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比港从没隔夜仇
里奇惊惶解释道:“不,不是我干的!是他!是他自己捅的!”
但他的解释显得分外苍白无力。
卢生拿刀捅了自己?
为什么?
卢生哪里还不明白选项的意思,于是大喊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这些活我全都干完!别杀我!”
满棚众人面面相觑。
情况一目了然。
里奇又一次强塞工作,卢生罕见的反抗,里奇恼羞成怒,拔刀相向。
合情合理,也很正常。
“不是,你……”被冤枉的里奇有苦说不出。
里奇还想辩解,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重重栽倒在地。
人们再一次见识到了老鲍勃的残忍,他把里奇的脸用力砸向地面,一连七八下,直到整张脸庞血肉模糊。
老鲍勃一脚把里奇踢出数米远。
里奇像只码头硕鼠一样,拖着受伤躯体艰难爬行,只求先逃离这里。
老鲍勃又看向满身鲜血的卢生,嫌弃道:“滚远点,别死在老子棚里。”
汉克连忙搀着卢生离开棚子。
老鲍勃阴着脸吼道:“还看什么看!赶紧干活!谁他娘敢偷懒耍滑,老子就把剖鱼刀插到他裤裆里!!”
————
汉克带着卢生寻上巷尾的芭茹巫医,简单处理包扎。
“你真没事?”汉克紧张问道。
卢生摆了摆手。
这一刀看似很重,但实则避开要害,只是皮肉伤。
汉克松了口气,竖起大拇指,“兄弟!厉害啊!平常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狠!”
卢生翻了个白眼。
他哪知道这所谓的驱虎吞狼居然是捅自己一刀。
“叮!”
银色图鉴出现。
“比港洗礼(里奇篇)”
“驱虎吞狼。(达成)”
“奖励:生命药水。”
卢生手上凭空出现红色药瓶,他随手揣进兜里,摇晃着站起身。
汉克连忙问道:“你干什么去?”
“有人还在等我。”
“谁?”
“有容姐!”
“你的伤?等等我!”
月银如水,两人沿着暗巷蜿蜒向上
尽头是招牌破旧的小店——斧鳍酒馆。
“天堂,我回来啦!”
卢生去了趟吧台,拎回两瓶酒。
汉克眼睛瞪得滚圆,皮城金酒?一枚银蛇币的值钱货?
他们一月工钱!
上城区老爷们才喝的起的!
汉克难以置信,“你哪来这么多钱?”
“赌来的。”卢生实话实说。
“就你?”汉克打死不信这家伙有这胆子去赌,而且赌运这么好?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刚才棚里的卢生也和平常截然不同!
“你不会是被邪物附身了吧?”汉克有些担忧。
“别叨叨,喝!”卢生给他满上一杯。
汉克小心翼翼的抿上一口,满脸陶醉,入口滚烫,如烧穿喉咙烫胃,与其相比,平常喝的简直就像马尿。
卢生一口干掉,酒精舒缓着胸口疼痛。
他环伺四周。
粗鲁水手吹嘘见闻,低贱屠夫大喊大叫,阴影里的帮派成员窃窃私语,还有露着白嫩大腿的娼妓来回走动,挑选着合适的主顾。
打扮穷酸的两人当然不会是她们的目标。
短裙热裤的女郎从旁走过,觉察卢生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捂住春光狠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开,她们特意精心暴露,但怕被穷人多看,又怕富人看不见。
于是汉克看见卢生追上前去,摸出一把铜币,于是先前不屑一顾的女郎软绵绵的缩进他怀里,笑意盈盈,嘘寒问暖,即使面对卢生提出要摸摸她良心的要求也含笑应允。
眼红的汉克只能埋头喝上一大口,他掏空兜里外加鞋底板藏的工钱也不够能让这里女郎回头。
但他没想到卢生打了个响指,立马便又有一个女郎扑入他怀中。
“兄弟!”汉克激动的热泪盈眶,“你我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
半个钟头后。
女郎时刻关注时间,服务到期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汉克还在回味温存,感慨道:“这就是爱情!”
卢生叹了口气,这可怜的娃,他只能开解道:“给了钱,她对谁都那样。”
“我知道!”汉克毫不在意,“可是还会谁会对我这样?”
