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诛心
吉村骏觉得脑袋里全是脏水，那只无情的手狠狠地支配着他，不留一丝情面。
他放弃了反抗，努力屏住呼吸，煎熬地等待四分钟过去。
终于，一股向上的力把脑袋从马桶里拽起，吉村骏用力咳出不小心吸入的水，大口呼吸，深刻感受生命的美好。
“我的耐心不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提到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好。”
“阿部美惠，或者说小笠原枫。”
今泉悠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记录他的回答。
吉村骏瘫软地坐在地板上，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她的真名叫伊藤彩花，我们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我一直很喜欢她，从小学到高中，却始终没有告白。高中毕业后，她进入演艺圈，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她认识了那个男人，桃沢集团的大少爷，桃沢佑。
他给资源，给钱，给她当后台，撑面子，把她捧火。
彩花她开始做梦，可以嫁入豪门，还说会关照我们家的生意。
我想，真正的爱就是让她幸福，所以主动和她保持距离。”
啧，果然是舔狗。
不把这个故事听完，今泉悠都能猜到后来的事。
伊藤彩花为博取桃沢佑欢心，去俱乐部跳脱衣舞，结果桃沢佑无情抛弃了她。
她只能回去找青梅竹马哭诉，养伤。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相比于和青梅竹马一起平淡的生活，伊藤彩花还是更喜欢东京的纸醉金迷。
于是整容，改名，重新出道。
今泉悠暂停录音，注视着狼狈不堪的吉村骏，微微一笑：
“其实我很好奇，你们发生过关系吗？”
“没有。”
吉村骏落寞地低下头，把伊藤彩花送到恶鬼组的冬山刚也那夜，他在路灯下抽了一夜的烟。
明明是炙热的夏天，心却冷得像北海道的寒冬。
“我不想趁人之危，或者，做强迫她之类的事。”
暖男果然要排在狗后面，冬山刚也那种开除人籍的家伙，还不如狗讨喜。
也好，这样，才方便把黑锅甩给橘家。
今泉悠蹲下身，手搭在吉村骏的肩膀上，轻声问：
“整个事件，都是伊藤彩花，也就是阿部美惠策划的对吧？”
“不，其实是我的主意。”
吉村骏涣散的眼神突然坚定，他想起多年前的傍晚，两人骑一辆自行车在河边兜风时伊藤彩花的笑容。
那时的风，好像又吹来一个夏天。
“所有伤害彩花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那个男人，他死有余辜。”
“别紧张，放松。”
今泉悠摇晃他的肩膀，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凶神恶煞，语气很轻，像是在冒充人生导师：
“吉村，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无论这件事谁是主谋，你都会死。”
听到这话，吉村骏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你的彩花也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人命和人命之间，价格并不相同。你有买商业保险吗？”
见他双手抱头，不回答问题，今泉悠继续说。
“明天，你和你的彩花会一起面见东京最有权力的人之一，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我想想，你宝贵的生命换来了什么。
首先，没有赚到钱，其次，没有得到你的梦中情人，最后，你的父亲很担心你。
吉村圭太先生是个好人，我没有为难他，可他即将要失去唯一的儿子。
你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吉村骏紧紧咬牙，泪水还是无声地流出眼眶。
他一直以来都不是个好儿子，母亲去世时没有守灵，高中时期非常叛逆，组乐队赔了一大笔钱。
难道连死后都要拖累含辛茹苦的父亲吗？
“你的彩花是什么意思呢？她宁愿去陪那个男人，都不愿意关心一下你的情况，甚至在你失踪后，还在拍电视剧。
你死后，你的父亲会受到牵连，而她还在做梦，可以继续是当红女星，只要陪不同的男人上床换取资源，就可以一直风生水起。
这种人，最后一般会找个老实人嫁了，可惜不是你。
你甚至没有拥有过她。”
今泉悠的语言逐步蚕食吉村骏的心理防线，他崩溃般哽咽地开口。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彩花她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
今泉悠拽着他的头发，拉他抬起头，看向外面的和式套间。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空蝉道。有无数的人在这里实现过自己的梦想，哪怕是最卑劣的想法。
你还有机会报复那个玩弄你的女人，她看不起你，把你当作垫脚石和一次性用品，就像每天使用的小雨伞一样，用完扔进垃圾桶。
你要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有骨气有担当的男人。
今晚，阿部美惠会按照加藤制作副社长的意愿，来到这里。你可以随意处置她，需要蓝色小药丸还是斧头我都可以准备，选短锯的话还可以找人帮你下手，或者给外场的客人们发个福利，他们都会记住你的名字，关照你家的生意。”
吉村骏心动了。
自欺欺人是最简单的事，但只要外界有一点诱惑，即可轻而易举的打破。
他握紧拳头，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配合我录个证词，你做的一切都是橘家指使，然后去求阿部美惠配合你。谎言终究有破绽，所以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今泉悠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教他面对桃沢家主时该如何说，交代种种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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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东京的霓虹灯渲染着夜生活的繁华，纸醉金迷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灯红酒绿的意味渐渐浓郁。
一辆又一辆豪华轿车停在空蝉道门口，客人迈出车门，搂着兔女郎纤细的腰肢走进空蝉道。
阿部美惠走下出租车，双手背在身后，用衣服包裹，在相木友贵和柳生绘美奈的陪同下走进VIP区。
来到熟悉的和式套间门口，她突然笑出声，转头对相木友贵问：
“今晚是哪个大人物？看你身板不错，后半夜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还是小笠原枫时，她便经常出入这里。
若不是桃沢佑经常让她待客，误以为他有奇怪癖好，她也不会去跳脱衣舞。
“你的终点可不在这里。”
柳生绘美奈拉开和式套间旁的隐藏门，用眼神示意相木友贵押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