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颠倒黑白
昨日城西小酒楼一事本来就是两位官家小姐任性闹事，这下闹到公堂之上来了。京兆尹考虑到涉事人员都是有身份的人，堂审的时候并没有对外公开。堂上，唐锦意在中间站着，边上有两把木椅，尹念心和容明扬在边上坐着，还有一男子就跟在尹念心身边，当张京兆穿着官服在最上堂位置坐好后，只见尹念心身边那手里握剑的男子朝张京兆看了一眼，张京兆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一度，随即提手擦汗。
站在尹念心身边的男子正是当朝皇叔封夕言的贴身随从天炎，知道皇叔的人都知道这个天炎。眼下，皇叔虽不在场，但这个天炎紧跟在尹念心身边，谁还能看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张京兆，开始吧。”容明扬首先打破堂上的安静气氛。
“这……这……”张京兆有些为难。
虽然没有细查这案子，但是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个唐锦意多半是被冤枉的。段尚书家的夫人小姐私下来找他谈这事儿的时候就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否则也不会私下用刑了。可这下闹到这堂上……他要怎么审？这几人明显是给唐锦意撑腰来的，他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冤枉唐锦意吧。
尹念心坐着没有起身，只是看着张京兆说：“听闻张京兆把唐锦意带来是因为昨日城西小酒楼落水一事，既然如此应该要传召所有当事人吧，怎只有唐锦意一人？”
还未等张京兆回答，容明扬已开口：“尹小姐，本将军昨日也在场，也算当事人之一，可以做为证人。”
“哦？是吗，那太好了。”尹念心笑道。
这些话，别说是经验老道的张京兆，就连唐锦意都听得出来，意思就是容明扬也是当事人还是证人，所以张京兆别想着颠倒是非胡乱栽赃。
既然他们都能这么为她撑腰了，她怎么能怂。唐锦意直起腰板看着张京兆道：“张京兆，方才您说小女在昨日于城西小酒楼后院水榭旁推人入水至其溺水而亡？”
“是。”
此话不是张京兆所答，堂上几人循声望去，见一女子身着浅粉色衣裙脸上还蒙着粉色面纱姗姗而来。
尹念心依旧没有起身，只是坐在一起上侧了侧身道：“你是何人？”虽不认识，但猜也能猜到几分，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段珍儿朝张京兆和容明扬福了福身行了礼，唯独没朝尹念心打招呼，按说尹念心可是侯爷之女，段珍儿作为一个尚书之女是该朝她行礼的。
尹念心也看出了段珍儿对自己的不屑，“段小姐这是何意，围着面纱做甚？怎的？也如我之前那样伤了脸不可见人？”
堂上的气愤略有些尴尬，段珍儿只是撇了一眼尹念心：“我属大家闺秀，还未出阁怎好在外抛头露面，还是注意些的好。”
此话说的，尹念心眉头一皱，明显不高兴了。在她身边的天炎也有些不悦：“段小姐慎言。”
天炎这一开口，张京兆就看的出来尹念心在皇叔心中的地位了，可不能再怠慢了这个尹小姐。只是这段小姐一点不会察言观色连这都看不出来，还想逞强，被容明扬一句话打断。
“抛头露面？昨日在城西怎不见段小姐如此注意？”容明扬可以加重了注意两个字的音调。
这下，连唐锦意都要为段珍儿感到尴尬了。
咳咳。
张京兆假意轻咳一声：“段小姐，既然你已到场，就将事情的原委再道一遍吧。”
段珍儿开始讲述昨日之事，堂上无人再有发言，唐锦意和尹念心对视一眼，然后就像看戏似的看着正在滔滔不绝的段珍儿。
她说，昨日在小酒楼时与唐锦意因为在水榭休憩一事发生争执继而有所推搡，唐锦意不慎将段珍儿的丫鬟推入水中，离开之时有些混乱没有发现丫鬟没跟上，回府以后发现丫鬟不在才派人去寻找最后得知溺亡在小酒楼的水池中。
她还说，那丫鬟是会水性的，不会这么轻易就淹死了，当时唐锦意也掉入水中，她怀疑是唐锦意在水中做了手脚。
