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哀家也想去看看
打扮得当了程雪凝才踏出淬香阁的宫门，这刚出宫门不远，就碰上了太后的人。
“见过怀远郡主。”
程雪凝正疑惑这人是谁，秋池在耳旁低语：“这位是太后身边的仙芝姑姑。”
仙芝福身行礼，微微一笑：“太后正催着我去给郡主送礼，没想到这路上就碰上了，真是巧得很。”
“不巧，入宫多日未去拜访太后，太后没有迁怒于我已是感激在心。”程雪凝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尴尬，入宫要去拜见太后这是规矩，“这不今日得了空，备了些薄礼正准备去呢。”
“这是太后让备下的礼物，郡主看如何处置？”
程雪凝望了一眼仙芝的身后，那队伍长得见不着尾，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
“那就差这些人送到淬香阁吧，烦请姑姑带路，方便我去拜见太后。”
“郡主请。”
太后居和春宫，这本不是太后的居所，但当朝太后喜欢，楚钦哲寻思着也就是个宫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让太后住在这了。
“太后喜静，这宫里也没有什么下人，郡主怕是要见怪了。”仙芝一边带路，一边向程雪凝介绍太后的喜好。
程雪凝见太后这般做派到有些舒心：“哪里会见怪呢？这宫中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惹得人不得清静，太后这倒是好，我欢喜得很。”
正说着太后就从正殿出来了，见着程雪凝，脸上的笑容丝毫没褪，反倒更胜：“早就听闻怀远郡主是个美人，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凝儿见过太后。”太后打了个措不及手，程雪凝这下慌忙行礼。
“哎哟哟，免礼免礼。”太后连忙上前扶起程雪凝，上下打量着，“哎呀，真是个可人儿，哀家瞧着欢喜得很。刚才哀家听见你喜欢这里？”
“这里安静，确实喜欢。”程雪凝也不多加掩盖。
太后牵着程雪凝的手请拍了两下：“你既然喜欢，那往后就多来，常来。这宫里啊，没几个人乐意来哀家这，你就当是来陪陪哀家这个孤寡老人吧。”
“太后哪里的话，只要太后喜欢，凝儿往后就常来。”
“好孩子，好孩子。”
程雪凝这下被太后拉着话了半日的家常，无非是说些程雪凝的经历，太后虽是太后，如今也已经是五十多的年纪，大半辈子没怎么出过宫，更别说边疆的景色了。
“哀家听说，你在边疆呆了一年？”太后对程雪凝也是满腔的好奇。
边疆的情况宫中的女子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太后更是清楚边疆战况的险恶，可程雪凝一个小小的女子，不仅在边疆待了一年，还立下了不少战功。
“一年有余。”
“边疆战况那么激烈，也真是苦了你了。”
“为我大希守土安疆，哪里会是苦差事呢？”程雪凝渐渐也稍微放开了些，“不过除了战事，边疆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谭县有一壶清泉，在沙漠中，夜里与星月相映成辉，那可是十分的美景。”
太后听着程雪凝的描述，心中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可转眼间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落寞。
“真好，若是有机会，哀家也想去看看。”
程雪凝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触到了太后的伤心处。
这宫中的女子都被围墙围住了，就算是太后也不会例外。太后比这宫中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尊贵，她就算不在宫中也得在行宫里。没有皇后，后宫里的一切事物都得过问太后的意思。
“待有机会，凝儿带太后去看。”程雪凝也是想尽了法子想要讨太后欢心，“若是太后不能离宫，那凝儿就在宫中给太后造一个。”
“皇上要是有你一半的孝心，哀家就算满足了。”
太后这头话音刚落，楚钦哲就推门进来了。
“太后怎么又在念儿臣的不是了？”楚钦哲脸上分明是在笑，可嘴上的话倒像是在怪太后。
“哟哟哟，你听听，听听！”太后也是笑了起来，楚钦哲半年都不一定能来她这里一趟，“凝儿啊，你听听他这话怎么说的！做了皇上了，也不来看看自己的亲娘。”
程雪凝瞥了一眼坐在下座的楚钦哲，他正一脸无奈地望着她，那表情看得程雪凝也就只好开口替楚钦哲说两句话：“太后这又是哪里的话呀！皇上政务繁忙，没时间来也是情有可原，太后也不想后人说皇上是位昏君吧？”
“凝儿这话说得我爱听！”太后说着又想起了一旁的楚钦哲：“皇上今个怎么有空来哀家这啊？是不是太久没见着凝儿，跑我这来要人了？”
话说到这里程雪凝才想了起来，脸上不由得有些尴尬：“太后……这事不能怪皇上，凝儿说了晚上请皇上来用晚膳的，谁想着和太后聊得太投机，竟将这事给忘了！”
“你呀，真是胆子不小！”楚钦哲顺着程雪凝的话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句。
太后瞧着程雪凝也是打心眼里喜欢，楚钦哲这一句就说得她不开心了：“不就是一顿晚膳吗？就在哀家这用！仙芝，你去准备准备，今个在这和春宫用个家宴。”
“是。”
程雪凝连忙吩咐了秋池：“你也去，记得把拿手菜备上。”说着程雪凝又向太后解释了一道，“太后，凝儿这里的这位嬷嬷有几道拿手菜，务必让她献上一手。”
“好好好，皇上你瞧瞧，学学凝儿。”太后这边一边聊着一边数落楚钦哲，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皇家的母子，更像是平常人家的母子。
楚钦哲一边听着，一边和程雪凝嚼着舌根：“太后在这宫中待得久了，憋得慌。朕小时候也这样，太后与朕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挺好的。”程雪凝说着就红了眼眶。
楚钦哲和太后之间的这种关系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回京了还没能见上一面，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程雪凝的这一点小情况楚钦哲都看在了眼里，去往偏殿的路上便低声问了两句。
“怎么红了眼？”
程雪凝有些惊讶楚钦哲的细心，勉强挤出个笑容：“我想我娘了，她在周府，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就入了宫。”
“无妨，朕明日让她入宫。”
“谢皇上。”
席上，菜已经备下了，满桌菜肴看得程雪凝已是食指大动。
太后入席，笑得满面和蔼：“今日家宴，无需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