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4章  错恨难返

这段时间无忌也算是拚了。

英语是他的短板,为了把英语追上来,他每天要背上百个英语单词。对于高手来说,上百个单词或许没有什么,可是对无忌而言,难度那是相当滴大。

花在英语上的时间,主要是午休时花1个小时,晚自习回家后花半个小时,其余时间则是在课间休息中挤出来。课间休息教室里很吵闹,无忌大多时候是跑到楼下的银杏树下背诵,为此没少挨同学们的冷嘲热讽。无忌对此很淡定,因为这是“呆若木鸡”所要具备的基本功。同学们常在楼上促狭地大声喊:“无忌,你在干什么?”无忌同样大声回答:“我在背英语。”他笑着对我说:别看他们现在在笑我,一年后就该轮到他们哭了。

毫无疑问,因为背英语的缘故,无忌对这些银杏树充满了深厚感情。

高考结束后,无忌先是写了《高三英雄故事》这首歌,接着又写了《银杏广场》这首歌。现一并把《高三英雄故事》和《银杏广场》抄录在这里,与朋友们分享。

高三英雄故事

英雄他今年十七岁,

喜欢过很多女孩,

没有女孩喜欢他。

英雄他今年念高三,

他说想好好读书,

也不知为什么。

高三一场神奇的狂欢,

它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高三平凡而不平凡。

经历过的都会明白,

那是一条黑暗的河流,

在地下怒吼。

那是你孤身一人,

面对茫茫宇宙。

那是无数个深夜,

灯下紧皱的眉头。

那是许多年以后,

回首泪流。

英雄他是个普通人,

伤害过很多人,

也被人伤害过。

英雄他也曾迷茫,

他说他心有困惑,

但无人可说。

高三一场大戏的收官,

形形色色人们三年聚散。

高三故事里的悲欢,

经历过的都会明白。

那是铁与火夹带的温柔,

仓促划过指缝。

那是少女轻轻点头,

消失在记忆中。

那是你的燎原野心,

化作风吹灰土。

那是漫长的征途,

终此一生无法再涉足。

银杏广场

有一个地方,我在那荒废了三年时光。

种满银杏的广场,两边是灰瓦白墙的楼房。

枝叶茂密,摇晃在教室北面的窗。

曾经有欢笑,飘扬在金色的长廊。

在那条街上,有我千千万万的脚印。

在月落前被叫醒,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银杏树下,有一天你们都会老去。

谁被你写在,当年的日记里。

银杏树落叶啊,铺满空空荡荡的广场,

有人在唱当年的歌谣啊。

银杏树不说话,还记得当年的孩子吗?

刹那之间他们都已长大。

银杏树落叶啦,青春曾看过几次晚霞,

那些少年将要远走天涯。

银杏树没有花,有些思念都无法传达,

前尘在那金色的海洋下。

而本文《穿过黑暗的河流》这一题目就是源自《高三英雄故事》中的那句:经历过的都会明白,那是一条黑暗的河流,在地下怒吼。

高考路上,无忌策马扬鞭。

我不怀疑,在下次期中考试时,无忌铁定能进入一中的前百强。无忌对此也是信心满满。

9月16日无忌写道:在月考前,我把这一时期归纳为第一阶段,效果显著,远超预期。在第一阶段,我有明确的目标,坚定的信念,强大的渴望,以及慢慢清晰的学习思路。第二阶段开始的这两天我有点乱了阵脚,这很糟糕。我必须调整过来,并比第一次来势更加猛烈。因此,我要有新的理念,以及动力,以至不被胜利所迷惑。要有更强的渴望,比之前更能吃苦。在学习上要严格要求自己,杜绝一切影响学习的因素。请让我开始第二轮挑战,长虹贯日,势不可挡!

只是,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逆料的。

在10月初旬,无忌前进的势头被我硬生生地打断了。

我需要有足够的勇气去回首那一幕。

在回首这一幕时,我需要简单介绍一下家庭背景。在我结婚的那年,我父亲退休。无忌出生的前几天,父母和我住在了一起,以照顾无忌的生活。这一住,就是十七年。我很感谢父母为无忌的付出,他们对无忌生活起居照顾得可谓无微不至。

记得当年我与妻子结婚时,我跟妻子声明:如果她跟我的父母亲发生冲突,尤其是对我母亲,那不管妻子是否有理,只要发生一次,我一定跟妻子分道扬镳。但同样的,我对父母说,他们不能去指责我的妻子,毕竟我妻子嫁给我后,是一个人面对我和我的父母,她毫无疑问处于弱势。父母亲如对她有意见,必须先跟我讲,让我来处理。

无忌出生后,我在家里声明,无忌的教育问题由我负责,我的父母亲不能插手。他们对无忌而言,就是照顾其生活起居。

看了这段话,很多朋友必定认为我定属不孝之列。其实孝与不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的理解是,跟父母亲住在一起,最难处理的是婆媳关系,所以我两头敲打,事先提防。事实证明,到今天为止,我妻子与我的父母一直相处良好,从无争吵。

问题出在我和我的父亲身上。

我父亲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他就是王。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父亲虽无逆鳞,同样触之必怒。

那一天是周日,我一如往常去登南岳。中午在山上喝了大约8两白酒,下山回来后又跟两位连襟喝了一顿酒。回家后父亲在看电视,无忌在他的房间里学习。其时电视正播着某条新闻,我忍不住吐槽说,不管是什么时代,什么国家,执政的政党必定是由人组成的。人必定是凡人,不可能超凡入圣,又何必苦苦地去标榜自己英明神武呢。父亲大为生气,说我满口胡言。当时酒已上头,遂发生争执。

老实说,在家里,除了前面我所说的关于我妻子和无忌的两条我有绝对权力外,其他我一概是靠边站的。以看电视为例,自从父母亲和我住到一起后,直至现在,我就从未拿过电视遥控器,遥控器一直在父亲手里。父亲在我面前永远是说一不二,在我没喝醉酒的时候,只要与他发生争执,我必定在他火起时主动逃遁。当然,醉了的话,我必定寸步不让。

问题是,爱酒如命的我,这次又醉了。因此争执的焦点很快发生变化,我只记得我只会大声的吼:为什么你永远是对的?为什么你永远要赢过我?你这个作父亲的永远胜过你儿子你觉得你对吗?

人醉了就会有某一种执念。想必我平时对父亲永远高高在上压我一头一直是心怀不忿的,所以酒醉后才会有这么深的执念吧。记得我刚学会下象棋时,父亲是当地的一把好手,总是赢我,故每次与我下棋时他都很开心。后来我棋力渐长,终于能跟他打成平手后,他下棋时就无法克制情绪,常把棋子敲得山响。后来我棋力更长,他的怒气如同火山爆发。所以,我都有近二十年未跟父亲下过棋了。当然,我也就慢慢对棋类失去了兴趣。

我的吼声越来越大,我的母亲这时出来了,她很生气,对我说:你这样子对你父亲,你对得住你父亲吗?

我是从未听过我母亲以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何况醉酒后我的思路都是走直线,转不过弯的。因此,我跑到厨房拿起一把刀,搁在脖子上,说,你说我对不住你们吗?那好,你们生我一顿,我现在还给你。

但这时我妻子已经扑了上来,抱住了我。无忌从书房冲出来,伸出双手就来夺刀。

现在在敲打这些字的时候,实不相瞒,我还能感到脖颈处有着刀锋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