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一双男人的解放鞋
花开失眠了，她等了两夜，也没有等来那个戈壁滩里的山精鬼怪，花开不由得想，他可能再也不会来了吧。
童话故事中贫穷父亲将小女儿嫁给一头白熊，白熊将她背到一个宫殿，每晚天黑后有一个年轻男人和小女儿同床共枕，然后天亮前离开。小女儿很好奇，有一天她偷偷藏了一枝蜡烛，等男人睡着后，她点燃蜡烛，于是她看到一个英俊的王子，但是蜡泪不小心滴到王子的身上，王子消失了。
花开莫名想起这个童话故事，好像和目前的境况有几分相似。
手机在此时忽然响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凄厉又刺耳，是万穰打来的。“美女，是不是打扰你风流快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耳畔传来万穰魔性的笑声，花开无语，万穰也不看看万山镇是什么地方，男人是有，但都是六七十岁的老男人，要怎么风流快活。
“我风流快活，我看是你风流快活吧！无数个男人围着你献殷勤，你的早中晚三餐都有人包圆，茶点、咖啡、水果也有人亲自送过来，上下班还有人接送，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万穰的性格像男孩子，大大咧咧，是个严重的外貌协会会员，追求她的男孩子几乎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但她都不喜欢。
“我还担心打搅你春梦呢。”万穰哈哈大笑。
花开不想与万穰胡扯，道：“我前几日发给你的消息，你看见没有？”
“看到了，这几天我忙得很，我们网站搞整顿，所有人都加班加点干活，一直没功夫回复你，现在抽个空就和你说这事。花开，这小男孩长得可真漂亮，想必他父亲也是个大帅哥，帮个忙，你把他父亲介绍给我。”
“行啊，他父亲在天堂，你确定要认识吗？”花开啐了一口。
“不会吧？”万穰的声音一副难以置信。
“好啦，别发花痴，万穰，你快点帮我把寻人启事登出来，这孩子失踪一年，他妈妈都生了病。”
“行，我马上起草写寻人启事，放心，这孩子长得漂亮，会有很多人留意的，只要他活着迟早能找到，不过找到了必须让我当他干妈。”
“想生漂亮孩子就自己去找个帅老公，别打人家孩子的主意。”
挂断电话后，花开更睡不着，索性起了床，床下放着那双破解放鞋，花开瞅了半天，终于把它拿到卫生间。
这双鞋也该洗了。
花开蹲在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刷子蘸了洗衣粉，在鞋面上用力刷起来。鞋子真的很脏，也不知多久没洗，用了近一个小时花开才把鞋子里里外外洗干净，晾晒到阳台上。
肩膀上酸酸，花开下意识去看，那夜男子就枕在她的左肩上，身体紧紧地挨着她。
这是亵渎她吗？可似乎又不是，他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你到底是谁？你现在哪里？”花开自言自语。
远处的天边浮现出一线鱼肚白，天亮了。
花开张开双手伸懒腰，门就在这时被敲响，还敲得很急，花开瞄了一眼，总不会是是社区外面杂货店王婆的丈夫老王头来送面粉吧，但是不是太早了点。
门开后，映入花开眼中的却是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而且还是两个身着警服的男人。
“您好，请问你是花开吗？我们是月氏市公安局的刑警，我是张杨，他是路遥。”
花开挠着脑后的头发，道：“我是花开，警官，是有什么事吗？”
两名警察杵在门前，立即把门堵了个水泄不通，道：“前天，也就是4月15日，你是否包过一个叫冯飞的面包车？”
“是啊！怎么了？”花开奇怪。
“冯飞失踪了，他的老婆报案，据说冯飞送一个客人去老城，之后一直未归，我们调查冯飞的通讯记录，得知他最后联系的人是你。”
花开惊呆，那天冯飞临走前还叮嘱自己注意安全，没想到他却失踪了。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绑架冯飞？”
“当然不是，只是想请你协助调查，毕竟你是最后接触冯飞的人，我们想知道冯飞将你送到万山镇后，他是否有对你说什么？”
“他就说近一年有十来个外地人在万山镇失踪，让我注意点，不要到处乱走，他说完后就开车离开。”
“那冯飞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花开咬了咬唇，具体时间不太清楚，当时也没看手机。“冯飞是下午4点多送我回老城，到老城大概是6点过后，然后他帮我搬东西，走大概快7点了吧。”
那叫路遥的警察将花开的叙述记在案卷上，又道：“我们查过你的资料，你是南方人，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万山镇？”
“买房呀，想换个环境生活，你们不信可以联系原来的房主，我有她的电话。”
张杨要走女房主的手机号码，他向客厅探视一眼，道：“这里就你一个人居住吗？”
“就我一个人。”
“方便我们参观一下吗？”
“随便。”花开不悦，这两个警察明显将自己当成冯飞失踪的嫌疑人，明明在自己来之前，就有不少人失踪。
张杨进入客厅，仔细观察屋内的摆设，打开客厅的冰箱，厨房的橱柜，卧室里的衣柜，甚至连床底都没放过。
花开更是不爽，张杨的举动好像她把冯飞杀害分尸后藏在屋子里。
“这是什么？”这时路遥挑着一双解放鞋从阳台出来。
“鞋子。”花开不耐烦，冯飞是个好小伙子，本来对他的失踪充满同情，但是把她当成嫌疑犯一样看待就有些过份了。
“我知道是鞋子，为什么这里有一双男人的解放鞋？”
花开被问住，总不能说是有个男人夜里潜进来睡在自己身畔，后来他被吓走，从而留下这双破鞋子吧，这个说辞想必警察也不会相信。
“就是这屋子里的旧鞋子，我想洗出来穿。”
路遥的神色严肃下来，道：“这是男人的鞋子，码数是42，你确定你能穿？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
“我喜欢穿大码鞋子，舒服。路警官，请问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不是怀疑，我们只是排除一切嫌疑。”
花开气极，却反而被逗笑，道：“路警官，请问你排除我的嫌疑没有？我明明白白地说，冯师傅的失踪与我无关，你如果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只会错得很离谱。”
“那你交待这双解放鞋是从哪里来的？”
“就是这屋子里的鞋子。”花开坚持。
路遥和张杨对视一眼，两人点了个头，似乎达成某项默契，路遥将解放鞋装进一个塑料袋中。“你们要把鞋子带走？”花开盯着他。
“抱歉，花开，因为你是冯飞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人，现在要请你和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可能要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另外，这双解放鞋可能是证物，所以要一起带走。”
花开无语，才来万山镇几天就成了失踪案的嫌疑人，简直是六月飞雪，冤比窦娥。
单元楼下停着一部警车，花开坐后排，张杨和路遥各坐在她的左右两边，提防她逃走。
警车驶出石油社区，从车窗看到站在杂货店外面的王婆，路遥立即拉下车窗的窗帘，害怕花开传递某种自己不知道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