讲的还真是有板有眼的。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还真是不错，这声情并茂的得知丫鬟死了时候的悲伤神情，要不是场合不对，唐锦意都想给她鼓掌了。“段小姐，可有人证？可有人见着我在水里下黑手了？或者是有什么证据？”
“你们一起掉入水中就是证据，水里只有你们两人。”
段珍儿当然是没有证据的，此时完全是她刻意栽赃的怎么可能有证据有证人，即使有也是她买通的。不到关键时候她可不会这么快就把‘证人’叫出来让，她要在关键时候再叫出那几个被她买通了的证人，让唐锦意无话可说。
“是吗？”容明扬淡定起身，笑着走到段珍儿面前，“段小姐忘记昨日之事本将军也在场吗？”
段珍儿当然知道容明扬在，昨日他可时时盯着自己呢，但是她也不慌，“将军，您来的时候已是后面了，您没见着前面那唐锦意是如何无理闹事，如何趁乱想推我下水，幸亏我那丫鬟忠心替我挡了去。”
啥玩意儿？唐锦意简直佩服这段珍儿的脸皮，要不是这场合不对，她简直要为这段珍儿鼓掌了。还有那张京兆也是无用，说不上几句话，全程就看容明扬和段珍儿表演了。
见那段珍儿如此，尹念心也略有些慌，容明扬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心。
“段小姐，你怎知本将军是何时而来？你又怎知本将军不知道前因？昨日之事你应该准备了‘证人’吧，要不，本将军也找些证人来？”
“你……”
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段珍儿刻意栽赃的，只是她失策了，她没有想到这琔常侯府的尹念心和容明扬甚至扯出皇叔来给唐锦意撑腰。这些人，她……斗不过。
而唐锦意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加上方才在牢中受的那几鞭，以为今日她要受些难了，没想到容明扬的到来把事情简单化了，一拉到明面上来有人撑腰，这赃就不好栽了。更没有想到这件事会以为一句误会而结束，可惜了那丫鬟的一条命。
段珍儿是最先离开的，唐锦意被尹念心搀扶着走出来，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和两匹马。唐锦意认出牵着两匹马的男人就是之前跟在容明扬身边的那个，而马车旁的人见到尹念心出来立即迎了上来。
尹念心要送唐锦意回家，而唐锦意看出了天炎的着急，便说：“你先去吧，我自己能回去。”
“不行，我不放心。”尹念心拉着唐锦意的手十分担心：“昨日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没告诉我，不是跟你说了，有事就马上来找我吗？”要不是听容明扬讲的，都不知道她昨日差点就没命了。
唐锦意笑着说：“我这不是没事嘛。”
“尹小姐。”天炎在一旁叫了一声，像是在催促。
见两人你推我让的，容明扬上前道：“尹小姐放心去吧，我送她回去。”
尹念心看了看容明扬，又看看唐锦意后放心的点点头：“那就麻烦将军了。”
马车离开后平易开口了，“这尚书府的段小姐还真是……”
“尚书府的段小姐？”唐锦意嘴里嘟囔着，只觉得这几个字突然就很耳熟了。分明就不是第一次听，尤其这两天经常听到这称呼，怎么这当下却突然觉得之前听谁讲过？
是了，是平儿。
是平儿在刘府时有一天干活的时候听下人们再说，尚书府的小姐要来府中做客，厨房都忙疯了，让平日做粗重活的平儿去厨房帮忙，还让从未去过厅前的平儿去了厅前伺候。
唐锦意的脑海中突然想过这几个画面。
之前她一直想不通这段小姐与她又何仇怨为何处处针对她甚至陷害她，她们分明就没有见过面，现在虽然想起来这些，但这也不算有交集，更谈不上得罪，这段珍儿到底是怎么就盯上她了？
“在想什么？”
陷入到自己思绪里的唐锦意被容明扬的话拉回了思绪。“在想那段小姐？她针对我的原因是什么呢？”
容明扬嘴角一动，似笑非笑：“你想知道平儿的事吗？她是怎么被刘家老爷看上又为什么被夫人给折磨的？”
“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