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勾镰萃取
里奇两人颤抖惊缩,喉咙里却吐不出任何声音。
“我享受被折磨者的痛苦惨叫,但我厌恶弱者鼻涕横流的求饶。”船长边说边走向屏风后的手术台,桌上有几个盛满血水的脸盆,还有一个托盘,装着刀片、肉钩以及其他说不上名字的手术器械。
“想试试骨雕吗?”船长对着卢生露出笑容,“很有趣的。”
里奇和打手简直被吓得差点昏厥。
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恐怖手段,居然要重临在他们身上?
普朗克看到卢生无动于衷,随意道:“好吧,我就知道你对这不感兴趣,那就看看这个吧。”
他取出一把勾镰。
银光闪闪,刃锋尖锐,透着邪气,寒意十足。
“送你的加入礼。”船长介绍道:“此物叫萃取,每痛饮一人的鲜血,便可为你积攒一分力量,待到饱饮百人鲜血时,即能助你一步跨入一阶武者境界,于你如今境地,最为合适不过。”
勾镰萃取?
“这玩意我每盘我都出。”他拿过勾镰,只是说的话让普朗克不知其意,毕竟是外来的奇邪之物,言语不通很正常。
里奇和打手满脸惊恐的看着卢生向他们走来。
两人放声尖叫可惜无声,拼命扭动却挣扎不了。
“你要是在巷子一刀捅死我,不就没这些事了吗?”卢生说道:“下辈子记住了,干活要利落,动手要迅速,别再死于话多。”
卢生挥动镰刀。
很锋利。
两颗死不瞑目的绝望头颅,滚落在地。
勾镰沾着的滚烫鲜血像是被海绵吸收,迅速消失,再度整洁无暇,却幽光更甚。
卢生能清楚看到其上出现白框。
“进度:2/100。”
房门推开,背着弯刀的男人轻车熟路的打扫处理。
卢生收起镰刀,走向汉克,取出红色药瓶。
他打开瓶盖,一股生命气息溢散。
“嗯?”普朗克眼中爆发精光,“好精纯的生命气息!你居然有生命之水?!”
男人眼中有惊讶,有喜悦,还有亘古不变的贪婪。
生命之水!
何其珍贵之物?纵使在遥远以前,也唯有那座福光笼罩的神奇之岛才有,更别提如今已沦为亡灵之地。
此物活死人,肉白骨,有这宝贝,那他这一身伤势和断臂岂不有救了?
“不对……”才升起夺宝之意的普朗克有所觉察,“气息精纯,但生命力并不浓郁,这是……稀释过的生命之水?”
普朗克升起不加掩饰的失望。
他毕竟是一位五阶武者,体质异于常人,这种被稀释过不止多少倍的药水于他效用甚微,但即便如此,对普通人而言依旧是罕见奇珍。
卢生将一整瓶生命药水倒进汉克嘴里。
汉克胸口和手掌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失去血色的脸庞逐渐恢复红润,微弱的呼吸和近乎停滞的心脏又重新焕发活力。
“这种宝贝,就这么浪费了?”普朗克摇了摇头。
不愧是生命之水,即使被极端稀释后,仍有如此夸张的效用,难以想象真正的原物会是何等精妙强大。
卢生说道:“他救了我。”
男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情义善良,只有在比尔吉沃特的下水沟里才有希望翻捡。
普朗克坐回王座,大口嚼着柑橘,“我的水手长,拿了我的宝贝,借了我的名头,那总的办点事来体现你的价值吧?”
青年说道:“船长有何吩咐。”
男人眼眸幽深,“你是血港的屠宰小工,对吧?”
“我如今麾下势力心腹,死的死,散的散,需要重新拉拢建立,而我并不适合抛头露面。”
“码头区域向来是个肥差,争夺不断。”
“血港现在是斩屠人的地盘,那帮脑子都被肌肉塞满的愚蠢屠夫我瞧不上,我要你帮鼠镇群狗从斩屠人的手中夺下血港!”
