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笔交易（求追读）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几句不相干的话题，傅副处长单刀直入说：
“小万，咱们处正职位置，一直空缺，最近上面要来考察我任职，我现在这个位置，你可要努力哦。”
万宗义一边咀嚼牛排，一边说道：
“我现在连正科都不是，副处的位置想也是白想。”
他很清楚傅副处长在给他画饼。
傅副处长含笑摇头：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讲究干部年轻化，我空出来的位置，肯定是要空置一段时间的，等你解决了正科，我现在这个位置，不就非你莫属了嘛。”
傅副处长暗示意味很明显，语气简直到了语重心长的程度。
万宗义一笑了之。
且不说副处长这个位置，老张、柳妍盯了多久，就算是要干部年轻化，提拔年轻干部，傅副处长怎么能不考虑小曾？
傅副处长一眼看出万宗义的心思。
他孜孜不倦给万宗义分析当前形势：
“小万呀，咱们处的现状是，老张年龄偏大，以后给个副处级非领导职务待遇，就到头了，不太可能担任实职。
柳妍是个安于现状，得过且过的人，没有当领导的主观愿望。
小曾比你资历长一些，能力太一般了，没法和你比，所以嘛，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万宗义默默为小曾付出忠诚和谄媚悲哀几秒钟。
“领导请我吃饭，就为了说这个？”
他不想再听傅副处长嘀咕升职的事情了。
“这事情也就顺口一说，你心领神会就可以了”傅副处长笑容可掬，“小万，我想问问你，你拿着的那盘磁带，是什么意思？”
万宗义从挎包里掏出随身听，放在台面上，轻轻按下播放键。
随身听里传来赖福林送增城挂绿时，傅副处长说的那些话。
傅副处长脸色骤然苍白，咬牙切齿说道：
“赖福林竟然录了音，他原来是在给我挖坑啊。”
万宗义笑道：
“你想多了，是我在给你挖坑。”
万宗义不想把赖福林拖下水，帮扶县的柑橘还指望他呢。
“什么意思？”
“你想啊，如果是赖经理录了音，他也不会交给我。
承包事宜尘埃落定之前，他怎么可能把录音带交给我？
赖经理只会在最后绝望的时候，才会让你知道有这么一盘这盘录音带。”
“你怎么会有这盘磁带？”
“我在蔬菜公司有朋友啊。”
傅副处长将手中的刀叉，餐盘一扔。
“咣当当……”
刀叉撞击白瓷餐盘，发出愤怒的响声。
“小万，你一直想坏我升职的事？”
“那可不，你平时那样打压我，我能不坏你的事嘛。”万宗义满面春风，“只是今天吃了你的嘴软，又有些犹豫不定。”
傅副处长紧咬槽牙，努力将内心愤怒压住。
万宗义已经长满了锋利的牙齿，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弄的青涩小科员了。
傅副处长镇定情绪，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说：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咱们做个交易吧。”
“洗耳恭听。”
“你销毁这个磁带，就当不存在一样。”傅副处长的眼神变得无比阴鸷，“我保证一年内推荐你做副处长。”
万宗义无奈地摇摇头，咧嘴笑了。“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我都是个辞职的人了，心思就不在仕途上，傅副处长怎么会看不出来？”
傅副处长猛然惊醒。
是啊，万宗义的G点，不在仕途，我整个跑偏了。
“你直说吧，你录这个磁带，想得到什么？”
“就是想收拾你呗。”
傅副处长红扑扑的脸色，变成了酱紫色。
“万宗义，你想凭这么个磁带，就想搞倒我？那你想得简单了。”
“傅副处长觉得简单吗？”
万宗义继续品尝牛排。
傅副处长眼珠一转，冷哼一声：
“我和赖福林关系不错，他会证明只是随口一说，并无此事，我反而会成为‘拒腐蚀，永不沾’的楷模了，哈哈哈……”
“你要是把蔬菜公司承包给赖福林的班子，他也许会如你所愿。”万宗义吃完牛排，端起高脚杯，抿一口红酒，平静说道：
“可是流言蜚语说，你得了菜王刘广标的好处，想把蔬菜公司承包给菜王刘广标。
传言如果属实，我把这个录音交给赖福林，他再交给上面，你不照样玩完了吗？”
傅副处长拿起桌上的白手巾，使劲拭去额头、鬓角的冷汗。
“万宗义，你想怎么着，你直说吧。”
万宗义来一句影视剧常用的痛心疾首台词：
“我是真不忍心看着你在腐败的路上，越走越远，拉都拉不回来啊。”
傅副处长冷笑道：
“看来你的朋友，在赖福林的班子里。”
“你想多了，我就是看不惯你和不法商人勾勾搭搭，拿平头百姓的饭碗做交易。”
傅副处长不说话，阴森森盯着万宗义。
万宗义收起桌上的随身听，“很高兴傅副处长亲自为我壮行，酒足饭饱，今天吃喝都很开心。”他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小万，我们毕竟在一个单位共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傅副处长有点慌了，“磁带能否交给我销毁，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的。”
万宗义“咔哒”按一下弹出键，取出磁带，扔在台面上：
“你拿去仔细听听也好，这磁带销毁了，也没什么用。”
傅副处长猛然一惊：
“磁带还有副本？”
“你觉得呢？”
“你也别得意，凡事好商量。”傅副处长恢复了冷静“你想得到什么，直说吧。”
“很简单，蔬菜公司这件事，必须按照规矩办，蔬菜公司现任领导班子成员有优先选择权，这也是蔬菜公司干部职工的呼声。”
傅副处长辩解道：
“我没说不这样做啊。”
万宗义说：
“那就好，别把蔬菜公司搞垮，别让大几百人下岗没饭吃，你肯定就没事。”
傅副处长忙不迭表态：“我会合理处置这件事的。”
万宗义故作推心置腹状说：
“我给你透露个消息啊，很多人都盯着你和菜王刘广标的来往呢，你可要当心一些，别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断送了美好前程。”
傅副处长绷着脸点点头。
他如坠十里云雾，搞不清以前逆来顺受、安静听话的万宗义，怎么变得越来越嚣张？
人总是会变的，这话没错，可万宗义变化也忒大了，变得让人找不着北了。
傅副处长心头拔凉拔凉的。
他已经在考虑怎么退还刘广标送给他的钱物了。
万宗义出了西餐厅，心情欢快，吹着口哨回家。
今天收获颇丰，赖福林的班子，只要能拿到蔬菜公司承包经营权，帮扶县的柑橘，就能通过蔬菜公司，打开本市市场。
如果再去深圳跑一趟，通过叶娜父亲助力，打开SZ市场，那这次帮扶成果，就十分可观了。
万宗义走近单元门，只见一个人影突然闪出，惊得万宗义猛然刹住脚步。
“谁？”
只见一个汉子，嘴角叼着香烟，直戳戳站在万宗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