卢生:“……”
与此同时。
血港,屠宰小棚。
老鲍勃坐在棚口抽雪茄,木杆上吊着数具浮肿尸体,斩屠人的标志,这些屠夫组成的势力总喜欢用这种方式来炫耀武力,震慑心怀不轨之徒。
近岸处污浊肮脏,海面上漂浮着厚厚的油脂和污秽,屠宰鲜血在浪涛中淡化散开。
难以忍受的各种恶臭却让老鲍勃沉醉其中。
这是繁荣的味道,他最喜欢繁荣,因为这能带来大笔的金海妖。
一个瘦猴小心翼翼的走近,低声道:“监工,刚才棚里……棚里……。”
老鲍勃面无表情,“有屁赶紧放!”
瘦猴一股脑的吐出,“监工!我在棚里看见是卢生自己捅了自己!”
老鲍勃冷漠道:“里奇派你来的?‘’
瘦猴吓得够呛,急忙摆手。
老头若有所思,而后丢出一枚银蛇币,“把这件事咬碎吞肚子里,听懂了吗?”
“是!是!”瘦猴欣喜捡起银币,匆匆离开。
老鲍勃喃喃自语,“居然敢利用我?”
————
港湾,码头巫医小馆。
缠着绷带的里奇坐在床上,有个和他面容几分相似的皮夹克男人抽着雪茄。
“丢人的玩意。”男人骂道:“在码头混了这么多年,就这点出息。”
里奇咬牙切齿,“表哥!借我点人!我一定要报仇!”
“就你?还想跟老鲍勃叫板?”名为菲尔丁的男人不屑冷笑。
里奇愤怒道:“至少得让我把那小子给剐了吧!”
菲尔丁弹弹烟灰,冷淡道:“这次事了,老老实实跟着我,说不定还能有扳倒老鲍勃的机会。”
“好!”里奇满眼怒火,“我先把那小子的头砍下来喂门闸鲨!”
男人看向门口的打手,“你跟着他去把事办掉。”
“是!老大!”
————
斧鳍酒馆。
卢生还浑然不知危险的到来,搂着香喷白软的女郎寻欢作乐。
贫苦出身的汉克这辈子都没如此享受过。
两人是港湾的底层贫民,卑贱恶臭的工作,时时饱受欺凌,艰难的挣扎求活。
可今天。
上好美酒,貌美姬女,周边各色人群对他笑容满面,遥遥举杯。
尊严,面子,虚荣。
汉克终于明白,高高在上的人们为什么经常笑容满溢,为什么在这座猪猡样的腥臊城市还甘之如饴。
原来只要有钱,就能活的这么快乐。
汉克满脸通红,却又大口干完杯中烈酒,呛得他连连咳嗽。
酒这东西,装在瓶里稳稳当当,装在肚子里千姿百态。
卢生从座位起身,汉克投来视线。
卢生说道:“撒尿,一起么?”
对于男人间最崇高的友谊邀请,汉克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两人走向后门小巷。
狭窄阴暗的小巷蜿蜒向下,去往离水更近的贫民窟,两人在满地脏污找到仅有的落脚点,开始放水。
“啊!爽!”卢生发出舒畅轻哼。
巷子里响起脚步声。
汉克随意一瞥,猛地僵住,嘴唇发抖,“卢……”
“嗯?”卢生下意识望去,却感觉脖颈一凉,一把锋利的剔骨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打手把他重重按在冰冷青苔巷壁上。
里奇脸上缠满绷带,露出一双恶毒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卢生。
汉克缩在壁角,两腿止不住的颤抖。
比尔吉沃特没有隔夜仇,因为他人的报复总是来的又快又猛。
他眼睁睁的看着里奇握着尖刀走向卢生。
里奇咬牙切齿,“狗东西,终于让老子逮到你了!”
无穷怒火!
里奇在小棚摸爬滚打多年,不是什么人物,但好歹在一亩三分地有点名气,他能接受吃亏、失败,但是被一个平日里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屠宰工小子给戏耍。
这脸丢大发了!
卢生眨了眨眼。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坏了,还没来得及体验有容姐的慷慨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