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非礼勿视
社区又停水了，白纤尘洗澡正好洗了一半，满身的泡沫没法冲洗，花开赶紧去社区外的杂货铺买水，不拘买上几瓶，先让白纤尘冲了身上的泡沫再说。
在楼下花开看到送路遥回去的李须弥，花开装作没看见，和李须弥错身而过。
“你好，花开，我叫李须弥。”李须弥堆出一脸笑容，刚才在家中路遥向他面授机宜，如何同女性接触得到她们的好感，而不会被当成流氓。
昨天暴揍李须弥后，花开已经消了气，她和白纤尘也分析过，李须可能不是流氓，毕竟世上真没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流氓，但他看着不像好人，一脸的社会相，遂不理他。
李须弥锲而不舍，跟在花开身后，笑道：“我们是邻居，又都是从外地来，听说在万山镇发生很多失踪案，所以我们要互相帮助，花开，你说是不是？”
“既然知道有失踪案，你就别来嘛！”
“别的地方找不到工作嘛，只好来这里。花开，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帮忙。”和路遥的长谈，李须弥感觉自己脸皮厚了许多，在以前他从来不与女性搭讪。
“行，互相帮助，你现在帮我搬水。”花开决定好好整一回李须弥。
社区外的小杂货铺门半开着，花开在外面叫着王婆，但出来的却是老王头。“王婆呢？她不在吗？”
“老婆子昨天去陕西，不回来了。花开，老婆子说要把铺子的东西全卖给你，这我不能答应，这小店我要守到死哩？”
“好，我知道了。”花开没追问，看样子王婆和老王头因为这个杂货店发生争吵，王婆一气之下就去陕西儿子家。“那我买矿泉水，要10大瓶。”
“10大瓶你拿得了吗？”
“有人帮我拿。”花开眼神瞟着李须弥。
老王头瞅了李须弥一眼，道：“眼生，外地来的？我们这里可是个好地方，20年以前我们这里可是全国最繁荣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人削尖脑袋要往我们这里跑。”
“我知道。”李须弥点头如捣蒜。
10瓶大壶矿泉水，有40斤重，老王头找了一只麻布袋装水，李须弥系好袋口便扔到肩上。
“老王，再帮我拿两双42码的解放鞋。”
李须弥怔住，花开买42码的解放鞋，这是给那个年轻男人买的吗？
老王头拿着解放鞋出来，他特意在外面套上一只塑料袋。
“你买解放鞋干嘛？”李须弥不动声色地询问。
花开没回答，这两双鞋是买给阿僧，阿僧的鞋太破旧，穿着一定不舒服，只是这话女孩家是不好和别的男人说起。花开还打算近期去一趟新城，给阿僧买上几身衣裳。
“你的脚不会有42码吧？”李须弥半开玩笑。
花开啐了他一口，道：“你的脚才42码，我送给朋友的。”
果然有一个男人，那说明花开确实是对路遥他们撒谎。李须弥的神色陡地沉重起来，花开撒谎意味着她开始有嫌疑，可是花开又堂而皇之告诉自己是送人，她对路遥撒谎，又对自己坦荡。
到了四楼，花开掏钥匙开门，她侧过身让李须弥先进去。
李须弥刚背着麻袋进去，这时卫生间的门也打开，白纤尘只着三点出来，她在卫生间叫了半天花开，没听到花开的回应，只得用毛巾把身上的泡沫给擦了，没想到一出来就遇到李须弥。
霎时两人四目相对，李须弥只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可能是事情来得太突然，李须弥也没醒悟过来要闭上眼睛，或者转身。
白纤尘尖叫一声，便躲回到卫生间里，在里面号嚎大哭。
“这……”李须弥放下麻袋。
花开暗叫糟糕，无心之失给白纤尘造成尴尬，催着李须弥离开后，花开轻轻敲着卫生间的门。“纤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出来，本来我是让李须弥搬矿泉水进来。”
白纤尘只是在卫生间里哭，哭得肝肠寸断，她二十多年连裙子都没穿过，夏天还穿长袖，唯一接触过的男人还是自己的弟弟，没想到却被一个无关男人看了身体。
一时白纤尘连花开都恨上，但花开又是她的救命恩人，白纤尘只能把气全洒在李须弥身上。
“纤尘，对不起，矿泉水我给你放卫生间门口，你拿进去冲冲吧，我现在去做饭。”
过了半个多钟头白纤尘才从卫生间出来，在客厅里仍是抽抽答答，花开只得又过来道歉。
“不怪你，就怪那家伙，都说非礼勿视，他一直盯着我看，我非得挖了他眼珠不可。”白纤尘咬牙切齿。
“纤尘，我们不要打打杀杀，其实我们可以利用李须弥帮我们做事，今天停水，这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水，但我们每天生活又不离不开水，这城外有条马沧河，我看李须弥有摩托车，就让他帮我们去担水。”
白纤尘沉吟良久才点头，也没有其他更好办法可出气。
花开开了门，只见李须弥站在门外，道：“你进来吧，我们有话和你说。”
李须弥走到白纤尘面前，深鞠了一个躬，道：“抱歉，刚才我不是有意的，我什么也没看见。”
白纤尘哼了一声，道：“你既然什么也没看见，那你道什么歉，分明你就是看见了。喂，你叫李须弥是不是？从今天开始，你要每天帮我们去马沧河抬水，每天十桶水，否则我就去公安局告你流氓罪。”
这个姑娘与花开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姑娘，严格说来她更可爱些，可爱得有些傻气。
“好。”李须弥立即答应下来，这是他接近花开的一个机会。“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纤尘撇过头又哼了一声。
花开忙打圆场，道：“李须弥，这次我们就原谅你了，你现在马上去城外担水回来。”
“我现在就去。”李须弥感觉自己憋屈坏了，怎么遇到这两个姑娘后，自己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且，今日的事好像怎么怪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吧。
李须弥将水桶挂在摩托车的车头上，驶出11区，社区外的老王头坐在阳光下面抽旱烟，李须弥瞅了他一眼，这个老王头的行止有几分奇怪。
明明杂货店没有生意，老王头宁可与老婆吵架，把老婆赶走，都要留下来守着这个亏钱的杂货铺，放弃与远在西安的儿子一家团聚。
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老王头一定有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