意外和她对上视线。
“喂，你很能打吧？救我。”
橘汐子看到救星，不再慌乱，眼眸中闪过狡黠的光。
她的姿态放松下来，站直身子，伸手梳理刚才逃跑过程中吹乱的头发：
“我被他们抓走的话，你就别想拿到原版监控视频了。”
啧，狡猾的女人。
今泉悠见保安们的视线聚集过来，分出几人向他走来，无奈出手，干净利落地把除所有人打晕。
“身手不错。”
听到橘汐子敷衍的夸赞，他转头看向她。
橘汐子小心地绕开躺在地上的保安，走进电梯：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监控视频呢？”
今泉悠挤进电梯，向她投去充满压迫感的视线。
“我可没说会给你，只是告诉你，我被抓走，你会拿不到。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保护客户隐私。”
橘汐子按下17楼的按键，双手环抱胸前，倚靠电梯一侧墙壁站立，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
“做我这行，信誉可是很重要的。不过，作为感谢，等我忙完，可以请你吃晚饭。”
今泉悠第一次遇到让他如此束手无策的人。
她姓“橘”，不能强迫，以防招来更大的麻烦。
讲道理，他又不擅长，何况橘汐子看起来并不像讲道理的人。
把她绑在17层的公寓里，陪她一起等主人回来？
今泉悠轻轻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既然你同意了，那吃完饭我们两清。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烧鸟店，就在附近。放心，不是便宜的酒馆，很贵，平常我都不舍得去吃。”
橘汐子误以为他的点头是同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缓缓向两侧打开的电梯大门，回到刚刚逃离的公寓。
今泉悠跟在她身后进入房间，来到最里侧的书房。
只见橘汐子像这里的主人一样，悠闲地坐到办公桌后，手持鼠标在电脑里翻找文件，嘴里哼着听不懂的歌。
“Mademoiselle， j'ai des secrets，Des choses que je sais que je tais......”
“你在做什么？”他好奇地问。
“Travail，工作。”
“在别人的公寓？”
“我接到委托，要从这台电脑里找一份研发资料，Zut!（脏话）”
橘汐子放下鼠标，对屏幕竖起一个中指，拉过键盘开始敲击。
不知情人的看到她的表情，可能还以为她在互联网上和人对线，敲击键盘的速度也和祖安人打游戏时很像。
“这里是橘家的员工公寓吧，你在偷自己家的东西，给外人？”
今泉悠完全看不懂她的行为逻辑。
“我说过了，橘家和我没有关系。”
“你这一单，能赚多少钱？”
他还是打算等橘汐子忙完，就把她绑到卧室，手持罪证，一起等公寓的主人回来，胁迫她拿出酒店的原版监控视频和买家信息。
“不多，1亿円。”
“多少？”
今泉悠怀疑他听错了。
“1亿円，这份资料似乎很重要，买家也很大方。”
橘汐子抬头看他一眼，伸手竖起食指，比划“1”的数字。
今泉悠心动了。
1亿円，桃沢佑还在世时，这也是他两年的薪水。
何况他推测桃沢万梨开不起工资，很需要一个副业赚钱。
“橘小姐，你还缺人手吗？我最近在找工作。”
“哈？”
橘汐子的手停在空中，转头用“你认真的？”的表情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