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苏统领牢狱之灾2
油灯的啪啪炸鸣声又响起。
“苏易，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宫墙之上？”
“回皇上，那日，是手下当职，”
“据调查，当晚，不该你当职，”
“那晚确实不归手下当职，但因对班称家中有急事，要手上坚持一晚，当时他神色急促，苦苦相求，不得已，便同意了。”
“哈……哈……哈……，没想到，看起来老实忠厚的苏统领，说起谎来，竟面不改色，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庄王一脸镇定，此时，虽有笑声，但这笑声，使苏易再次跪下，磕头说：“手下说的是实话，手下不敢说谎，”
“不敢？为了你的主子，你把我这个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说的对吧，他已经离奇失踪，别说人，连尸首都找不到，跟我玩死不对证，对吧？”
庄王的每一次停顿，苏易都觉得身子在往下沉，是无尽地下沉，没有底，直到庄王的话再次响起，他的心才能暂时腾在半空。
“是云昆指使你去的，他为何要杀七公主的孩子？”
“手下的职责是守卫皇城安全，当晚，并没有看清是谁，见刺客要逃，情急之下，便取箭射之，不曾想，是七公主的人。更不知她背上背着的是七公主的孩子。”
“好，思维缜密，言词有序，不愧是二皇子调教出来的人，”
又是一阵可怕的停顿，
“我在想，哪种刑法适合你，没有办法，你的嘴太硬了。”
赏他的是“玉米棒“。
所谓“玉米棒，一般成年人，最多扛十下，再多，就会吐血心脏破裂而亡。
刑房共有两间，一间大的，一间小的，大的用作普刑，像今天，苏易就被带进了大房间，一张长方形四脚凳，两边垂着粗粗地麻绳，上面的血迹已然将麻绳染成了黑色。
潮湿的石板地，在黯沉的光线下，折射出一处处小水洼，没有干燥的地方，显然，这里刚刚结束一场酷刑，血迹虽被冲走，但空气中的腥味还是新鲜的。
要是跪着挺直受刑还好，最起码，胸前的皮肉和骨不会受挤打。
此时，苏易被按趴在木凳上，脚并拢，被麻绳绑住，两手臂分别绑在木凳侧边伸出的架上，不能动。
果然，第一棍下去，他就顿感血浆冲顶，两眼冒金光，背上的肉已麻，疼的是被震动的心脏，前胸骨和木凳的接触面对压，肋骨有些扭曲，他咬着牙，迎接第二棍。
玉米棒，是两个人对站着，各手持一棍，轮翻打，力度就不好说了，眼下，是皇帝的命令，不达标准，肯定交不了差。
十棍下去，两个狱汉已是气喘吁吁，脸发红。
苏易趴在木凳上，没有动静，只有口鼻还在外流血，顺着凳面，时而是一滴，时而是一条血线，往下流，地面已有一团的血，顺着不平的石板地，淌向低处。
背上，如烤焦的烙饼，裂纹相连，血肉可见。
一盆盐水浇在他的身上，他猛地睁圆双眼，双拳紧握，抽搐的面部如妖魔侵体，不得自控。
此时，他清醒了，所有的神经，根根分明。
如一团软泥，又像一只剥了壳的虾，卷缩在审讯室的石板地上，
苏易，只能看见庄王的龙靴，还有盖住腿的一截墨紫色浮光龙袍。
”怎么样，赏你的玉米棒，你还满意吗？“
办易艰难地换了个姿势，跪趴在庄王的桌前，仿佛只有他的灵魂还活着。
”皇上，你饶了手下吧，“
”饶了你？一个分不清局势的奴才，快说实话，“
”奴才说的句句属实！“
”好，好，很好，我就拿你们这些不要命的没办法，“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皇上请说，”
那日，你确定看到的是一只猫爪？“
”奴才可以确定，猫腿毛是金色的，还有那深棕色的肉垫上，有一圈白毛，“
”嗯，民间已有传言，说我大周的七公主产下的是一只猫妖，真是可气！“
”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这可是道考命题，回答得好，顶多得句赞赏，回答不好，龙颜大怒，要他的小命，就是一句话的事。
”事发当天，奴才就被关押进狱中，外面发生的事情，奴才不知，请皇上明查。“
”看来，这十棍玉米棒还是没有把你打清醒，还需要加几棍吗？“
”皇上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只有这些话，“
”好一个贱奴才，给你脸，你不要，来人，将苏易关押，无昭，不得放出，不允许有人探视，违命者，斩！“
声音随着庄王的背影渐渐远去，只有那回音，在昭狱的每个通道传递。
不多时，昭狱，一片寂静。
二皇子云昆，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而其母又是个罪妇，能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极小。
表面看是个沉稳的人，实则内心自卑，毫无安全感。
唯一让人看好的，就是，他对下人很友好，小时候还失了分寸，让一个奴才骑在他背上，他坐马，气得庄王骂他是个废物。
他似乎在意每个人对他的看法，在意别人的眼光，堪至，在猜测别人在背后议论着他的什么，有些敏感和多疑，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他早早失去了最疼爱他的人，他的母亲——纯嫔。
像这样一个皇子，苏易为什么会死心踏地地跟随他，比如像这一次，险些丢了性命。
除了云昆救过他母亲的命，还有一件事，让他难以忘杯。
二皇子云昆住的地方，在皇家园林的西北角，冬冷夏热，采光不好，地势潮气重，里面只有生活必需品外，陈设能有多简单，就有多简单。
这且不说，连侍候的人，也是些不上心的，有的，还敢甩脸色给他看，真是有侮皇家脸面。
云昆和苏易的年纪相仿，刚来时，苏易不怎么说话，但总是会跟在云昆身后，云昆让他做什么，他照着做就是了，有不听话的奴才，苏易会暗地里教训，没过多久，侍候的人都不敢大意，态度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