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岭南最大的青楼，怡红快绿阁，名声远扬。
不仅因为其奢华的装潢和精美的菜肴，更因其拥有岭南一带最出色的艺妓。
这里不仅有婀娜多姿的女妓，更有风流倜傥的男妓，满足各种客人的需求。
今夜，季婉灵的目标正是这销金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季婉灵和梅蝶乔装成男子，低调地来到怡红快绿阁。
老鸨眼尖，一眼就看出两人是女扮男装，却也不点破，满脸堆笑地将她们迎了进去，领到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
雅间内，古色古香的家具摆设透着淡淡的檀香，屏风上绣着精美的花鸟，营造出一股宁静祥和的氛围。
片刻之后，一个身姿婀娜的男子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他便是怡红快绿阁的头牌茗珏，容貌俊美，气质清雅，宛若谪仙。
茗珏对着季婉灵微微施礼，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他轻抚琴弦，悠扬的琴声在房间内回荡，如高山流水般清澈悦耳。
一曲终了，茗珏起身走到季婉灵身旁，伸手欲为她宽衣解带。
季婉灵眼疾手快，用手中的折扇挡开了茗珏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是季婉灵，整个岭南无人不知我与定远侯的婚约，你若碰了我，可知后果？”
茗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平静，柔声道：
“季姑娘既然来了这风月之地，自然是想破坏这桩婚事。”
“奴家收了您的银子，自当为您效劳。”
季婉灵神秘一笑：“可愿陪我演一出戏？价钱都好商量。”
茗珏恭敬地回答：“听凭姑娘吩咐。”
季婉灵点燃一炷香，缓缓解开发带，如瀑的秀发倾泻而下，衬托着她精致的容颜，更显妩媚动人。
茗珏一时看呆了，心中暗叹，能与如此美人共处一室，即使只是看着，也此生无憾了。
就在季婉灵准备解开衣襟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伴随着梅蝶慌张的声音：“姑娘……官兵……官兵来了……”
“哪来的官兵？”季婉灵秀眉微蹙，心中疑惑。
梅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是定远侯！”
季婉灵心中一惊，是谁走漏了风声？
她迅速整理好衣衫，思忖着应对之策。
门外传来蔺宸渊冷峻的声音：“你们家姑娘呢？”
梅蝶哆哆嗦嗦地护着门，不敢出声。
“都退下！”蔺宸渊一声令下，门外守卫应声而退。
季婉灵当机立断，在茗珏的手腕上轻轻一拧，茗珏会意，发出一声娇喘。
梅蝶强装镇定，对着门外说道：“侯爷，我家姑娘和茗珏公子已经……还请您……”
蔺宸渊怒火中烧，一把拎起梅蝶扔到一旁，抬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地上散落着一些衣物，季婉灵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却神色淡定地看着他。
蔺宸渊怒不可遏，拔剑乱砍，一剑抵在茗珏的喉咙上，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侯杀了你！”
季婉灵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平静地说道：
“侯爷，您要杀的应该是我，这位小官人只是拿钱办事，今日可以是他，明日也可以是别人。”
蔺宸渊怒气未消，指着茗珏问道：“哪只手碰了她？弹琴的那只手吗？”
茗珏脸色煞白，他知道，对于一个乐师来说，失去双手比失去性命更加痛苦。
“侯爷，您何必为难无辜之人呢？”
“是你在为难本侯！”
蔺宸渊说完，提剑就要向茗珏的双手砍去。
季婉灵见状，连忙说道：“侯爷，您不如杀了民女泄愤吧！”
“杀你？杀你只会让本侯更心痛，无法泻心头之恨！”
“您要如何才能放过他？”
“如何？好，乖乖嫁给本侯！”蔺宸渊语气强硬。
“即使民女已是残花败柳，您也肯要我？”季婉灵故作惊讶。
“要！”蔺宸渊斩钉截铁地回答。
季婉灵心中震撼，她设下这一局，本是想逼蔺宸渊退婚。
她是定远侯要铺的人，整个岭南还有哪个未婚男子敢得罪定远侯？
所以她才出此下策，来到烟花之地找小倌。
她料定像蔺宸渊这样的高岭之花，必定不会要一个不干净的人。
哪知，他竟然当真如此爱她。
就算她被别人碰过了，他也要定了她？
她震撼，也不明白，这份爱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她又该如何承受这样的爱。
蔺宸渊语气森冷地说道：“但是，他碰了你，这双手也保不住！”
“不，他没碰我，我们只是坐着聊天，什么都没发生。”
季婉灵拉开衣袖，露出完好无损的守宫砂。
蔺宸渊的目光落在季婉灵白皙手臂上那一点鲜红的守宫砂上，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涌。
欣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还是清白的，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随即而来的是恼怒，她设下如此圈套，分明就是不愿嫁他，对他毫无情意。
他紧抿着嘴唇，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最终，蔺宸渊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但他的手还是得押在定远侯府。”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季婉灵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侯爷不信民女？”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倔强。
蔺宸渊看着她，目光深邃，仿佛要将她看穿。
“季姑娘打算如何证明？”
他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季婉灵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双手环住蔺宸渊的脖子，将柔软的唇瓣贴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一丝试探，一丝委屈，一丝决绝。
蔺宸渊先是一愣，随即反客为主，手臂紧紧环住她的纤腰，加深了这个吻。
手中的剑“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升温，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侯爷，老夫人来信……”
蔺宸渊的贴身随从随风气喘吁吁地飞奔而来。
猛地撞见蔺宸渊和季婉灵抱成一团啃得难舍难分，吓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慌忙扭过头，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心里狂嚎：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这……小的什么都没看见！
手里老夫人的信突然变得千斤重，这……这还怎么禀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