“事成之日,就是鼠镇群狗归顺我之时。”
“这是你的投名状,半年时间,能做到吗?”
青年面前,图鉴翻动。
“事件激活:比港洗礼(血港篇)。”
“选项一:接受。”
“奖励一:震畏号水手长!”
“奖励二:普朗克好感度+100”
卢生问道:“以后我要找你该怎么联系?”
普朗克答道:“这间酒馆是伊琳的,让她传话就行。”
青年点点头,背着汉克离开房间。
一直静静守卫的三副终于开口,低沉道:“船长,不用提醒他远离那娘们吗?”
普朗克削橘的刀一顿,说道:“这倒是忘了。”
弯刀男人闷声道:“船长,你是真忘了吗?”
普朗克咧嘴狂笑,“三副,你不觉得怪物对怪物,会很有趣吗?”
三副回道:“我尊敬的船长,我觉得你需要替这小子在白港准备一具棺材。”
普朗克置若罔闻,抬头望去,幽深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墙壁障碍,看见大堂后台,妖媚成熟,鲜丽丰腴的美妇人。
她似乎若有所感,同样回眸一望,笑意吟吟。
普朗克微微眯眼。
这一瞬间,女子身后出现巨大的紫黑虚影,身姿曼妙,浑然天成,纤细五指有着致命尖锐的紫红指甲。
普朗克收回目光,淡然自语:“我的水手长,祝你好运。”
卢生把汉克背到二楼房间,洗干身上血迹,再把染血衣衫随手丢到窗口下方的河流,做出一副烂醉如泥的景象。
两个女郎款款上楼,发现是上来照顾一个不省人事的醉鬼后有些不悦,但面对今晚最大金主也不敢抱怨。
卢生下楼再度开怀畅饮,待打烊后便在一众人艳羡和口哨声中搂着娇媚百态的美妇人上了楼。
日升月落。
眨眼便又是傍晚了。
隔壁房间。
“嗯?”
汉克猛地惊醒坐起。
他下意识的就摸向胸口,完好如初,毫无伤痕,他又疑惑的看着周围,不是发臭潮湿的跳蚤出租房,装潢富贵,白绒毛毯,还有天鹅绒被。
以及……
身边躺着的两个娘们?
酒馆女郎?
汉克两手用力一拍脸颊,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被里奇捅死了吗?
一个女郎被动静吵醒,慵懒睁眼,汉克连忙问道:“我那兄弟呢?”
女郎指了指隔壁,汉克无心享受这香艳,连忙抓起裤子冲向隔壁。
“卢生!卢……”
他一推开门就看见卢生躺在床上,还有边上娇躯玲珑,半遮半掩,美的不像话的妖娆美妇。
汉克心虚移开视线,不敢去看床上尤物,只敢朝卢生连连招手,低声道:“快快快!过来!”
卢生跟他走到门外。
“那个,这个,昨晚……”汉克手舞足蹈。
“什么乱七八糟的?”卢生满脸疑惑。
汉克连续深呼吸两口,着急慌忙道:“昨晚!里奇!他来报复你!然后我被捅了!就这里!然后我死了……”
“见鬼,为什么我胸口没事啊?”
“蛇母保佑?不不,绝对……”
卢生打断了他的话,“酒量不行就少喝,撒个尿你就滚地上了,还是老子给你扛上楼的。”
“啊?”汉克目瞪口呆。
是这样的吗?
“不是,昨晚那……”汉克使劲摸着胸口,确实一道细小口子都没。
难道真是他喝醉了?
但是那场景这么真实,感觉强烈……
“活见鬼了!”半信半疑的汉克骂骂咧咧的离开。
卢生走回房间。
美妇人坐起身,问道:“你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吗?”
卢生说道:“船长销声匿迹半年,想来并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的消息。”
妖娆尤物伸着懒腰,舒展着丰腴娇躯,“早晚会露馅的。”
“那就早晚再说。”卢生扑上大床。
“死鬼!”尹琳妩媚嗔道:“折腾一早上还不够么,酒馆都要营业了。”
卢生理直气壮,“谈好的十枚金海妖可是三天!”
