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先前杨元庆已了解过，铁血十二式有配合的枪式练法。
不过那种方法的先决条件，是得先掌握气血才行。
也就是说他得先学会走路，才能练习跑步。
所以他如今要修习的练法，与昌、尹二人并无什么不同。
不过这并非是件坏事。
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几人遇到问题正好可以一起探讨，也更加有利于进步。
有这两位先行者，杨元庆很快就搞清楚了前边几式的要领。
觉得也无甚困难，便自信满满的开始练习起来。
“呼。”
“哈。”
“嘿。”
“诶。”
“咳咳……”
杨元庆一边扭曲身体摆出各种招式，一边还得发出各种声音，同时还要维持呼吸的节奏韵律。
单独做出任何一种，对他而言都不算困难，但几个方面结合在一起，他就有些难受了。
时而感到憋闷，时而又感觉气不够用，乃至扭转身形时呼吸出了岔子，导致岔气后腹部疼痛不已。
这让他收起了对这门呼吸法的小视之心。
昌锡从清晨就已习练。
他方才一问，也就才修习到第三式，还不算多顺畅。
之前他还觉得是昌锡太过谨慎，如今看来是自己太大意了。
端正了心态后，他调整了一会儿呼吸，重新开始。
这次他动作缓慢了许多，而且也不贪多，就照着第一式下功夫。
一旦中途遇到不适，动作变形，他便停下来琢磨一会儿，而后再重新开始。
不一会儿，他便将第一式顺利的完成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进入第二式的练习，而是再次打起了第一式。
这就是他的计划。
他打算熟练掌握了一式后，才会开启下一式的练习。
这样虽然慢了点，但却稳扎稳打，不会再出岔子。
否则要是一不小心伤及内腑，那可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恢复的。
这注定是个急不来的水磨功夫。
“呼。”
“哈。”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黄昏，说黄昏有些不太合适。
因为不知从何时起了大风，天色已经变得阴郁，乌云滚滚。
童芸儿也早已归来，并给众人做了顿可口的饭菜。
几人停下手中动作，坐到了桌前，安静调息，气氛稍显沉寂。
“我打听过了，那些出城的官差今天估摸着是回不来了。”
童芸儿端来一盘热菜，打破了沉寂。
“嗯。”
杨元庆面无表情，轻声回应。
对于童芸儿去打探这种消息，他并不吃惊。
毕竟这是费县如今的热门话题，没有人会怀疑。
一旁的尹卢倒是张嘴欲言，但见杨元庆没再说话，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那些人今天没干别的，就是把所有银子兑换成了银票。”
童芸儿继续汇报情况。
“哦？这么说他们准备撤了？”
杨元庆眉头一皱。
“不会这么快吧？俺可特意着人打听过，庆哥家的院落并未发卖！”
尹卢显得很惊讶。
他并非怀疑杨元庆的判断，而是觉得自己的情报应当没错。
“呵呵，他们就没打算过卖了杨府，最起码不是现在。”
杨元庆目光一冷，撇嘴笑道：“这毕竟是我杨家祖宅，而且众人皆知我杨元庆生死不明。”
“那女人要是此刻卖了杨府，岂不是将自己的野心，敞露于百姓视野中？”
尹卢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那咱还等什么？赶紧动手吧，莫叫他们给跑了！”
“跑不了。”
“什么？”
“我是说今天他们不会走。”
杨元庆伸手一指屋外厚厚的云层。
“今夜当要下雨。”
尹卢一看确实如此，点了点头，又言道：“那咱们就今晚动手吧！免得生了意外。”
“可是你们几个尚未突破……”
童芸儿蛾眉轻皱，有些不愿杨元庆冒险。
不过没等她说完，就被杨元庆打断：
“动不动手，待回来再做决定！”
……
天色已黑，狂风呼啸，街道已无甚行人。
这要是在往日，杨元庆等人还是提防官差巡夜，但今日本就捉襟见肘的差役，显然不会在这等天气游荡。
尹卢与昌锡二人藏在暗处，杨元庆独自上前。
砰砰砰~
徐府门环作响。
嘎吱~
府门打开，一名中年仆役探出脑袋，警惕的望着眼前斗笠遮面的壮汉。
“你是何人？你可知这是谁的府邸？”
他显然是将杨元庆误会成不长眼的蟊贼。
“认识吗？”
杨元庆没有与其废话，伸手亮出一物。
“哦~原来是你，随我来吧。”
看到自家老爷的令牌，那人露出恍然之色，随即将杨元庆领入门内。
“你知道我是谁？”
杨元庆眉头一皱。
“不知道，不过老爷交待过，晚间若有人持他令牌，便将那人带到他的书房。”
门子的回答，让杨元庆放下心来。
只要徐文瑞没有将他的身份说出去便可。
徐文瑞并非本地人，也没掌握多少实权，所以他的府邸并不大。
无需多久，杨元庆便被带到了目的地。
“老爷，人带来了。”
门子也不敲门，轻轻说道。
“嗯，你下去吧。”
“是。”
简单的交流后，仆役独自离去，门前只剩下杨元庆一人。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屋内再次传来声音：“贤侄，进来吧。”
嘎吱~
杨元庆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砰~
很自然的将门合上，他这才放眼望去。
只见一道身影，正在书桌前举笔书写。
他没有开腔，只是轻轻走上前。
却见在烛火的照映下，那白皙的纸张上写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八个大字。
当他看过去时，已是最后收笔。
“杨贤侄，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放下笔后，徐文瑞笑吟吟的望着杨元庆。
“当然，小侄还要在此谢过徐世叔。”
谢什么？自然是没有戳破身份。
徐文瑞当然知晓其意，直言道：
“对于令尊之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但随手帮帮你，我还是能做到的。”
杨元庆一愣，没想到对方竟会说得如此直白。
他们关系有如此亲密吗？
未等他开口，就见徐文瑞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很相信我。”
“但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我与你父亲疏于往来只是因为李县令，并非我对他有何看法。”
“甚至恰恰相反，我很欣赏他的为人！”
“所以我也没有针对你的必要，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