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流
黑岩森林，兽人部落
昏暗的火光映照着兽骨打造的宏伟王座，王座之上坐着身形魁梧的兽人大酋长格鲁达·铁颚。
他的皮肤呈暗灰色，肌肉如同铁石般坚硬，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了战斗留下的狰狞疤痕。
铁颚的下颚突出，两颗锋利的獠牙从嘴角探出。他们铁颚家族因惊人的咬合力而得名，据传他们的下颚足以咬断铁石，是兽人中令人敬畏的存在。
此时，他沉着脸听着手下的汇报，粗壮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王座的扶手，发出低沉的咔嗒声。
“你说在山谷里发现了蛮人的尸体？”铁颚的眉头紧皱。
“是的，大酋长。而且这个消息已经传开，过不了多久蛮人就会知道。”探子回答。
铁颚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怎么回事？我们不是下令全军不准招惹蛮人吗？”
探子赶紧解释：“这些士兵是逃狱出来的。应该是在山谷躲藏时碰到反乡的蛮人和人类士兵，然后就打起来了。”
“蛮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铁颚冷冷地问道。
探子的声音低了几分，“据我们多方打探，那名蛮人是火锤部落长老的叔叔。”
话音未落，听到这个名字的铁颚猛地攥紧了拳头，咔嚓一声，王座的扶手被捏断了一角。
帐内的气氛陡然沉重，火光映照在铁颚的脸上，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蠢货！谁让他们去招惹火锤部落的人的！”
铁颚怒吼一声，帐内的战士都屏住呼吸，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这时，铁颚的儿子塔姆克·铁颚站了出来。他继承了父亲的高大身躯与锐利目光，但是浑身却透着冷静的气息。
比起他的父亲，塔姆克更擅长谋划。
“父亲，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塔姆克沉声道。
“什么意思？”铁颚皱眉看向自己的儿子。
“越狱的士兵恰好碰到反乡的蛮人，偏偏又是火锤部落长老的叔叔。”
塔姆克缓缓摇头，目光冰冷，“这未免太巧了。”
铁颚的眼神一变，“难道这是一场阴谋？”
“没错，而很有可能是人类故意挑起的。我们不能小瞧了这位阿拉乌斯的新任领主。我听说他用火焰活活烧死了一个强盗。”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如今百口莫辩。”
塔姆克深吸一口气，“立即派出使者前往蛮人部落，带上我们的诚意和解释。告诉他们这件事疑点重重，极有可能是人类嫁祸我们。”
铁颚点点头，“塔姆克，你去安排最可靠的使者前往蛮人部落，必须把解释送到。”
“是，父亲。”塔姆克领命而去。
铁颚目送着儿子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神色。他的拳头缓缓松开，靠回王座，脸上的怒意渐渐散去。
……
蛮人部落。
伊森一行人从荒原返回到营帐中。塔格尔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火锤部落的巴尔格更是啧啧称奇，对伊森展示的魔法赞不绝口。
唯有赤岩部落的长老莱泽始终保持一丝谨慎。他的目光扫过伊森，语气中带着怀疑。
“伊森阁下，你说这种魔法一天只能施展一次。赤焰荒原这么广阔，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绿洲的转化？”
“莱泽阁下，荒原变成绿洲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需要三年，或许需要五年。但这是一个持续的改善，对卡兹拉尔人来说绝对是正收益。”
莱泽摇了摇头，“我不赞同。如果我们和兽人的战争失败了，还有什么长期收益可谈？到那时候，我们恐怕连活下去都是问题。”
伊森沉默。他看得出来莱泽属于保守派，对眼下的利益更为看重，而并不愿意冒险将赌注押在未来的可能性上。
火锤部落的巴尔格此时也点了点头，附和道：“老头说得没错。参战就意味着牺牲，而牺牲的是我们部落的战士和年轻人。这代价太大了。”
艾洛瑟听着这些话，眉头紧锁，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这正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伊森展示的魔法确实令人震撼，但它带来的回报太过长远。而蛮人们显然不愿意放弃眼下的安全与利益，仅仅为了一个遥远的未来冒险参战。
塔格尔注意到气氛的变化，打破了沉默，缓缓开口：“这件事情还需要再商议。伊森阁下，艾洛瑟阁下。你们不妨多住几天，给我们时间仔细权衡。”
艾洛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浮现一抹忧虑。他清楚地知道前线的战况不容乐观。如果他在这里耽搁太久，阿拉乌斯和精灵的联军很可能会陷入危机。
“塔格尔酋长，前线的局势非常紧张，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等待。我们希望卡兹拉尔人能够尽快给出答复。”艾洛瑟沉声说道
塔格尔的神情中多了几分为难，“艾洛瑟阁下，联盟不是小事，我们必须慎重考虑。还请您给予我们一些时间。”
伊森拍了拍艾洛瑟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转头看向塔格尔，“塔格尔酋长，我们理解你的立场。但时间拖得越久，风险就越大。希望你们能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战争不会等人。”
塔格尔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我明白了。三天后我们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塔格尔带着两位长老和他的女儿瑟芙拉走出了营帐，显然他们要找一个更私密的地方进行讨论。
营帐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伊森和艾洛瑟的人。
“伊森，蛮人的态度非常微妙。即使三天后，他们恐怕也不会轻易同意。”艾洛瑟低声说道。
“如果只靠绿洲计划，确实很难说服蛮人。但说不定还有别的转机。”
伊森平静的回应，目光忽然和克莱恩对视了一瞬。
克莱恩起初有些疑惑，不明白伊森目光中的深意。但很快，他似乎捕捉到了隐藏在这一切背后的线索，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恍然的神色。
杀死巴鲁克是促成联合的催化剂！
只要巴鲁克被害的消息传到火锤部落，巴尔格这位性格直率、脾气火爆的长老绝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他的愤怒很可能成为推动卡兹拉尔人与阿拉乌斯联合的重要契机。
然而尽管伊森计算周密，事情的发展却并非完全在掌控之中。兽人的使者已经在来的途中，未知的变数正如暗流般渐渐涌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