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许成功
一行人没有停留，迅速离开了村落，谁也不知道多停留片刻会变成什么样子。
程母刚被放下来就立刻抱住了程雪凝：“凝儿，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你莫怕，娘亲在这呢。”
年幼丧父的程雪凝早已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摸着程母的手安慰着她：“娘，这人是好人，他让他们救了您，不是匈奴。”
见他们三个没什么动作，程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却还是保持着警惕，她们两个女子面对三个大男人，一点胜算都没有。
“这位夫人，我的人会送您去京城，安排好您的生活，不过她得跟我走。”看着程母满脸的惊慌失措，陈瑞渊笑笑，“她先前已经答应过我了。”
“你是要她给你做婢女吗？”程母回了回神，分析着当下的好坏，“若是这样……我也求不得什么，只求您好好待她。凝儿聪慧，就是性子有些傲……”
“我不会让她为奴，我会十里红妆娶她入门。”
陈瑞渊说得十分自然，就好似这是他早已经与程雪凝商议好的一样，说得信誓旦旦，说得她都差点当了真。
程母再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又与程雪凝细细叮嘱了几句，不过就是女儿出嫁前母亲会叮嘱的那些话，说上个几遍都不嫌腻。
“主子，您看您身边要不要留个人？没个人照顾您，属下实在是放心不下。”其中一人如此说道。
“是啊主子。”另一人也附和了起来，“此处远离京城，您的大半亲信都不在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
程雪凝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此时的她看起来确实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事都做不了，除了点三脚猫的医术外，也就那张脸蛋值得夸耀了。
“你们且去，向东南方二十里左右便是守安城，我会去王守远将军那，余事你们无需担心，一切安置好了之后来找我就是。”
程母听着他们的话就隐约猜出这人不简单，又叮嘱了些别的东西，却是一句都没有让他们再听到。
主子都发了话，他们当然不好再说些什么，一左一右护着程母便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了，程雪凝才敢发问：“你去王守远将军那做什么？”
“去参军。”陈瑞渊也不瞒着她，这种事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这个女子他必须得信任，“怎么？怕了？”
“女子不许参军。”程雪凝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陈瑞渊一挑眉：“你为何不怕？”
“我爹爹死在那群匈奴的手上。”程雪凝伸出手，盯着掌心看了许久，仿佛回忆起了那天的事情，下一秒手握成拳，风吹起了她鬓边垂下的长发，她说：“我若上得战场，定当拼尽全力杀尽匈奴，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还我大希一个太平盛世！”
陈瑞渊笑：“我有办法让你上战场，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百战百胜，我不仅要一个女将军，我还要一个女战神，要你受万民敬仰，让圣上注意到你，做得到吗？”
程雪凝思量片刻：“若做不到当如何？”
“小败无妨，我要大捷。”
“那你能给我什么？”
“能给你荣华富贵。”
“就不许诺我一世太平？”程雪凝笑：“刚才不还跟我娘亲说要娶我吗？”
陈瑞渊此时却格外认真：“我从不许诺我无法做到的事情，跟着我身边不可能一世太平。”
“我只要我娘亲好。”
“可以。”
说到最后程雪凝早已经分不清楚这是一场谈判还是一场交易，她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好像会变得不一样。
二十里的路想要一天赶完是不可能的，陈瑞渊的身体还有伤，她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体力。
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陈瑞渊每次抓两只兔子回来，偶尔也有山鸡，程雪凝就摘点果子，定时给陈瑞渊换药，只是不同的事陈瑞渊这一次是清醒的。
“你……你把头转过去！”
程雪凝手上拿着药，脸却羞红了。
“你我日后是夫妻，害什么羞。”陈瑞渊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我娘说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若是你以后不要我了，我好改嫁。”
“我不会骗人。”陈瑞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你也真是没大没小的，日后还得让人好好教教你规矩。”
程雪凝瞪了他一眼，一用力把整只袖子都撤了下来：“不说这个，兔子什么时候烤好，好香啊！”
程雪凝一边给他换药，一半的注意力却都在陈瑞渊烤的兔子上，一不留神劲用大了，疼得陈瑞渊倒吸一口凉气。
“馋猫！”陈瑞渊也不跟她计较，撕下一直兔腿递给了她。
程雪凝吐了吐舌头，道了句谢便吃了起来。
“我是山野里长大的孩子，跟京城的那些小姐们比不了，也没她们那么多心眼。我是吃不了规矩那个苦的，你要是瞧不上我，那还是别娶我了。”
“在我这不用规矩，在皇上那用得着。”
程雪凝脑子动得快，心里猜到了几分，出口的话却绕了个弯：“你不会是什么大官吧？还被人追杀……我看还是很大的那种官。”
“天子脚下，谁人都是臣子，早点休息，明日就到守安城了。”
之后的路程程雪凝没再说些什么，在陈瑞渊给士兵看了一块令牌后，两人也很顺利的见到了王守安将军。
令牌上写着一个“楚”字，再加之王守安将军对他的态度，他的身份已经浮出水面。
晚上，营帐中，两人独处一室，外面是士兵走动的声音，盔甲撞在一起，吵得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此时还是在城内，半个时辰后就只剩下守夜的人，一个时辰一换，若是在战场上，一炷香的时间就要换一波人。
程雪凝犹豫许久还是挪到了他的身边，问道：“你是不是姓楚？”
陈瑞渊对于她的问题并不意外，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陈楚一字之差，却天壤之别，楚是国姓，代表着地位。
男子拎了一桶水站在火堆旁，面色冷淡：“是，所以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水扑灭了火，程雪凝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