整整三天。
醉生梦死,夜夜笙歌。
第四天的下午,两人离开斧鳍酒馆,走在街上。
精神奕奕的卢生龙行虎步,打量周围。
“这辈子值了!”浮现黑眼圈的汉克有气无力,恋恋不舍。
挥霍一空后,不仅要住回恶臭脏乱的廉价出租房,还要回到腥臊低贱的屠宰小棚谋生计。
这短短三天,就恍若一场美梦。
酒馆三楼。
披着薄纱的美艳尤物站在窗口,遥望着顺街而下,离水越来越近的青年,头戴黑色三角帽的中年人依靠窗框。
伊琳舔了舔嘴唇,笑容绝美,“真是罕见的美味,他的灵魂,与众不同。”
她回过头,问道:“船长大人,有事吗?”
普朗克淡淡道:“奥考最近要来,你得收敛点。”
美妇人视线挪向港湾的最高处。
奥考?
区区一个下城区的势力头目,她连身后这位昔日霸主都不惧。
在比尔吉沃特,甚至于整个蟒河流域,她唯独对一人有所忌惮。
港湾顶端的神庙,侍奉蛇母的真者。
“我知道了。”美妇人随意应付。
奥考毕竟是那娘们的人,要是被嗅出点端倪那就麻烦了。
蛇母的追随者都笃定不移的践行着教派真理,而其中之一便是和不死者永恒不休的战斗,不死之人因为身在宇宙正常的流动之外,所以被视作对娜伽卡波洛丝公然的挑衅。
她可不想和蚀魂夜出没的那群亡灵一样,被那比爷们还爷们的大老娘们用酒桶大小的至宝神悉一次次砸进海底。
美妇人张开手臂,贪婪的呼吸着恶臭空气。
这座城市有难以言喻的折磨,有极致存在的痛苦,但每个人类的欲望都太狭小,可以用来把玩的时间也太短暂。他们的痛苦总是稍纵即逝,给她带来的欣快也不过是聊胜清汤寡水的滋味。
她在等待,在寻找。
曾经那种充满纯粹而又销魂的狂喜。
————
杀手码头。
菲尔丁抽着雪茄,底下人纷纷带回消息。
“找不到?”菲尔丁听完最后一人汇报,脸色阴沉的像是黑海风暴。
混乱的比尔吉沃特无时无刻不在死人,码头和暗河经常泡着发白浮肿的尸体,但很少会出现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消失,那只能说明一点。
要么是精心谋划,要么是触碰不可知的恐怖。
他不觉得自己那废物表弟能带着一个打手翻出什么大浪花,所以他倾向于前者。
精心谋划?
那自然也不是冲着那废物去的,而是他。
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诸多仇敌。
“伙计们!”菲尔丁将烟头对准自己掌心拧灭,冰冷道:“打起精神!来活了!”
这群恶棍地痞满脸凶狠。
他们曾经有一段辉煌的过去,但是却被一个女人终结了,但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因为那个一头红发的狡黠对手,如今成为了海上女帝。
自从他们的老大被那女人淹死在自己偷来的朗姆酒里后,曾经的二副菲尔丁就成了领头人,他也抛弃了绸刀海盗团的称谓,在屠宰码头重整旗鼓,插手这块肥的流油的蛋糕。
菲尔丁大吼着。
“给我掘开每一个老鼠洞,钻进每一条暗河,把港湾所有新翻的土堆都查一遍!”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不知风浪涌动的卢生,此刻正站着血水横流的屠宰案板后。
身形略显佝偻的老鲍勃例行巡视。
待老人走近,卢生突然大声道:“监工!我想加入斩屠帮!”
这冷不丁的一声使得隔桌的汉克一个激灵,刀都差点没拿稳,嘴巴大张,错愕震惊。
老鲍勃微微抬头,斜瞥望来,笑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