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泽川
叶忱跟温九都是社会人员,收拾行李收拾的很快,只需要再添一些干粮即可,剩下的也就是陆少爷家里矿产资源比较丰富收拾的比较多,于是几个人在第二天商定了大概路线之后便定在第三天出发。
下一站,泽川。
泽川地处中原,宁河从泽川流过,将整个大陆从腹地剖开,形成了南北两个地区。泽川夹在中间,是一座承重的桥梁,两方往来,四通八达,文化杂糅,继而又诞生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与魅力。
泽川多水,但是自记载以来从未有过洪涝的经历,当地人笃行是河神的护佑,因码头众多,几乎每家船工的家里都会供奉一座河神像,河神的威望在当地远超其他神佛。
其实大多数时候,人们的信奉只是一种纯粹的寄托罢了。
几个人站在泽川城门口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城门口查验的官兵还没有查完他们,都是因为陆少爷,陆少爷行李太多,别人怀疑他们在搞什么不法的商业运作。陆少爷几乎把马车改造成了一个房车,各类用具一应齐全,就连被褥也没放过,他们从凉州离开的那天大家还以为他们逃荒去的,第二天就有传谣说陆府破产了,陆楚珏王八蛋不是人,带着发小跟他的护卫跑了,人们喜滋滋的期待了好几天的降价处理,可惜事与愿违。
就这样精细的出门,这位还病了一路,大约是肠道娇弱,经不起干柴烈火的折腾,还好温九医术高明,才没有让他夭折在路上,还好他们走的算快,不然估计到不了泽川就要少一位同伴。
又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几个人才进了泽川的城门,城门内人群熙攘,与凉州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凉州人密而不急,泽川的人来往都带着些匆忙劲,或许是走南闯北做生意太赶时间,就连说话都像吵架。
几个人找了间客栈落脚,接着便以性别分为了两拨,温九他们照顾陆楚珏,叶忱跟叶安则去采买一些基础的用品。
经过一路的悉心教导,叶安总算是能把话说得比较流畅了,也不再管叶忱喊妈了,在叶安叫她姐姐的那一天,叶忱感觉自己年轻了不止十岁。
叶忱牵着叶安在街上走,不得不说,泽川的吃的倒确实是比凉州丰富了不少,毕竟南北口味都要兼顾,因此,两边的特色都有,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吃,吃的差点忘了正事。
“姐姐,我还想吃一串糖葫芦……”
叶安仰着头跟叶忱撒娇。
“不行!你已经吃了很多了!”
带叶安这一路让叶忱成功变成了一个丁克族,养孩子可太累了,还好她还没有辅导功课的任务,不然这日子可要怎么过。
话音刚落,叶安就开始瘪嘴。要不怎么说小孩子灵性呢,学坏的一学一个准。叶忱无语的抬头望天,最后长叹一口气,从自己神奇的小口袋里掏钱,还好她钱用不完,不然今天东西可能还真的买不回去。
结果在买糖葫芦的那个小贩那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道士小哥哥!”
她兴冲冲的往前跑,但是由于隔得太远,别人小哥哥完全没听见她在喊他,而且不知道泽川怎么回事,街上最近道士都是以批发的形式出现的。谁知道她喊哪个道士,反正除了她要喊的那位。有七八个道长都看了她一眼。
那个道士正盯着糖葫芦看,一眼不发,卖糖葫芦的被看的心里发懵,心说自己这个糖葫芦今天刚出锅的应该没成精啊。
叶安被迫跟在叶忱的身后跑,但是动作却不是那么情愿,似乎有些害怕这个道士,等叶忱停下来后只躲在她的背后,可惜她并不是真的只有十岁,因此依旧非常明显。好在这个道士目前心里只有糖葫芦。没发现她。
“两串糖葫芦!”
叶忱将手扬起,手里的铜板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可算把老板从糖葫芦怎么会成精的世纪难题里解救出来了。
老板麻利的摘下两串糖葫芦,叶忱接过一串递给了身后的叶安,剩下的一串递给了那个道士:“喏!给你的!”
道士这才放过了他面前的糖葫芦,眼里还是一片迷茫的纯净。
叶忱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你不想要这个吗?”
道士看着糖葫芦的眼神突然就变得非常忧伤。
叶忱傻眼了,这哥们别是想放生糖葫芦吧。
好在,最终他接了过去:“多谢。”
“不用谢,本来这也不算是我给你买的。”
说完她晃了晃手里拿着的袋子,示意自己刚刚的钱是哪儿来的:“对了,小哥哥你叫什么啊?上次都都还没来的及问你名字。”
结果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勾起了道士对她之前不好的回忆,他脸色突然就变得苍白一片,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跑了。
有句讲句,一位仙风道骨的小哥哥拿着一串糖葫芦在人群里狂奔的模样着实应该被记录下来拿去参加世界摄影比赛,娱乐效果显著。
叶忱一脸问号,她把叶安从自己的身后拽出来,很郑重的问她:“我很像坏人吗?”
叶安咬糖葫芦咬的嘎嘣脆,嘴里含糊不清:“像。”
“把你糖葫芦给我吐出来!”
“不像。”
小傻子已经学会从善如流了。叶忱摇摇头,不去想这些,只觉得这个道士古怪的很,就是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喜欢吃糖葫芦呢。想着想着她干脆给自己也买了一串。
老板喜滋滋的给她挑了一串山楂个头大的:“小姑娘别在意,仙长估计是看时间不早了赶回玄境观了。”
“玄境观?”
“小姑娘外地人吧。玄境观就在城东,既然来了泽川有空可以去一趟,观里的素灵真人可是位真仙人!”
老板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位追星少年。
“进来宁河有些不太平,听说是有妖怪作祟,惹河神爷不高兴了,因此最近玄境观的道士才出来的频繁了些。小姑娘晚上也别出门啊,当心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叶忱心说要是真有河神那他为啥不自己把妖怪宰了一了百了,但是她怕被打,再者老板也是一片好心,因此她还是颇为真诚:“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完老板说的话之后她感觉自己头顶都凉凉的,有种很秃如其来的脱发感,她抬头望向天空,天空是一片晦暗的暧昧。
路过的人啐了一口,骂了句脏话:“真见鬼的天气。”
是啊,指不定明天就来一场六月飞雪。